「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

外面那黑漆漆的大海，和在大海里起起伏伏的黑影，怎麼看都不會是個休閑度假的好地方。

這裡……很可能是混沌虛空。

不知道是因為妄生死亡，混沌塔自動傳送到這裡。

還是妄生臨死前做了什麼……

「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你還這麼悠閑！！」星白羽抓狂：「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裡啊？」

花霧摸下劉海，深沉臉：「都是對女主的考驗。」

「什麼？」

花霧改了下台詞：「都是上天對你的考驗。」

「為什麼要這麼考驗我！！」星白羽不服氣：「我又沒做錯什麼。」

「加油。」

「……」

你不是也在這裡嗎？

……

……

星白羽不敢出塔，因為外面有黑影，它在塔門處觀察良久，發現塔門外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出去就是懸崖。

而懸崖外是虎視眈眈的黑影大軍。

「完了！」

星白羽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的絕望。

他們被困在這裡了。

它看一眼還倚在塔門邊，看上去喪里喪氣的花霧，翅膀打開，直接往地上一躺，也開始擺爛。

反正它主人在這裡，它操這個心做什麼。

要死還有主人陪葬呢!

這裡似乎沒有白夜之分，天空永遠是灰濛濛的，壓抑沉悶。

花霧什麼也不做，在門邊看風景看累了就回到裡面休息。

星白羽待了一天就坐不住，開始探索混沌塔的每一層。

混沌塔里已經沒有其他活物，每一層都是滿地狼藉，還有打鬥的痕迹。

星白羽探索完混沌塔，啪嗒啪嗒走到塔門，坐到花霧旁邊：「你不高興嗎？」

花霧反問它：「你哪裡看出來我不高興？」

「……你現在像個怨婦。」星白羽鳥嘴叭叭：「哪裡都寫著不高興。」

「……」

「是因為那個討嫌鬼？」星白羽眼珠子滴溜溜轉兩圈：「你喜歡他啊？」

花霧笑了下，「他長得很好看。」說完又想到什麼，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又瘋又好看。」

星白羽：「哈？？？」

星白羽搞不懂它家這變態主人，它現在更關心另外一件事：「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

花霧嘆口氣，從旁邊把積羽劍拿過來。

星白羽看著她起身，往塔門外走。

「誒誒……你幹什麼去？」

「鍛煉身體。」花霧揮下積羽劍，拿出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總是坐著對身體不好。」

「？？？」

星白羽眼睜睜看著花霧一腳踏空，消失在懸崖邊。

「！！！」

星白羽撲棱著翅膀過去，往懸崖下看。

花霧並沒墜入海水裡，而是踩著水面，落在一塊凸起的礁石上。

礁石四周有黑影盤旋，看見花霧就跟聞見血腥味的魚群，飛快朝著她圍過去。

星白羽翅膀不由自主地抱緊自己，看著花霧揮劍斬殺黑影。

總感覺……殺氣騰騰的。

「嘶……」

星白羽又往裡面縮了縮。

……

……

仙界。

八荒台日夜有人把守，每隔幾天就會加強一次禁制，但依舊會有黑影不時從裡面跑出來，攪得仙界不得安寧。

可是這麼久過去，他們也沒找到能關閉那個通道的辦法。

大家從一開始的提心弔膽，到最後慢慢習慣。

而自從混沌塔從仙界消失后，天帝時常閉關，每次閉關出來，臉色卻比上次還差。

天帝放權給九華。

漸漸地，九華掌握的權力越來越大。

崇雲幾次提醒，天帝都沒放在心上，反而認為崇雲見不得他和九華感情好，最後索性不見他了。

崇雲不知是失望，還是在忙什麼，之後也沒再去找過天帝。

到現在，仙界的人已經見不到天帝。

所有事，都只能讓九華拿主意。

……

……

金烏西墜，氤氳的霧氣被霞光染成絢爛的紗衣，披在仙山之上。

清澈的湖水裡，魚兒在仙山的倒影中游弋。

巨大的陰影掠過仙湖，驚得魚兒躲進水草下，直到那陰影消失，才敢甩著尾巴探頭出來。

此時星白羽正罵罵咧咧往前飛，「總算是出來了，再待在裡面，我都要瘋了，你看我的羽毛都不光滑了。」

花霧坐在星白羽身上，心平氣和道：「修身養性很重要，要耐得住寂寞。」

她哪兒知道要這麼久才能出來。

太能搞事情了也不好。

這次就是她開頭覺得妄生沒什麼用處，沒搭理他，讓他把事情越搞越大。

花霧已經吸取了教訓。

星白羽垮著一張臉，那是寂寞嗎？

那破地方要什麼沒什麼。

除了怨氣所化的黑影，還是怨氣所化的黑影。

到後來那些黑影看見花霧就跑，最後連黑影都沒了。

星白羽一邊抱怨，一邊往鴻蒙宮的方向去。

到鴻蒙宮大門，星白羽就看見煙蕪領著人離開，瞪圓了眼珠子，咬牙切齒：「那個雜毛雞出來了？」

花霧神色淡淡：「這都多久了，出來不是正常的嗎？」

「……倒霉。」星白羽很不待見煙蕪，滿臉的晦氣，「你還要進去嗎？」

花霧惆悵地仰頭看看天空，最後長嘆一聲，說服自己：「來都來了。」

「……」

……

……

「師尊，您回來了。」

煙蕪在門口迎接崇雲，滿目的喜意。

她在靜心崖待了十年，出來就聽說月羲叛變仙界，和魔頭妄生勾結，現在下落不明。

雖然仙界因為擎天閣仙靈玉鏡一直沒有將月羲的名字剔除，到現在也沒有完全定性……

但是煙蕪還是覺得很解氣。

崇雲神色肅穆地往裡走，「近日仙界可有發生什麼大事？」

「沒什麼大事，就是天後那邊……」

九華在兩年前，不知道和蘅餘做了什麼交易，拉攏趨靈宮為她所用，還將浟湙給放了。

萬幽宮的宮主一直在閉關，主事的是少宮主矢江。

而矢江因為浟湙一事，對凌霄殿的所作所為不滿，自然不會站在九華那邊。

「徒兒感覺天後最近在針對鴻蒙宮……」

崇雲並不意外，九華的野心一直很大。

煙蕪：「過幾日就是她的生辰，要宴請仙界所有人……徒兒看那不是生辰，是她想要徹底代替天帝。」

對於煙蕪的猜測，崇雲沒有做出評價。

到房門口，他突然開口：「你先下去吧。」

煙蕪有些奇怪，「師尊，徒兒還沒說完……」

「不必了，其餘的事，我都知道了。」

煙蕪囁喏下，不敢忤逆崇雲，「……是，那徒兒先告退了。」

崇雲確定煙蕪走遠，這才推開房門。

殿內青煙裊繞，幽香浮動，少女坐在搖椅里，輕搖摺扇，面前浮著一本書，隨著她手指晃動，一頁一頁地翻動。

「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