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訴你，你是誰，但是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

謝折柳聽見這個，眸子就微微發亮，「好啊。」

「第一，離開秦崇雲，不許插手他的事。」

「為什麼？」謝折柳盯著她。

「你不需要知道為什麼，只需要答應即可。」

謝折柳眸子轉一圈。

花霧像是看出謝折柳在想什麼，補充一句：「和秦崇雲相關的所有事，你都不允許插手，其中包括不許跑去他敵對陣營。」

謝折柳失望地垂下眼，「哦，好吧。」

「第二，你要為我做一件事。未來我不管提出什麼，你都必須無條件幫我。」

謝折柳想了下，「那你要我去死，我也得去死嗎？」

花霧彎著眉眼笑了下：「對，所以你要想好，要不要知道你是誰。」

……

……

謝折柳咬破手指，在契約書上按下自己的指印。

「這身體又不是我的，就算我按下指印也沒什麼用。」謝折柳將手指抵在唇間，抿了一下，「上仙這不是多此一舉。」

這契約書沒有任何約束力。

「儀式感。」花霧將契約書收回去。

「……」

謝折柳對此不發表任何看法，眼眸又慢慢亮起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我是誰了。」

花霧看他一眼，慢聲道：「你叫妄生。」

曾經的仙界第一人，趨靈宮第一任主人。

妄生雖出生於仙界，但身份卻不是很高，他自己一步一步爬上高位，靠實力獲得話語權和地位。

妄生很不好相處，對於同僚都沒什麼好感，反而時不時鬧出一點動靜，惹得仙界眾人對他忌憚不已。

但又因為他自身的能力，無人打得過他，只能敢怒不敢言。

妄生雖然性子有些古怪，可也在仙魔大戰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用不好聽的話說，沒有他，仙魔大戰中，仙界就不可能取得勝利。

而也是這場大戰，讓仙界眾人，妄生嗜殺的本性。

大戰結束后，他好幾次對同族動手。

要不是有人阻攔及時，恐怕會早已釀成大禍。

仙界害怕、忌憚他，不敢明面上挑戰他，更不敢規勸。

很快就有人打著為仙界好的名義，聯合幾個志同道合的人，決定對妄生動手。

其實這裡面還有一個原因，是當時的仙界還有沒有天帝一職。

而當時又傳出要選舉一位，成為仙界之主。

妄生這個實力強，又有戰功在身的，自然就成為最大的阻礙。

種種原因綜合后，他們設計逼得妄生入了魔，對外卻說妄生自己入的魔。

妄生平時的行為就不太正常，他入魔在大家看來，那是遲早的事。

沒人懷疑。

入魔后的妄生試圖顛覆整個仙界，要拉著仙界給他陪葬。

據說為了對付他，消耗掉了仙界半數的人。

但最終妄生還是失敗了，落得一個仙骨被剔，囚於混沌塔中的結局。

花霧講完，看向他：「這就是你的過往。」

「哦。」妄生聽完，反而有些索然無味一般，過了幾秒，他困惑地問：「我怎麼沒有把他們全殺了？」

「……」

嘖。

好志氣！

可惜，再強的人也會在陰溝裡翻船。

「那誰知道，當時還沒我。」

那都是兩萬多年前的事，天帝都換屆了。

當時具體怎麼操作的，也沒人會詳細記錄下來，畢竟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你為什麼知道這些事？」

花霧擺著高人的架子：「我無所不知。」

妄生：「……」

這句話妄生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接。

「你知道是誰放你出來的嗎？」他不應該這個時候出來，花霧懷疑是九華無意間做了什麼，把他給放出來了。

但是因為不是他上線的節點，也不是他原本的出來方式，所以他失去了記憶。

但也不是全部。

他還記得一些常識性的問題。

他只是忘記自己是誰。

妄生似乎對於告訴自己是誰的花霧有好感，願意跟她說話，「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我待的地方出現一條裂縫，然後我就出來了。」

「你怎麼變成謝折柳的？」

「我在諸神降下的神諭中，抓住了這一線生機。」妄生突然重複他曾經說過的話。

「你說過這句話，什麼意思？」

「我聽見了。」

妄生說完，突然笑起來，那笑容有些惡劣，彷彿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他從裂縫中出來，發現自己四周一片漆黑，不管往哪邊走，都沒法走出去。

然後他就聽見了聲音，循著那個聲音，他看見了躺在死人堆里的謝折柳。

以及謝折柳旁邊的那根紅線。

他雖然不記得自己是誰，可他能感覺出來，那是仙器，擁有他需要的力量。

他撿起那根紅線，還沒斷氣的謝折柳突然抓住了他。

「等我回過神，我就在他身體里了。」妄生說著，抬手摸了下臉，「他和我長得很像。」

他也獲得了謝折柳的記憶，以謝折柳的身份回到菀花城。

後面的事，花霧都知道了。

他探索出紅線的作用后，開始拿人做實驗。

他可以通過紅線，從那些人身上獲得一部分力量。

「我當初為什麼沒有殺了他們呢？」妄生又糾結回前面的問題，眉心都微微蹙了起來，困惑又茫然地抓了下自己的長發。

須臾，他抬起頭，唇角綻放笑意，「我要找機會把他們都殺了。」

花霧啪啪鼓掌，「好理想。但是，請你先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拿著我的東西去殺人！！

你禮貌嗎？

妄生：「不要。」

妄生說完這句話，他身形一閃，直接消失在花霧面前。

紅線散落在空中。

花霧：「……」

草！

會閃不得了啊！！

媽的，女主就重來不會這個技能。

是女主不配嗎？

女主不是天道的親閨女嗎？

憑什麼別人有，親閨女沒有？

花霧正罵罵咧咧，妄生又回來了，他往花霧手裡塞了一樣東西，再次消失在她面前。

花霧低頭看手裡的東西。

銅、銅錢？

花霧差點沒繃住表情。

噢！我的上帝呀！！

一個銅板就想買她的本命仙器？

他是不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