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山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金不市。

金不市揚起友好的笑容。

柏山：「……」

柏山表情很古怪，他看一眼鬼影重重的大門，最後拂袖對帶來的弟子們道：「走吧。」

「師叔？」

「師叔，我們怎麼就走了？」

「不管他們了嗎？」

柏山背著手往外走：「走。」

其餘弟子面面相覷，但師叔都走了，他們也只能跟上。

他們一步三回頭，似乎想不明白，這群惡靈怎麼還有後台呢。

等離開拆遷區，有弟子問：「師叔，他們什麼情況？」

柏山道：「協會裡的說不要動他們。具體情況還得去協會了解了才能知道，你們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到這裡來了。」

「協會又搞什麼幺蛾子。」

「協會怎麼還和靈體扯上關係了？」

柏山讓一個弟子先帶大家回去，他去協會那裡走一趟，了解一下詳情。

……

……

「呼……」

金不市等那群人徹底看不見，整個人都虛脫了。

嚇死他了。

「老闆，他們怎麼突然到這裡來了？」

「誰知道。」

花霧讓大家散了，她轉身回裡面。

「事情辦得如何。」

金不市摸下頭髮，「要是沒辦法，今天咱們就全完了啊。」

花霧雙手給他點贊：「我就知道你是一個有潛力的人才。」

金不市：「……」

別的他不會，忽悠人這種事，他的拿手好活。

但……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花霧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貶低自己。

「但協會那邊本來就分為兩派，現在也不一定安全……」

「那是他們的博弈，跟我們沒關係。」花霧道：「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做的……最近你們擴大範圍，把能弄來的靈體都弄過來。」

「……那人家要誰不願意呢？」

花霧微笑：「那就讓他們願意。」

金不市：「……」

這不就是強搶嗎？

花霧雙手交疊在胸前：「那麼多靈體還在外面流浪沒有家，多麼可憐啊。我的願望就是讓所有靈體有個家。」

金不市嘴角抽搐，皮笑肉不笑。

真是鬼在吹。

「能完成嗎？」

「……」

他們公司現在靈體和惡靈都不少，一個打不過，那就十個。

「我知道了。」金不市應下：「我這就抓……請。」

花霧：「嗯，去吧。」

金不市：「……」

……

……

真有鬼公司到處『招攬』靈體，短短几天時間，整個城市的靈體突然就看不見多少了。

就連有些還在『工作』的靈體，都突然沒了。

玄門的人都懵了。

靈體沒了，他們豈不是要失業了？

找協會，協會那邊卻沒什麼回復。

協會裡兩個派系在鬥法，哪有時間回復他們。

眼看就要到月底的考核，不少人都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抓。

協會。

偌大的會議室里，中間的大長桌兩邊卻沒坐幾個人。

左邊為首的是鍾大師，右邊則是一個看上去與鍾大師年齡差不多，但蓄著小鬍子的大師。

鍾大師冷著臉，「周升，你們和那些靈體勾結，是什麼意思？」

周升：「副會長，你這話可有些重，我們打算與靈體構建一個更和諧的社會，這是造福所有人的事，怎麼是勾結？」

構建更和諧的社會？

這都什麼鬼！

鍾大師：「現在全市的靈體都不見了，這還不是勾結？我們作為協會總部所在的城市，出現這樣的情況，協會以後還怎麼做事？」

周升：「會長雲遊在外，所以此事還要靠副會長拿主意。只要我們和靈體合作，以後就會減少人受到靈體的傷害，皆大歡喜的事。」

鍾大師：「……」

鍾大師那邊的人提問：「減少人受到靈體的傷害，我們怎麼……我們以後靠什麼生活？」

周升知道他們什麼意思：「我們修道，是為了提升自己、傳承門派，而不是為了賺錢去幫助人們。協會這些年的路，是不是走歪了，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會長更像一個名譽會長，不怎麼管事。

所有事都是這位鍾大師做主。

可是他辦的事，都是為了賺更多的錢，陷入私慾中，根本就忘記他們這一行的初衷。

這麼下去，遲早會出事。

那些『功德』，恐怕最後會變成枷鎖。

「……」

「我們要是不同意呢？」

周升慢條斯理喝一口水，「副會長覺得，當我們城市沒有靈體后，選擇留在這裡的人會有多少？」

鍾大師：「你威脅我？」

周升：「不敢，只是提醒副會長。」

周升一頓，道：「靈體生前也是人，是我們的同類。他們滯留人間，也許有冤屈，有執念不肯離開，我們應該幫助他們，而不是消滅他們。」

就算不幫他們，也不應該將他們當成刷業績的道具。

周升早就看不慣這個制度。

花霧給他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

她想辦法將大部分靈體都弄走，沒有重要的『道具』，他才有機會發起這場變革。

「副會長好好考慮。」

周升放下這句話，帶著人離開。

鍾大師抬手將面前的東西掃到地上，「那群靈體在什麼地方？」

「在拆遷區那邊……」

「叫上其他人，我還能被他一個周升威脅！」

「好的。」

……

……

鍾大師帶著人趕到鬼屋外，結果只看見坐在屋外的啞巴叔，整個老屋哪還有什麼靈體。

都不見了。

啞巴叔一個普通人，他們不可能對他做什麼，他又不會說話，更問不出什麼來。

氣勢洶洶來的一群人，蔫頭耷拉地離開。

接下來，市裡還有一些零星的靈體，金主請玄門的人去做法，做一半，突然衝進來幾隻惡靈，也不幹別的，就趁他們沒反應過來，搶了靈體就跑。

對面靈多勢眾，負責搶的、望風的、干擾視線的、斷後的，安排得明明白白。

他們想要把對方留下都沒機會。

還留下『我們自己鬼犯錯，組織會解決，不勞煩外人』這種話嘲諷他們。

本就因為靈體減少，沒什麼工作的玄門眾人：「？？？」

這麼下去，他們是真的要喝西北風。

對協會有怨言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鍾大師能頂住壓力一時，能永遠頂住壓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