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領着修真界的這群人前往休息的住處，穿過長廊的時候，領路的魔修忽然停下。
他們順着魔修的視線，看見站在不遠處的人。
「姜爻嗎？」
「好像是她……」
「她身邊是什麼東西？」
不遠處的姑娘身邊，立着一個模糊的人影，團團魔氣縈繞在四周。
潯陽宗的弟子也看見她了。
「是姜爻。」
「她真的勾結魔族，背叛宗門。」
「這麼久沒她的消息，原來是躲到魔界了……」
「她怎麼會在金耀宮。」
「她不是你們派來的卧底嗎？」上次跟着洛影到過魔界的弟子，臉色古怪地問旁邊潯陽宗的道友。
「什麼卧底？」潯陽宗的弟子莫名其妙：「她殺了秋雲師妹，勾結魔族，是宗門的叛徒。」
「……」
劍宗弟子扭頭看自家師兄。
這不對啊……
說好的卧底呢？
花·卧底·霧已經帶着那團奇怪的東西走了過來。
待她走近，有人發現那團奇怪的東西，應當是心魔。
她的心魔？
誰這麼大張旗鼓把心魔放在外面的？
「姜姑娘。」魔修彎腰行禮。
花霧點下頭，又看向潯陽宗那邊，「師父。」
魔修驚悚，她叫誰呢？
奉清仙尊微微蹙眉，「姜爻……」
奉清仙尊作為女主的師尊，對她也算不錯，算得上是女主的親友。
雲錦玉被她摁在魔族裏，所以修真界那邊現在很太平。
花霧禮貌問好：「師父可好？」
奉清仙尊打量面前的弟子，這麼長時間不見，少女張開不少，比以前更漂亮，也更自信……
當初收她入門，是機緣巧合。
誰知道她天賦並不好，但奉清仙尊也沒放棄她，給她尋了不少東西。
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
勾結魔族的事，他們事後調查，沒有更確鑿的證據。
但她身體里有魔氣，和親手殺吳秋雲是事實。
「姜爻，你個叛徒！」潯陽宗的弟子厲呵一聲，憤怒將理智壓下，「今天我就為秋雲師妹報仇。」
「這位師兄，這裏可是金耀宮。」花霧微笑，「你確定要在這裏動手？」
潯陽宗長老抬手攔住那名想衝上去的弟子：「別胡鬧！」
看魔修的態度，她在金耀宮的地位不低。
身邊還有個奇怪的心魔，在這裏打起來，不理智。
「而且我也不是叛徒啊。」花霧抬着下巴，語氣鎮定自若，「我是來魔族卧底的，促成本次魔族統一，都是宗門授意。」
「？？？」
魔修：「？？？」魔主知道您在這裏胡說八道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潯陽宗那邊。
潯陽宗：「……」
他們什麼時候派她來當卧底了？
花霧不等他們說話，繼續道：「此次魔主有意與修真界談判，促成和平，避免兩界生靈陷入水火之中。」
潯陽宗長老按住想要說話的弟子，「談判一事，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是給你們送了帖子，不過看來你們並沒放在心上。」
「……」
那帖子他們自然是收到了。
可正如明竹說的那樣，他們覺得更像一個陷阱。
花霧：「沒關係，等大典后，這件事再聊也不遲。」
花霧讓魔修先帶他們去住處。
「姜爻，我可否與你說幾句話。」
「師父想說，自然可以的。」花霧示意奉清仙尊跟她走。
奉清仙尊一路過去，遇上不少魔修，見到她都是彎腰行禮，態度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她身邊那隻心魔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那可是你的心魔？」奉清仙尊覺得那心魔有些奇怪，不能確定就是他徒弟的心魔。
「我養的。」花霧道。
養？
這個徒弟的身體很奇怪，明明渾身都是魔氣，卻又隱隱有幾分浩蕩正氣。
奉清仙尊：「吳秋雲，可是你殺的？」
「是。」花霧承認：「誰讓她想陷害我，之前還欺負我，我忍她幾次，已經足夠給面子。」
奉清仙尊蹙眉：「你不該殺她。」
「她自己要求的……我只是出於禮貌滿足她。我做錯了嗎？」
少女聲音輕緩，說這話的時候，還帶着笑意，然而莫名讓人不舒服。
她不是天真無辜地反問，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她覺得自己沒做錯。
奉清仙尊不知道自己的徒弟，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但他也沒有立即出口訓斥，「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宗門弟子已經將當初在小鎮里發生的事，反覆說過許多遍，他們也大致拼湊出整件事的脈絡。
但他們沒有聽過當事人的說法。
「我說的，師父信嗎？」
「你既然還叫我師父，就還是我徒弟，我自然願意相信你。」
……
……
花霧說的和其他弟子說的大致能合上，只是在她殺吳秋雲，和另外那幾個死去的弟子上，有些出入。
「當時我確實看見那幾個死去的宗門師兄弟，可我並沒看見什麼魔族，魔氣也是觸發那個陣法時所傷，魔氣入體。吳秋雲卻污衊我和魔族在一起。」
「師父，我不殺她，她可沒打算放過我，我只是為了自保。」
奉清仙尊看着面前渾身魔氣，眸色卻清透坦蕩的少女，心緒複雜。
好一會兒奉清仙尊道：「她畢竟是吳長老的親傳弟子，你就那麼殺了她，吳長老豈能放過你。你可以回來找師父替你做主。」
花霧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女主就是跟他們回了宗門，覺得自己有師父，會得到公平的結果。
可是結果呢？
奉清仙尊那段時間根本不在宗門，等他回來，女主都已經廢了。
「這件小事，與接下來的兩界和平相比，不值一提，我相信吳長老會明白取捨。」
奉清仙尊：「魔主真有意談判？」
「當然。」
「你說的那個卧底……」
「只要師父承認，那我就是在魔界卧底，用心感化魔主，為修真界作出犧牲的英雄。」
「……」
「姜爻。」
花霧往外看。
奉清順着看過去，只見下方黑色石料鋪成的廣場上，紅衣如火的少年長身玉立。
這便是金耀宮的新主……明竹？
少年似乎不太高興，聲音都是沉沉的，「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