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曦從秦秀秀那裏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那個帖子已經蓋起了高樓。

匿名回答像一個保護網，讓不少對她不滿的學生，都開始在上面吐槽。

「誰發的！！」

「不知道……是個小號。」秦秀秀搖頭。

「草！」

大家不敢當着她的面討論，但私底下肯定會對她指指點點……誰有偷竊癖了！！

柳雨曦心頭堵著一團火，燒得她渾身難受。

誰會發這樣的帖子？

林悠……

肯定是她！！

柳雨曦回到教室，卻沒看見花霧。

「林悠呢？」柳雨曦隨手拉住一個同學。

那同學搖頭：「不知道。」

花霧直到上課才回來，可能是時間讓柳雨曦冷靜下來，沒有在學校找她麻煩。

……

……

昏暗的小巷裏，路燈罷工好幾盞，堅持工作的那幾盞燈，像黑暗裏的一團團光，飛蛾小蟲逐光而來。

一道細長的影子，投在印滿各種小廣告的牆上，幽暗如鬼影。

「林悠……你還真敢來！」

小巷盡頭，柳雨曦帶着她的姐們團，氣勢洶洶穿過黑暗，踩着一盞路燈投下的光圈邊緣。

花霧喪里喪氣的倚在路燈燈桿上，對柳雨曦的態度表示疑惑：「你到底是想我來，還是不想我來？」

「……」

她當然是想她來。

不然她怎麼出這口氣？

柳雨曦是覺得花霧有些不對勁，但她這麼多人，難不成還怕她？

身邊的姐妹團讓柳雨曦覺得底氣十足，她抱着胳膊開始質問：「那帖子也是你發的吧？」

花霧：「你得罪的人那麼多，怎麼就是我了呢？」

柳雨曦：「除了你，還有誰敢發？」

又是這麼巧合。

柳雨曦想不到別人！

花霧嘖一聲，「聽你這意思，這銀江高中，是你柳雨曦說了算？人人都怕你？」

秦秀秀開口：「那還用說，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雨曦的名號。」

柳雨曦沒說話，但顯然也認同秦秀秀的話。

認為自己就是個大姐頭！

秦秀秀開始吹噓柳雨曦的『豐功偉績』，什麼腳踢xx，拳打xx，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地下世界的領軍人。

花霧：「你們比咱們學校的穎姐還要厲害？」

「她算什麼！」秦秀秀沒聽出不對勁，順口就接下，將穎姐好一通拉踩。

秦秀秀吹得很熟練，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麼吹。

花霧『哇』一聲：「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呢。」

秦秀秀像柳雨曦的代言人，「現在知道害怕了吧？你要是不想死得太慘，就給我們雨曦跪下道歉，說不定我們還能原諒你。」

花霧鼓鼓掌。

秦秀秀皺眉：「你拍什麼掌？」

花霧又啪啪拍兩下，「讚揚你們年少輕狂的勇氣。」

「……」

「……」

「你踏馬找死……」

「你們聽見了。」花霧突然對着一個方向說話。

正撩袖子，想好好教訓下花霧秦秀秀一驚，「你在和誰說話？」

秦秀秀看見花霧張了下唇，但沒有聲音發出來。

那個口型是……gui？

旁邊陰暗裏，有幾道影子搖晃出來。

昏暗的巷子裏，倏地陰風乍起。

秦秀秀後背猛地滲出無數冷汗，真有髒東西……

剩下的人顯然也嚇到了，甚至有人往後退了兩步。

柳雨曦好歹是個大姐，最先看清那幾道影子，按住想要退的同伴，「是人！」

那幾道影子陸續顯出原形，是人。

背着光，她們瞧不太清楚長什麼樣子，但應該是她們學校的。

「草……」

「裝神弄鬼！」

「林悠你居然敢叫人！」

花霧很想翻個白眼。

她又不傻。

你們那麼多人，還想我單獨赴約？如此不公平的約會，是個人都會拒絕。

……哦，等待男主救的女主真會這麼干。

我這樣的大女主根本不屑！

「穎姐，我沒說錯吧。」花霧不理她們，對後面出來那幾人道：「你看她們囂張的，這不教訓下，你們還怎麼混？」

秦秀秀：「……」

她叫的什麼？

那群人中，有個女生往前，走到路燈下，暖色的燈光將她的臉勾勒出來。

柳雨曦當然認識這個女生。

花霧口中的穎姐。

柳雨曦只是在年級里有名氣——主要體現在惹是生非的小事上。

但這位主兒，卻是在整個學校都有名氣，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柳雨曦也沒想到花霧居然能把她們給叫來……

……

……

花霧蹲在路邊，等穎姐那群人離開后，起身走到柳雨曦旁邊。

柳雨曦剛才在水凼里滾了一圈，衣服濕透，上面還沾著奇怪的臟污。

臉上也被糊了不少髒東西，她右眼根本睜不開。

只能用左眼看走過來的人。

再兇狠的表情，配上她此時的形象，看上去都像是在搞笑。

「林悠……我跟你沒完！」

柳雨曦聲音嘶啞，吼出來的話沒有太多威懾力，反而像是要斷氣了。

花霧：「今天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一個目擊證人。」

柳雨曦：「……」

草！

人不是你叫來的？

花霧攤開手，滿臉的嚴肅：「我這樣的好學生，是不會讓自己的雙手沾染鮮血的。」

柳雨曦：「我報警后，你以為你能跑掉？」

「你報啊，我沒動手就是沒動手。」花霧無情笑出聲。

她今天可是一個手指頭都沒碰她！

有努力在做一個好學生！

花霧繼續說：「頂多是個見死不救，讓道德譴責我唄。」

只要我沒道德，道德就譴責不上我。

「但是……」花霧指向四周，這可是柳雨曦自己選的好地方！「這裏沒監控，也沒其他人證，就算你贏了，你覺得……你會好過嗎？」

柳雨曦看上去慘，但估計骨頭都沒傷到。

打架鬥毆而已，能關幾天？

更別提那位穎姐還有個混得不錯的哥哥。

「等她們出來，你想想，你的好日子……」花霧抱緊胳膊，左右晃晃，感嘆道：「我都為你擔心！」

「……」

地方是柳雨曦自己選的。

現在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花霧放下手，「好妹妹，我提醒過你，不要招惹我，你就是不聽話。

不聽家人的話，吃虧了吧。」

柳雨曦被那語氣噁心到，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林悠……你叫人算什麼本事。」

「我能叫到人，不就是我的本事。」花霧笑彎了眉眼，「你不服氣你也可以叫啊，我又沒攔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