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熟悉的聲音，方大丁急急捂著方氏的嘴，小聲道：「娘，是我！」

正是方氏還有方大丁母子倆人。

「大丁，你怎麼在這？你大半夜在這鬼鬼祟祟幹嘛？」一看是自己兒子，方氏冷靜下來。

「娘，那你怎麼大半夜在這？」方大丁反問回去。

方氏神色不自在，總不能說她過來偷吃的吧。

說出去在兒子面前多沒臉面。

「我就出來上個茅廁，聽到灶房有動靜過來看看。」方氏滴水不漏道。

方大丁也照着她差不多的意思說，「我口渴出來灶房找水喝。」

母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找了個好理由。

「那你趕緊喝水回屋睡覺！」

「那娘你趕緊上完茅廁回屋睡覺。」

倆人誰都沒挑開，眼神卻一直往鍋里的肉鑽。

這小子，不愧是她肚子掉下來的，挺有默契。

倆人走沒幾步，三步回頭看，方大丁不想裝了，「娘，你也別裝了。我就實話實說了，我來吃肉的。」

方氏索性也攤開了，「娘好久沒吃肉了，今晚那點肉都不夠吃了，餓得都睡不着覺。」

從方才就一直惦記着鍋里的雞肉還有魚肉，一點困意都沒有。

要是今晚吃不到她肯定睡不着。

「那娘，我們就開吃吧。」得到一致想法，方大丁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揭開鍋。

「娘，我們雞還有魚一人一半。」

要吃就吃痛快點。

「這樣會不會不大好？這要是明個被你爹發現了，還不知道會怎麼生氣。」

「娘，我們餓了難不成還不能吃了。哪有在家裏吃點肉還像個小賊一樣偷偷摸摸的。

爹要是明個問起來，就說被老鼠給吃了。」

反正這破地方老鼠多得很，被吃了很正常。

「可可……」

「娘，別磨磨唧唧了，你不吃就全給我吃得了。」方大丁直接撕了個雞腿往嘴裏放。

想吃進肚子裏再說。

方氏吞了吞口水，見方大丁大快朵頤，生怕被吃完，也趕緊撕了一個雞腿往嘴裏咬。

就像大丁說的，到時說被老鼠給吃了，懷疑不到他們頭上來。

很快半隻雞被他們吃干抹凈了，骨頭都沒剩下那種。

方大丁動手要去掰魚肉，方氏攔住她：「大丁，差不多就得了。要不這魚留到明天，不然明天可就沒肉吃了。」

就他們倆人吃，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方氏心裏還想着福大財。

「娘，你見過老鼠有東西吃一半的嗎？要吃當然要全部吃完了。」方大丁掰了一半給她，讓她趕緊吃，「娘，別想那麼多了。今天吃完明天沒準那個傻大冒二叔家又送來了。」

「大丁，不能這樣叫，沒禮貌。」拿人家手軟吃人家嘴短。

方大丁才懶得糾正了，在他眼裏，福老二一家就是傻大冒。

「呃！」

「呃！」

母子吃得滿嘴油膩，頂着肚子打了個飽嗝。

總算有點飽脹感了。

這些日子以來就沒吃過這麼飽的，就連打着的嗝都是肉香味。

母子二人吃干抹凈準備回屋，方大丁把剩下的魚頭魚骨四處扔，「不是，大丁你這幹嘛！家裏才打掃乾淨，你弄髒幹嘛！」

方大丁：「娘，這你就不懂了吧！這樣才像是被老鼠吃過的痕迹。」

方氏點點頭還挺有道理。

吃飽喝足，母子各自回屋愉快地睡覺了。

夜深人靜，個個陷入夢鄉。

正是因為這些亂扔的骨頭，躲在外頭的老鼠尋味而來，稀疏疏地亂串著。

屋子沒有門，只有破破爛爛的門簾，它們一下就鑽了進來。

緊接着屋裏傳來一陣痛叫聲。

「啊！」

「什麼東西！」

「大財哥，老鼠！是老鼠，老鼠咬了我的腳。」

福大財被硬生生叫醒過來，點了油燈，拿着枕頭想打老鼠的。

老鼠跑得比誰都快，撲了個空。

「大財哥，我的腳痛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福大財把油燈拿過來一看，只見方氏兩隻腳被老鼠咬得厲害，肉眼可見地腫脹起來。

這老鼠是餓得什麼地步，連人肉都啃。

「大財哥，聽說被老鼠藥會死人的，你快點帶我去看大夫。」方氏怕死得緊。

該死的！

沒想到有糟一日倒霉到被老鼠咬。

「好。」福大財趕緊起身。

正當福大財和方氏穿好衣裳，準備半夜去找大夫看的時候，隔壁屋裏傳來方大丁慘叫的聲音。

「啊！什麼東西咬我！」

「老鼠，是老鼠。」

沒錯，方大丁也被老鼠咬了，方氏被咬兩隻腳，他被咬兩隻手臂，母子二人齊上齊下。

老鼠誰也沒放過。

「哎呦！造孽呀這是！我被老鼠咬就算了，你也被老鼠咬。」

方氏見方大丁兩隻手被咬得厲害，看着賊心疼。

「倒霉催的！爹，我們趕緊去找大夫看吧。」方大丁惜命得緊。

早知道今晚就不念叨著老鼠了，直接上門了。

爹還有他媳婦也不咬，就咬了他們倆個。

就這樣，後半夜他們一家去拍了拍鄭村長家的門，鄭大夫不得不起來給她們看。

消了消毒包紮了一下傷口，弄了點草藥回家喝排排毒。

這一晚上夠折騰的，第二天早上福大財差點起不來。

一早就看到家裏到處都是骨頭，想着昨晚老鼠都能啃人肉，鍋里的雞肉和魚肉被啃了很正常，沒多想。

想着還要幫老二去談合作，他第一時間去了福老二家。

剛好福老二備好貨，一家三口準備去出攤。「大哥，你來了，我們還想去找你呢。」

「嗯嗯，起晚了。」

福老娘也明顯看出他的疲勞，那大眼袋還有黑眼圈濃得很，「不是，老大你怎麼回事？昨個半夜去偷抓雞了？還是睡得不習慣？」

「昨晚半夜大雨還有大丁母子倆人被老鼠給咬了，半夜去看了大夫？」

「被老鼠咬？可我之前都有弄老鼠藥去那放的，老鼠難不成還很多？」

她們家裏之前弄了老鼠藥，後面一隻老鼠都沒了。

想着他們要回來住，他隔三差五就去弄，按道理說老鼠應該消滅光光才是。

「嗯。還不少呢，連昨個你們給的魚還有雞放在鍋里都被老鼠給吃了。」

「這老鼠也真夠厲害的！那老大你沒被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