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這事，方氏氣不打一處來，「沒有。」
福老大眉頭皺得厲害。
這都多少年了，怎麼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想到二弟一把年紀都有閨女了，福老大對孩子的想法更加迫切。
「我當公爹的不好說啥，你做婆婆倒是催催呀。」
他們家現在有財有勢，就差人丁了。
「我催了她肚子一直沒動靜我能怎麼辦。」方氏也煩著呢，提議：「大財哥，我瞧雨柔吃了那麼多葯都沒用怕是指望不是她的肚子，要不我們給大丁納個妾吧。」
之前只是嘴上說說，方氏現在越發覺得可行。
「雨柔那邊怕是……」
福大財倒是沒意見。
「她不能為我們家開枝散葉就該內疚了，難不成還想我們家斷子絕孫不成！這事我來說。」方氏強勢得不得了。
他們方家偌大的家產總得有人來繼承才是。
這事她只有點頭同意的份，由不得她有意見。
「娘，我不同意！我這輩子只有雨柔一個妻子，絕不會再有第二個。」
一道聲音戛然而來。
只見門外走進來一位年輕人，也是一身華服，眉眼跟方氏極為相似。
是福老大兒子方大丁。
兒子姓氏都跟方氏姓了。
「不是，大丁！你媳婦都生不出來孩子，難不成你想讓我們方家斷子絕孫不成。」方氏氣得不行。
都不知道那兒媳婦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這麼乖乖聽話。
「反正我不會納妾。」
「那你倒是讓你媳婦給我生個孩子出來，就算是女娃我也喜歡。」
她要求低得不能再低了。
福大丁單單說了一句：「娘，我讓爹納妾你又作何感謝！」
方氏便急得跳腳：「你爹他敢！我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給福大財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情。
福老大：「你這小子，連爹的玩笑都敢開。」
福大丁：「娘光是這麼一聽反應就這麼大。所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見兒子這麼維護媳婦，方氏心裏頭不得勁：「好呀好呀，這是娶了媳婦忘了老娘。」
深知這個兒子脾氣倔得可以，決定的事情不會動搖。
不想母子鬧得太僵，福老大讓方氏暫時別提這事了。
方氏只好暫時作罷。
當然這個想法她始終沒放下過。
兒子這邊行不通，只能從媳婦那邊下手。
反正今年她非要抱上孫子不可。
福大財突然問：「大丁，明個能空出時間來嗎？」
福大丁：「爹的事我再忙也能空出時間來。」
方氏納悶：「不是，你讓大丁明天空出一天想幹嘛？」
想到什麼，她急了，瞳孔瞪大幾分：「你不要告訴我，你想帶大丁回老家！」
福老大的態度已經默認了。
不管方氏氣得臉五顏六色，他轉頭對福大丁說：「跟爹回老家一趟，你小叔閨女滿月，我們去賀喜，還有去看你奶一趟，你奶肯定很想你。」
想到福老二憤憤離去的情形，福老大心裏不大好受。
明個要是不回去，怕是今後他們兄弟情分沒得做了。
福大丁眉頭蹙在一塊。
擺明不太想去的樣子。
印象里老家那地方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是雞屎臭死個人。
也沒啥好吃的，那時一直吃地瓜吃到他想吐。
還有小時候他一個不小心掉進茅坑裏，這會心裏陰影面積還大著呢。
那種土裏土氣的小地方實在有失他身份。
當然福大丁不急於拒絕，因為他知道，方氏絕不會同意。
他不想開這個口讓福老大不快。
果不其然，下一刻方氏就炸了。
「不行，大丁不能回去！他現在可是在衙門做事的人，去那種地方到時被人指指點點，有辱他的名聲，對他的仕途以後會有影響的。」
死活不同意讓福大丁回去。
他兒子是姓方，不是姓福。
再說生了個閨女有什麼好看的！
幹嘛浪費這個時間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
「如果讓外人知道他一點親情也不顧，到時只會對他更糟。」
再怎麼說，大丁身上也是留着他們福家的血。
「反正你自己想回去就回去我這次不攔你，大丁我是不會讓他回去的。」
跟福家那些倒霉催的人走在一塊，到時不倒霉都得跟着倒霉。
她絕不能讓兒子冒這個險。
定要跟福家人斷個徹底。
福大丁不想聽他們吵鬧，從小到大聽煩了都。
找個理由抽身離開，「爹，我想起明個還有要緊事，是縣太爺特地吩咐的我不能失約。」
「對對對，兒子大事才重要。別在這些有的沒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方氏讓他趕緊去辦重要的事。
福老大沉着臉，哪裏不知道兒子那點心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念情分。
沒想到這兒子自私程度比他還更甚。
也不知這樣對他是好是壞。
福老大第一次在兒子身上看到自己年輕的影子，有些悵然。
一個決定改變了他一輩子。
這些年生活好是好，可內心深處總有一處空缺。
好像少了點什麼。
福老大坐在那，沉思。
方氏坐在那，臭著一張臉。
滿月宴？
不對呀！
他們家哪來的銀子搞這麼大陣仗。
方氏瞪着福老大，像是要把他盯出個洞來。
福老大差點被她嚇到：「你又咋了？」
整天疑神疑鬼。
方氏追究：「你是不是又寄錢回去了？不然你二弟哪來的銀子辦滿月宴？」
不用說，肯定是他背着她寄回去的。
不然就福家那一家子倒霉催的，哪來的銀子，肯定又是從她們方家拖的。
「方大雨，你有完沒完。這些年我寄回去的銀子都是從賬房那兒去拿的，數目清清楚楚，不信你自己去查。」福老大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連名帶姓叫着。
從方家二老在的時候，每年就只允許他拿一兩回去給家裏，多了都不行。
把他盯得死死的。
哪怕現在，人死了財政大權也不在他手裏。
用什麼買什麼都得登記。
「我告訴你，就算一個僱工拿的都比我多。更別說我一個做兒子，這些年在親娘身邊孝順的時間都沒有。」
福老大第一次覺得這麼窩囊。
方氏頭次見到他這般，生怕把他逼急了不回來，趕緊鬆口：「要不我明個跟你一塊回去，我們多帶些東西回去孝順孝順老人家。」
福老大不敢置信：「你確定？」
頭次主動提跟她回去的。
腦子莫不是燒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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