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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合院之飲食男女 - 第245章 別急,讓子彈飛1會兒字體大小: A+
     

    劉光天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都十八了,我爹也不着急,只能我自己想辦法了」

    於麗也是理解地點了點頭道:「別的我也不能教給你啥,你跟李學武住對門兒,機會有的是」

    說着話下巴點了點中院那邊道:「你看棒梗,給李學武餵雞呢,天天早上來這邊兒混飯吃,你說以後工作不好安排了,這邊兒能不給他個活兒嘛」

    劉光天眼睛一亮,道:「啊,棒梗,棒梗這小子真是滑頭啊」

    於麗瞟了一眼劉光天道:「這叫聰明,是他媽媽聰明,你家離著李學武家這麼近,有的是表現的機會」

    劉光天愁眉苦臉地問道:「什麼機會啊?您給我說說」

    「李學武的門從來都不鎖,沒事兒了晚上你就去給他看門兒去,就在門口坐着,能碰見李學武一次你的機會就來了」

    劉光天訝然道:「啊?那不真成了看門狗了」

    這話一出卻是於麗變了臉色,扭著身子就要進屋。

    劉光天知道說錯了話趕忙拉住於麗的衣服道:「嫂子我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於麗也知道劉光天和他爸不是一回事兒,也是無心的,便又轉身掙開了劉光天的拉扯。

    「話我教給你了,你要是有錢也可以直接送錢,但是李學武不一定收,要不要這麼做我就是給你個思路,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這話說得也是不好聽,什麼叫狗啊,李學武從來沒有這個意思。

    劉光天見於麗進了倒座房,再看看倒座房光亮的窗戶,屋裏亮堂堂的。

    每天下班從這邊兒過都能聞到菜香味兒,晚一點兒還能聽見屋裏吆五喝六的熱鬧聲,說不羨慕是假的。

    這就是為什麼劉光天哥倆兒願意往李學武跟前兒湊的原因。

    這倒座房的幾人就像個旋渦,其實吃的跟一般人家也差不多。

    無非就是有時候有些肉,有些酒。

    可這些老爺們兒一起掙,有些酒菜那不是正常的嘛。

    但就是這個氣氛招人喜歡和吸引人,傻柱就是被吸引過來的。

    現在就差把行李搬過來一起住了,這還時不時地在這邊兒哈一覺呢。

    這邊的晚上是相當的熱鬧,時不時地聞三兒還帶着幾人去門口的浴池洗澡,這也算是現在很高檔的娛樂了。

    晚上有時候沒事兒了還打撲克,聞三兒是不玩兒的,因為要學習電工知識。

    其他幾人都玩兒,但是不玩兒錢的,就贏個小雞兒的。

    昨天開始娛樂項目更多了,因為聞三兒收回來一副竹骨麻將,這可是個好東西。

    這麻將外面看着是竹子的,可是中間的芯是獸骨的。

    因為這是舊的,所以獸骨已經發黃了,呈現玉色,而竹子已經呈暗色了,摸起來特別舒服。

    劉光天在屏門處想了好一會兒,這才轉身回了家,路上遇到秦淮茹帶着一家人出門還客氣著打了招呼。

    雖說秦淮茹也沒出車,也沒出錢,但是給自己找車的這份兒情劉光天還得記着。

    閆解成是在海子別院的衚衕口接到的李學武,看着科長還算精神。

    「別看了,我臉上有花啊?趕緊的,去接付處長」

    閆解成看李學武是因為李學武的衣服換了,換成了一套夾克式的棉服,裏面是雞心領的毛衣,裏面還是一件雪白的襯衫。

    這可跟昨天李學武穿得不一樣,看來自己猜測得沒錯了。

    「得嘞」

    說着話,閆解成把車往專家樓那邊兒開。

    沒多遠,也就是十多分鐘的路程,路上這會兒閆解成倒是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跟李學武學了一遍。

    閆解成叨叨叨說了得有5分鐘,

    李學武回答連5秒鐘都沒用,就三個字「知道了」

    閆解成現在的心就跟貓撓的似的,不知道李學武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是讓自己繼續給他開車啊還是不讓啊?

    這一路忐忑地到了專家樓,李學武上去接了付斌,三人奔著李學武指的路往紅星公社走。

    閆解成坐在駕駛位上開車,李學武和付斌坐在後座上聊著閑話兒。

    本以為這樣的處級領導和科級領導在一起還不得說點兒什麼沒聽過的啊。

    還真沒有。

    閆解成就聽見付斌和李學武在後面聊閑篇兒了,跟自己家衚衕里那些大爺們聊的沒什麼區別,無非是這一輩子的聲色犬馬罷了。

    李學武倒是沒有嫌棄付斌啰嗦,也沒有在付斌面前很隨意,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現在付斌看着像是沒了牙齒的老虎,可老虎終究是老虎,臨終撲你一下子也夠你受的。

    李學武講的就是這個,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把話說死了,更不能得意忘形,對待付斌比以前還更恭敬。

    到了地頭兒更是得了尹滿倉的熱情招呼,昨天下午李學武已經給尹滿倉通了電話了,尹滿倉也早帶着人在這邊兒等了。

    這次沒去趙雅軍家,而是直接到了尹滿倉家。

    條件稍稍比趙家要好一些,最起碼屋裏收拾得比趙家乾淨,窗子也是玻璃的。

    在尹滿倉家也沒多待,只是喝了一碗熱水,因為李學武先前有電話聯繫,所以來了這邊也沒跟尹滿倉以親戚論,就叫尹書記。

    「尹書記,咱們這就走吧,眼瞅著快九點了」

    尹滿倉看了看付斌,對着李學武道:「咱們還去上次去的二道溝?」

    李學武點頭道:「可以,那邊的獵物還行,不老少,您可以一展身手了」

    這句話前半句是對着尹滿倉說的,後半句是對着付斌說的。

    付斌「哈哈」笑道:「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你才是後浪啊」

    李學武笑着站起身,道:「那就別客氣啦,走吧,我新買的獵槍,咱們上山試試手兒」

    尹滿倉拎着手裏的步槍笑着給開了門,院裏站着一個小夥子,手裏牽着兩條狗,肩上也背着一桿槍。

    這時候的槍支不說人手一支吧,但要說一個屯子組建一個排是不成問題的,有的屯子還能組建一炮排,這可不是胡咧咧。

    李學武擺手叫付斌坐在了副駕駛,自己則是和尹滿倉還有那個叫王大山的小夥子坐在了後座。

    兩條狗則是被安置在了後備廂里。

    尹滿倉趴在閆解成的後面給指著路,吉普車一路沿着盤山道便進了山。

    跟上次來的時候不同,吉普車要比卡車要靈活,躲避坑坑窪窪的能力也強,一路上也沒用幾人下去推車。

    吉普車直接上了礦頂平台,還是那三個洞口前。

    李學武開了車門子又給付斌開了車門,幾人都下車活動了一下手腳。

    尹滿倉則是拎着步槍去了洞口那邊,對着每個洞口喊了喊,但都沒動靜。

    「看來咱們上次在這邊弄得動靜太大了,血腥味還沒散開,這邊兒已經沒有活物兒敢來了」

    李學武和付斌兩人從後備廂里把各自的獵槍掏了出來。

    付斌的是國防牌的,看着槍把和槍托被磨得鋥亮,應該是經常用的。

    李學武則是把自己的健衛八掏出來組裝在了一起,壓上子彈瞄著遠處的大石頭開了一槍。

    抬眼看了看遠處,皺着眉頭調了調槍上的瞄準鏡,再次開了一槍,如此兩次才將手裏的槍校準了。

    這個時間尹滿倉和王大山準備好了繩索和獵刀,閆解成背了一部分,王大山背了一部分。

    兩條狗則還是王大山牽着。

    付斌則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李學武校槍,不時地還點點頭。

    等李學武站起身,付斌笑着說道:「還行,看家本領沒有扔」

    李學武則是將槍背在了身後,笑着回道:「領導您批評我,我接受,最近是缺乏鍛煉了,以前一槍就能校準的」

    付斌則是哈哈笑了笑,擺了擺手道:「平時多練練」

    李學武正色道:「是!」

    幾人互相看看,見都準備好了,便往山裏走。

    王大山打頭陣,李學武和付斌跟在第二梯隊,尹滿倉和閆解成殿後。

    剛進林子時幾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專心致志地尋找著獵物。

    「呲楞」

    「汪~汪汪」

    在狗叫之前幾人就看見前方林子裏飛起一隻野雞。

    藍腦瓜兒,深褐色偏紅的身子,身上斑斑點點的,尾巴上是黑黃相間的長翎毛。

    因為是在林子裏,地上沒有那麼厚的雪,所以野雞飛得還挺高。

    付斌倒是老當益壯,快速端起手裏的獵槍,連瞄準帶開槍,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砰!」

    李學武用胸前的望遠鏡看了看,這一槍打中了,還是打在了野雞腦袋上。

    「嘿,還是只公雞,腦袋打沒了,頭籌得中,處長,寶刀不老啊」

    「哈哈哈」付斌被李學武的馬屁拍得很舒服,知道這是李學武讓給自己機會,也算是一種潛規則吧,倒也是真高興。

    「不行了,以前能打中野雞的嘴,腦袋瓜兒打不碎的」

    王大山鬆開一隻狗將野雞叼了回來,解下來遞給了閆解成背着,幾人繼續往前走。

    這邊算是針葉林,地上的樹葉和草腐爛得很嚴重,有的地方還有些獾子捯出來的洞。

    走在前面的狗在洞口嗅了嗅,然後撒了一泡尿,又繼續往前跑了。

    說來也巧,李學武在前進的路上又看見了上次遇到的那隻小狐狸,就是來村裏招人時上山考核,村裏青年們圍住的那隻。

    為什麼李學武就認定現在看見的就是上次那隻呢,因為這狐狸的表情和上次一模一樣。

    在望遠鏡里李學武看着那隻小狐狸蹲坐在土丘上「愣愣」地看着自己,見自己拿起望遠鏡看它,竟然還眯起眼睛「笑了笑」。

    有的說了,動物哪有笑的,這不是扯淡嘛。

    這可不是瞎掰,狐狸確實是會笑的,但是這笑容是不是人類理解的那種微笑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自古以來人類都將這種微笑理解成為奸詐的笑容。

    李學武摘下望遠鏡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笑容怎麼在哪見過似的」便不再搭理它。

    不知道付斌是不是有這方面忌諱,也沒有沖着小狐狸端槍,而是視而不見繼續往前走。

    李學武很快也得到了表現的機會,王大山的狗閑着沒事兒沖着林子叫了兩聲,有隻灰色的大肥兔子就跑了出來。

    「砰!」

    李學武是比付斌還猛的主兒,根本沒看槍上的瞄準鏡,憑着感覺就是一槍。

    還真不是瞎開槍,也不是為了讓付斌,而是心裏真有準兒。

    但這有準兒卻是漏了腚。

    本來瞄的是那隻大肥兔子的腦袋,卻是打中了身子,這一槍把兔子打地原地飛了起來。

    王大山鬆了手裏的狗,將還在蹬腿兒的大肥兔子叼了回來,李學武臉紅地從王大山手裏接了兔子看了看。

    確實打中了,但是從肩胛骨打穿進去的,要是再往下一點兒,這兔子都能自己跑回兔子窩療傷了。

    「沒事兒,你還不習慣獵槍的槍口偏差,你打的56半槍口初速七百多米,這兒離兔子也就50米左右,根本沒有偏差,但你用的健衛8在五十米處的偏差是7厘米,你沒脫靶就算是經驗豐富了」

    給李學武解釋完,付斌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道:「慢慢來,還是需要磨鍊」,說完這句話便往前走了。

    李學武手掐著兔子的脖子,斜着眼睛看了看付斌的背影,嘴撇了撇,手上一用力,將這隻不乖的兔子給嗝屁了。

    只要你乖給你買條街,你要不乖,腦袋給你擰下來。

    將兔子甩給身後的閆解成,追上付斌說道:「還是您經驗豐富啊,我都不知道打獵還有這麼多說道,我還是年輕啊,您多教教我」

    付斌也沒回話兒,而是哈哈哈哈地笑着帶頭往前走了。

    這一路上的野雞野兔子倒是真不少,據尹滿倉說,這兔子現在是禍害,糧食下來的時候跟着野豬一起下山禍害莊稼,村裏得擱人背着槍護青。

    今天李學武和付斌算是「為民除害了」,林子裏的槍聲、狗叫聲,此起彼伏。

    這剛開始獵物還是閆解成背着,慢慢地王大山將狗交給了尹滿倉,他也背着,但還沒走到那條小溪邊呢,尹滿倉也開始背了。

    等到了小溪邊上的時候則是閆解成和王大山扛着跟木杠,杠上掛了三條麻袋,晃晃悠悠地跟在李學武三人的身後。

    倒不是這玩意兒有多沉,野雞拔了毛也就拳頭大小那麼塊兒肉,可嗆不住數量多啊,不用袋子裝還真掛不下了。

    到了小溪邊,李學武沒叫閆解成和王大山下來,由著自己這個沒沾上血氣的下了坡兒,跑到小溪邊撒了一些穀子粒兒。

    這是尹滿倉給準備的,是秋收時曬場劃了起來的底子。

    這穀子粒少有飽滿的,當不得糧食,但是用鍋炒了卻是有股子糧食的香味兒。

    等在空地上撒完了穀子粒,李學武又跑回了坡上。

    這邊坡頂離小溪不算遠也不算近,三十多米吧,閆解成和王大山帶着狗坐在離這邊還遠的地方休息。

    尹滿倉則是陪着李學武和付斌靠站在大樹邊兒上等著。

    這個和釣魚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欺騙和傷害,使人有一種快感。

    李學武和付斌也不說話,只是端著槍靠在樹邊瞄著,好像是在比拼耐力,又好像是在比拼着其他什麼。

    尹滿倉許是看出了李學武和這位領導的微妙關係,一句話都不多說,安靜地蹲在坡里。

    「來了!」

    這場比拼僵持了許有三十多分鐘,終於等來了今天的重要客人。

    「兩頭大的,我左你右,剩下的半大小的隨意,小崽子就不要了」

    李學武聽了付斌的安排點點頭,看了看五頭半大小的野豬,這是要跟自己比出個高低來啊。

    那今天我可就要捨得一身剮,敢把處長拉下馬了。

    付斌看着野豬們走到空地上喊道:「打!」

    「咔嚓,砰!咔嚓,砰!咔嚓,砰!」

    付斌剛喊出口,李學武就是連續的拉槍栓打一槍,拉槍栓打一槍,直接開了三槍,這個時候才傳來付斌射擊的聲音。

    「咔嚓,砰!」

    「艹!」

    付斌嘴裏罵了一句,轉了槍口繼續開槍

    「砰!」

    「砰!」

    「砰!」

    「砰!」

    李學武根本沒搭理付斌的髒話,在開完那三槍后則是對着調頭逃跑的原來在右邊的那頭大野豬的后腚就是兩槍。

    「咔嚓,砰!咔嚓,砰!」

    也沒去看野豬怎麼樣了,李學武將兜里的備用彈夾迅速掏出,順手磕了一下彈夾開關,任憑打空了的彈夾掉在地上,麻利地將裝着五顆子彈的彈夾按進槍體。

    「咔嚓」

    一點寒芒先到,隨後槍出如龍!

    「砰!」

    「咔嚓,砰!」

    「咔嚓,砰!」

    「咔嚓,砰!」

    「咔嚓,砰!」

    沒毛病,後面的五槍全都打在了剛衝過小溪還在扭著大屁股爬坡兒想要往對面林子裏跑的野豬后腚處。

    為什麼付斌的槍聲是「咔嚓,砰!砰!......」呢?

    因為付斌的槍是半自動獵槍,自動上彈。

    李學武的健衛8是后拉式槍機獵槍,打一槍就得拉一次槍栓,所以是「咔嚓,砰!咔嚓,砰!......」。

    說的這麼多,實際上也就是十幾秒的事兒。

    就在李學武的第一聲槍響的時候,一直蹲著的尹滿倉就要往起站,等尹滿倉站穩了往下面看的時候李學武的最後一槍已經打完了。

    尹滿倉看着坡底下躺着五隻半大野豬,一隻成年野豬,再看看還要往坡上跑的成年野豬,便對着已經撿起彈夾收槍站立的李學武喊了一句。

    「學武,沒打到?」

    李學武抽出一根煙叼在了嘴裏,用火柴點燃吸了一口,然後抱着獵槍很是淡定地回了一句。

    「別急,讓子彈飛一會兒」

    李學武的話剛說完,小溪對岸已經跑冒了煙兒的大野豬「哐當」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遠處看着野豬的身子還在不斷地抽搐,后菊花里不斷地流出鮮血。

    不管是站在李學武邊兒上的付斌,還是剛問完話的尹滿倉,抑或是剛跑過來的閆解成和王大山兩人,都感覺屁股後面冒冷風,菊花痒痒的。

    付斌吊著眼睛看了看對面兒的野豬,又看了看淡定抽煙、吹煙的李學武。

    「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啊」

    面對付斌的詢問李學武也是一臉無辜地回道:「您也沒說順序啊」

    「哈哈哈,好你個李學武啊,總能給我整出點兒新花樣兒,年輕人是腦子好使」

    李學武聽見付斌的話便也笑着說道:「都是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包容我這個初生牛犢呢」

    付斌將槍托墩在地上,拿獵槍當做手杖使用,看着閆解成和王大山在尹滿倉的帶領下跑下坡兒去收拾那幾頭豬認真地對李學武說道:「年輕人是要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銳氣啊,這才是你們承擔更大責任的優勢」

    李學武則是抱着獵槍笑道:「江湖路遠,浪高風急,還需要老舵手掌船啊」

    付斌也被李學武逗笑了,擺了擺手,道:「去幫幫他們吧,我就不下去了」

    李學武答應一聲,背着獵槍就下了坡兒。

    至於為什麼不把獵槍交給付斌幫忙拿着,這是因為李學武從來沒有將後背露給別人的同時自己沒有防備的,更不可能將自己的武器交到別人手中,這是原則。

    到了坡下尹滿倉已經帶着閆解成兩人踩着小溪中間的石頭將對岸的那頭大野豬抬了回來。

    「學武,不用你,呼,我們抬得動」

    李學武笑着說道:「拉倒吧,您要是不喘著粗氣跟我說我還能相信」

    說着話李學武便將幾人抬回來的野豬拽著前後腿兒扛在了肩膀上。

    這一下可是給幾人驚呆了,這野豬少說也得有個三百多斤,李學武抓着就扛了起來,這李學武得多大的力氣。

    站在坡上的付斌則是眯了眯眼睛,看着李學武腳步沉穩地踩着有草的地方上了坡兒。

    「你這樣的在古代還不得是個力能扛鼎的陣前先鋒啊」

    李學武將野豬放在了坡頂,落地時發出「噗通」的一聲,然後笑着對付斌說道:「我現在不就是您的陣前先鋒嘛」

    「啊?哈哈哈哈」

    在付斌的笑聲中,李學武再次下了坡,跟着閆解成合力將付斌打的最大的那頭400斤的大野豬拉扯上了坡。

    李學武打的那頭大野豬用了七槍,而付斌打這頭則是用了三槍,槍槍都打在了野豬的眼眶裏。

    剩下的五頭百十多斤的半大野豬也是四人輕鬆地扛上了坡。

    「現在怎麼辦?」尹滿倉看着林子邊上這七頭野豬無奈地問道。

    李學武則是看向付斌,問道:「怎麼樣領導,咱再往前轉一圈兒啊?」

    付斌看了看腳邊的幾頭野豬,又看了看林子裏木頭杠子穿着的三個麻袋,抬起手看了看手錶笑着道:「十一點多了,馬上十二點了,咱們回去嘗嘗老鄉的手藝?」

    「哈哈哈,都聽您的」

    李學武說完便對着尹滿倉道:「尹書記,您先帶着他們倆運兩趟,我跟領導在這兒看着,最後一趟咱們再一起回去」

    尹滿倉知道李學武兩人要說些話,便答應了一聲,帶着閆解成兩人,扛了一頭豬,抬了那邊的木杠往回走。

    等看着三人走了,李學武才轉頭看向付斌問道:「您看着這邊建個訓練場怎麼樣?」

    「在這邊?」

    付斌疑惑地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確定李學武說的是不是這兒。

    李學武臉上很是正式的表情道:「基礎場地就在咱們停車的那處平台,這邊的山地和林子可以作為突擊和山地體能訓練的場地,這塊兒地方還能做個射擊訓練場」

    說着話還用腳垛了垛腳下的土地,顯然就是說的這個地方。

    伏筆皺着眉頭道:「地方倒是個好地方,可是這山上沒法住人吧,連電都沒有,再說了,交通也是不方便啊」

    李學武笑着說道:「山上不住人,只訓練,宿舍建到村邊兒上去,平台處利用廢棄的礦洞建個訓練基礎場地不成問題,訓練則是在整座山上開展」

    說到最後李學武笑着指了指遠去的尹滿倉道:「至於交通問題,您信不信只要我說了我的想法,下個月您再來,保準兒能讓您見到溜光水滑的盤山道」

    這座大山困擾了太多人的夢想,但凡李學武把一點點陽光照進山裏,這些村民就有毅力將這條坑坑窪窪的路重新整修。

    「嗯,我信,我從不懷疑勞動人民的力量,你是要做一件好事兒啊」

    李學武笑着點頭道:「這算是強強聯合,兩全其美了」

    付斌點頭道:「你的心胸很廣闊啊,訓練場在我們的眼裏僅僅局限於一個場地,而你卻能將一座大山裝進去,不得不說你是真的有思想有能力啊」

    李學武謙虛道:「都是您的栽培和包容,才讓小子能有今天施展才華的機會」

    付斌擺了擺手道:「是你自己努力,也是你自己的能力」

    兩人就這麼站在林子邊上看着山裏的景色,聊了聊即將建設的訓練場,聊了聊訓練場的運營和管理情況。

    就在尹滿倉三人第二趟背了三頭半大野豬走了以後,付斌也不知怎麼,看着山裏略顯蕭條的雪景說了李學武意想不到的話。

    「我要退休了,沒剩幾天了,我想安安穩穩地退下去」

    李學武倒是被付斌的一句「真心話」給說蒙了,不知道付斌為什麼在這個地方這麼說,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又是什麼,所以並沒有附和付斌的話。

    付斌倒是感慨地說道:「能確定的是,保衛處要由文學同志來挑大樑,我也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聲音,但是我認為你的資歷還不夠」

    李學武沒想到付斌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跟着付斌往遠處看了看,道:「是啊,我畢竟還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嘛」

    付斌搖了搖頭道:「這跟你的年齡沒有關係,跟你的辦事風格和成績有關係」

    李學武知道付斌的意思,但還是疑惑地看着付斌說道:「還請首長指教」

    付斌將槍靠着大樹放了,然後走到坡頂往更遠處望去,隨後轉身對着李學武說道:「你的辦事風格偏軟,這對你來說不算是一個優點」

    李學武詫異地問道:「我軟嗎?」

    付斌正色道:「軟,而且還有些婦人之仁」

    見李學武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付斌點着李學武說道:「咱們是什麼部門?咱們是強力部門,你得強硬起來」

    「在處理這個案子的時候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直搗黃龍,但就是一次次將機會放過,這才引出了這麼多的事兒」

    李學武聽了這句話也是皺起了眉頭開始反思,付斌說的可能是自己對於老周的處置,和對扈正權的釣魚方式不認同。

    李學武也承認自己在這個案子上面還是顯示出了稚嫩的一面,因為自己有機關的經驗,有部隊的經驗,就是沒有保衛部門的工作經驗。

    但是從這個案子裏面自己也學會了很多事情,雖然自己昨天去看了董文文的奶奶,也承認自己對於過去還是有些介懷,但自己就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對待犯罪分子那就是非黑即白,並沒有後世那種灰色容忍地帶。

    所以李學武在提出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時候付斌是有些覺得李學武是一個儒將的。

    可現在看來卻是一個莽將軍,卻又不那麼的果決,左不左右不右,顯得不倫不類。

    給付斌造成這個感覺的原因就是李學武的為人處世風格。

    李學武認為什麼樣的人最能適應社會的呢,那就是一半君子一半小人。

    既有菩薩心腸,又有金剛手段。

    就像李學武跟吳有慶說自己的大哥,做好人容易受欺負,但是李學武又不會做一個小人,因為容易被孤立。

    所以李學武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表面仁義內心腹黑的人方能成事。

    付斌背着手看着李學武說道:「咱們保衛處的處長是一個軍人出身的槍杆子,那麼副處長就可以是一個滿腹經綸的學者」

    「但如果處長是一個學者出身的筆杆子,那麼副處長就必須是一個強硬性格的硬漢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學武立正敬禮道:「謝謝處長指教,學武明白了」

    付斌擺擺手叫李學武放下手,道:「咱們保衛處在廠里並不是一個很好的處室,你可惜了啊,但是文學同志挑大樑,還真就得有你這麼一號人物支撐著」

    「你的成績我都看在眼裏,無論是治理偷盜還是日常治安管理,或者是重要案件偵查,你都表現很出色」

    「尤其是在與其他部門、其他單位協調上面,更是表現出了成熟的正治觀念和良好的工作作風」

    「現在聽你說將要建設的訓練場,將要實施的訓練目標,將要改變的工作方式,都叫我耳目一新啊」

    李學武掏出煙敬給付斌一顆,給付斌點上之後又給自己也點上了。

    「我不知道我的能力會給保衛處帶來多大的影響,但我所做的事情都是問心無愧的」

    付斌吸了一口煙道:「是啊,問心無愧啊,能做到可是太難了,我努力了一輩子都沒能做到」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看着李學武說道:「我的侄子叫付海波,在咱們軋鋼廠鋼城分廠任保衛處副處長,因為家庭原因也想調回總廠來」

    李學武終於明白付斌要說的話了,挑着眉毛笑道:「這是好事兒啊」

    付斌倒是很意外李學武的態度,看了看李學武道:「我勸過他,但是終究是我的親人,我也沒辦法」

    李學武吸了一口煙點點頭道:「我能理解」

    付斌倒是有些心事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咱們爺們兒相處了這麼些天了,我只能做到誰也不幫,你自己要努力啊」

    李學武笑着說道:「那就謝謝處長了,這對於我來說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付斌認真看了看李學武的臉色,見尹滿倉他們回來了,便點點頭沒再說這個話題。

    尹滿倉走到李學武身旁道:「最後一氣兒怎麼運?」

    李學武指著那個大的道:「讓大山和解成用杠子抬這個,您再背一個小的,我來背這個大的」

    「成,就這麼着」說着話尹滿倉便幫着閆解成兩人捆了豬,穿了杠子抬了起來。

    但閆解成的力量有些弱,這邊走得晃晃悠悠的,付斌將槍背在了身後,找了一個杠子跟閆解成分了力量,這才走得穩了。

    李學武背起那頭300多斤的大野豬,和背着100多斤半大野豬的尹滿倉走在後面。

    尹滿倉藉著機會小聲問道:「沒事兒吧?」

    李學武輕聲回道:「沒事兒,甭搭理他」

    尹滿倉滿眼焦慮地問道:「訓練場的事兒?」

    李學武點頭道:「成了,但是別當着他說,等找機會咱們出去說」

    尹滿倉滿臉欣喜地點頭道:「知道了」

    就這樣,五人費勁巴力地將幾頭野豬弄了回來,堆在吉普車旁很是一大堆。

    「怎麼辦?咱們怎麼運回去啊?」

    看着尹滿倉着急,李學武笑着說道:「沒事兒,不止後備廂能裝,車頂也能裝」

    說着話便跟閆解成和王大山合起手來把豬往後備廂里裝,後備廂里裝的是那頭大的,第二大的則是被李學武拽著拉上了車頂防護架上捆了。

    剩餘的幾頭半大野豬和三個麻袋則是吊著捆在了車的兩邊。

    這五人從山上開下來,不細看還以為阿三國的車呢。

    閆解成膽戰心驚地將車開回了尹滿倉家,自然引起了村民的圍觀。

    這次尹滿倉倒是很利落,指揮着小隊長將人攆回去了,然後就是開始卸豬。

    在問及怎麼分這些獵物的時候,李學武也沒去跟已經進屋坐炕上休息的付斌請示,指著野豬道:「把那對兒豬牙解下來,肉給我裝一百斤,然後再給我裝一個麻袋就行了」

    「這不合適吧,我們兩個也沒出什麼,咱們得這麼多不太好吧?」

    李學武看着尹滿倉笑着道:「誰說都給你了,你自己留一頭豬,剩下的這幾天送到軋鋼廠去,怎麼說不用我教你了吧」

    尹滿倉點頭道:「我明白了」

    倒不是李學武小氣,打了幾頭豬擱在眼巴前兒了,因為這豬是付斌帶着打的,那就得掛在付斌的頭上。

    至於說那兩百斤肉和那一麻袋,那是自己的辛苦費。

    這幾個小隊長也是手腳麻利的,拽著豬就開始放血,因為在小溪邊的時候尹滿倉就給放了血,這會兒倒是沒有多少了。

    要不怎麼說專業的事情專業的人干呢,山裏人對於這帶毛的東西天生就帶着壓制,就連刮豬毛都比倒座房那幾個二把刀強。

    李學武站在院裏看着幾人忙活着,順口對着尹滿倉問道:「看樣子能出三成的肉?」

    尹滿倉笑着道:「多一點兒,但也多不了多少,三成半吧,咱們山上沒人去,現在有點兒泛濫」

    李學武擱心裏算了一下,這些豬差不多能出五百斤肉,自己拿走一百斤跟付斌分,給尹滿倉留下幾十斤,剩下差不多三百多斤,又夠軋鋼廠填點兒油水了。

    不是李學武大公無私要給軋鋼廠做貢獻,也不是李學武嫌錢咬手,不偷偷自己賣,而是李學武已經坐在了牌桌上了,不得不開始出招兒了。

    李學武這一招兒叫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給軋鋼廠時不時地填油水,名聲掛在保衛處,這油水的出處就是紅星公社分訓場,誰還會反對訓練場的建設與運營?

    但凡有說出個不字的,那麼軋鋼廠的工人能把他們家祖墳掘出來。

    「讓你們做的那個事兒怎麼樣了?」

    尹滿倉見李學武小聲地問,便也小聲地回答了。

    「我們山裏有處礦洞,洞口在山坳里,我看了看,把山坳挖出坑來,養些野豬沒問題」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大膽點兒,有錢別捂著,給村民們帶來實惠,這樣才能擁護你」

    尹滿倉叼著煙捲笑着道:「我還用你教我?軋鋼廠我們已經送過一次了,幾百斤,我們村裏的農具換了一茬兒,明年開春兒我們可牛了」

    李學武用腳踢了踢腳下的麻袋說道:「這兔子就很好,村裏養兔子是沒人管你的,發動各家各戶上山搬石頭壘兔子圈,你們村有百多戶,一家養十個,都夠你處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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