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挑剔不行啊，要開與蘅巷地價相匹配的貴族餐廳，曲水樓又沒名氣，不像天韻酒樓有極品靈肉靈菜的供貨渠道，若是不從味道上打敗對手，那是一點競爭力都沒有了。

  今天是佛跳牆第十八次上餐桌，一旁候著的侍從聞著味道口齒生津，肚中大噪，暗自後悔沒吃點東西過來，現在被香味饞得胃中痙攣，難受不已。

  他人的神色陳默不在意，見姜苒把目標對向佛跳牆，陳默突然緊張了起來。

  遞上餐桌十八次，可背後陳默默默聯繫了上百次啊！

  姜苒首先是看這菜的菜色，見湯味濃厚，芳香四溢，便才下筷。

  佛跳牆口感軟嫩柔潤，濃郁香醇，明明葷料居多，卻又不顯油膩。

  佛跳牆用料講究，因為裡面大部分材料都是從縣裡或者茗霄市場上買來的靈物，用靈泉水浸泡處理過，之後再用竹醪猴酒煒制，每一口的醇厚中都滲透著難以言表的靈氣，還能補氣養血、清肺潤腸。

  姜苒夾了幾塊，就把這一盅佛跳牆分給蹲在餐桌邊的三獸吃。

  三個白盆被分到等量的菜餚，白寐一頭栽了進去，耀寶和墨盛的吃相也沒好到哪去，絲毫不見矜持。

  看著主人的靈獸們吃得那麼歡，陳默心裡特別感動，廚師最幸福的一刻莫過於此了，但他還在等著主人家的評價。

  這次姜苒終於微微頷首，給出一個評價，「尚可。」

  好耶！

  這是及格了的意思。

  真是不容易啊！

  陳默在內心狠狠吶喊，都快把孩子整哭了。

  若是說陳默剛到姜府得時候廚藝比其父還差不少，現在恐怕是其父反而不如其子了。

  「小雯吃過了嗎？」姜苒把筷子伸向其他菜，突然發現自己有幾天沒有看到過將小雯了，不由問了一句。

  「吃過了，雯小姐正在打坐消化呢。」連香突然想起一事，緊張稟告，「縣主，近來有位瘸腿老者，一直纏著雯小姐，說要收她當弟子。」

  姜苒愣了一下，「你詳細說說。」

  「我沒跟著雯小姐，所以事情經過我不是很了解，聽香草姐說，那老者有幾分眼力，瞧見雯小姐，說『可惜了，這女娃靈素感知力是天才級別的，誒可惜……咦？怪事，沒見過經脈有缺的人還能修煉的。』」

  姜小雯經脈有缺，這在宿嶺縣並不是秘密。

  連香模仿起老者的語氣惟妙惟肖，又接著說，「於是就一直跟在雯小姐身後觀察，嚴護衛和李護衛去提醒老者，不過沒打過，那天兩人是瘸著腿回來的，幸好老者行動奇怪了些，但還沒表現出惡意來，嚴、李護衛只是皮外傷。」

  連香面帶憂慮，「今天還尋到我們府上，說要見雯小姐的家人，不過縣主大人不在家，我們只能招待了一會，然後將人送走了。」

  「對於被收做弟子，小雯是什麼表情？」

  連香想了想，「心不在焉、緊張忐忑、修煉更勤奮了？」

  姜苒斂眸，「若是那老者再來，我不在家，讓小雯用傳音螺聯繫我。」

  「是。」

  一頓飯菜吃的心滿意足，連香帶著幾位侍從收拾著碗筷退下，很快，室內便只剩姜苒、三隻靈獸以及陳默。

  姜苒問道，「我教你幾道菜了？」

  陳默心裡數了數，恭敬地回答，「三十八道了。」

  三十八道茗霄城前所未見的限定特色菜，還全是佛跳牆級別的，若是開海鮮自助，怕是能驚爆顧客的味蕾吧。

  是的，姜苒已經決定第一個餐館開高檔的海鮮自助，就連名字都取好了——御龍軒海鮮自助。

  自助餐的特色就是花樣多，菜餚琳瑯滿目，還可以隨時調整菜單，很適合宿嶺海鮮捕撈像開盲盒般的情況。

  並且，茗霄城還未出現過自助餐，姜苒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雖然這個世界的人飯量要大不少，但萬變不離其宗，姜苒可以在門票的價格上進行變動，另外，對於千金珍饈，可以限量提供，想要盈利，總會有方法的。

  「你知道我留你的目的吧。」姜苒對陳默說道。

  「是，縣主大人想讓我去當御龍軒的廚師。」姜苒把陳默帶到茗霄城來，和他通過氣。

  但陳默本人有些不舍，待在姜苒身邊，能學到很多前所未見的菜色，而且他到御龍軒去了，誰給縣主做吃的，就李大嬸和小春的蹩腳廚藝，能滿足大人挑剔的舌頭嗎？

  「嗯，但去御龍軒的之前，你還需要進修。」姜苒的話讓陳默有片刻的愕然。

  「你光滿足了我的味蕾還不夠，你接下來要征服的是茗霄幾百萬人的舌頭，茗霄各大酒樓能生存下來，廚師們是各有能耐的。」姜苒可沒忘記陳默的夢想是做世界第一靈廚，可光待在她的廚房裡閉門造車能有多大長進？

  「御龍軒開業還有一段時日，你就趁著這個機會，多逛逛茗霄城的餐館吧。」

  姜苒頓了頓，補充了一句，「帶薪休沐。」

  陳默有些瞠目結舌，跟著縣主做事，待遇也太好了吧。

  姜苒花那麼多精力和金錢培養陳默，也不是分文不取的，和他簽訂了一個長達十五年的僱傭合約。

  陳默沒什麼要反對的，他還漲報酬了呢，頭年一千五靈晶一個月，還包吃包住，去哪找這種好差事。

  如果縣主想解僱自己，陳默恐怕還會跪下求饒呢。

  ……

  星星首尾相連，夜空浩瀚，跟著錢真談生意的雲相終於回來了。

  雲相老臉滿是喜意，將幾卷厚厚的契約宗書捧了上去，「縣主大人，下臣幸不辱命！」

  和宿嶺這邊定下單子的是兩個鎮級領地和一個縣級領地，令姜苒意外的是，這三個領地都不位於雲殤，而是雲殤的西北鄰居——越絳之地。

  根據收羅的史書記載，原本越絳之地只有一個名叫越絳的國級領地，可在一百年前，災害頻繁，一把無盡之火焚盡越絳國，於是這個龐然大物轟然倒地，被分成了三個省級地域和無數個小領地。

  「焰羅縣……」姜苒望著契約書上的焰羅縣玉圖印，「竟然是用縣城的名義的購買竹鹿弓箭的？」

  錢真的交友能力還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