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眉頭一挑,重新打起精神,道:「陛下請講。」
小女帝一雙好看的眸子,望着方修,神色忽然變得嚴肅,正色道:
「第一個要求,把安插在宮裏的眼線撤掉。」
方修見她一臉嚴肅,表情同樣變得嚴肅,正色道:
「既然陛下認為這是場交易,那臣覺得,只是穿上黑絲,分量怕是不夠。」
這話的意思很明確。
如果他們現在的對話,無關風花雪月,只是交易。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穿件衣服晃悠兩圈,都無法跟撤回眼線相提並論。
說得再直白一點。
陛下啊……
您沒資格跟臣談條件!
【情緒值+3000】
話里的意思,武明空自然聽的明白。
她微微一怔,眸子裏蒙上一層淡淡的水霧,輕咬粉唇,語氣柔和道:
「不是交易。」
方修看着她,不冷不淡的道:「不是交易,那是什麼?」
小女帝絕美的臉龐浮現紅暈,呼吸急促了一瞬,下定決心,弱弱的道:
「是長輩對晚輩的愛護......」
話音落下。
她臉紅得好似能滴血,咬了咬粉唇,繼續道:
「你是丞相,又是權臣,在朝堂上一手遮天,便是朕也拿你沒什麼辦法,所以……
有什麼事,朕會告訴你的,你不用安插這麼多的眼線。」
頓了頓,又給出了一個理由。
「別說朕是一國之君,真龍天子,就是普通人家的百姓,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人窺探的一清二楚......」
說到這。
她水汪汪的眸子,望向方修,含羞帶怯,用嬌媚的聲音道:
「相父,你就答應朕嘛......」
方修聽着嬌媚的話語,看着那水汪汪的眸子,一顆心忽然悸動了起來。
「頂不住,頂不住。」
方修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道:
「實話告訴陛下,臣在宮裏安插眼線,花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陛下一句話就讓臣多年的努力付之東流,未免有些不太合適吧。」
此話一出。
小女帝再也無法剋制內心的羞惱,睜大雙眼,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
「不答應算了!你把那聲相父還給朕!」
「......」
方修聳了聳肩,道:「又不是臣強迫陛下喊的。」
「你!」
小女帝面紅耳赤,瞪着方修,眸子仍是水汪汪的,好似下一秒就要落淚。
「朕不管!你還朕一聲君父!」
「......」
方修無奈道:「臣可是陛下的長輩。」
小女帝紅著臉,啐了一口,沒好氣道:「有你這麼做長輩的嘛!」
從來沒聽說,哪個長輩成天想着怎麼哄騙晚輩的......
「哼!狗奸賊!」
「遲早有一天,朕要從你的嘴裏聽到『君父』兩個字!」
後面的話,藏在了心裏,沒有說出來。
小女帝瞪着方修,氣惱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宮裏安插眼線,明明非臣子所為,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你......你......」
說到這。
小女帝想罵髒話。
但又實在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方才憋出了兩個字。
「奸賊!」
「呸!」
方修見她一副無能狂怒的模樣,覺得有些可愛,臉上露出笑容,道:
「其實吧,答應陛下也不是不行,但陛下得回答臣幾個問題。」
聽着這似曾相識的話語。
小女帝給了他一個白眼,一本正經的模仿他的語氣。
「方相請講。」
方修眉頭一挑,
問道:
「陛下方才所說的名正言順是何意?」
小女帝白皙的臉龐頃刻間又紅到了脖子,糯糯道:
「你明明知道......」
「臣不知道。」
【情緒值+2000】
小女帝抬眸望向方修,眸子變得水汪汪。
輕咬粉唇,下定決心,憋出了一句話。
「三書六禮,十里紅妝,明媒正娶......」
「之後,才是名正言順。」
幾乎把話挑明,和告白也沒什麼區別了。
方修看着含羞帶怯,面紅耳赤的小女帝,心跳加速了一瞬。
「陛下。」
方修輕喚一聲,邁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雙臂,想要將她攬在懷裏。
小女帝卻是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距離,紅著臉,小聲道:
「朕說了,名正言順之前。」
「不可以那樣......」
方修看着她,嘴角勾起笑容,道:
「不得不說,陛下最近進步很快,已經開始嘗試着拿捏臣了。」
小女帝紅著臉,白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情緒值+2000】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方修眉梢上挑,輕笑一聲,道:
「既然如此,作為長輩,臣還是給陛下一些獎勵吧......」
「宮裏隸屬於相國府的眼線,只要陛下發現,可以送出宮,臣沒有意見。」
「至於能找出多少,就看陛下的能力了,如何?」
聽見這話。
小女帝心裏明白,對一個權勢滔天的權臣而言,願意坦誠相待,做出這樣的決定,已是極為不易。
她點了點頭,紅著臉,星空一般的眸子,望着方修,柔柔道:
「謝謝相父......」
「相父真好......」
話音落下。
方修渾身上下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道:「陛下,有點兒過了。」
「哼!」
小女帝紅著臉,白了他一樣,哼哼道:「你不就喜歡聽這些話嗎?」
方修眉頭一挑,道:「臣想聽陛下發自內心的說出來,而不是為了拿捏臣,耍的小心機。」
「這不叫心機,叫套路!」
小女帝哼哼道:「你不就是用這些套路,把朕變成現在這樣?」
「......」
方修在心裏喊冤。
臣沒有。
臣不是。
陛下不要瞎說。
小女帝見方修一副吃癟的表情,眉眼間又一次露出笑意。
笑靨如花,清純可人。
片刻后。
小女帝重新坐回龍椅,回歸正題道:
「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周皇會遭遇變故?」
方修淡淡道:
「窺一斑而知全豹,自周皇登基,周國東廠每況愈下,這就能說明周皇對朝堂的掌控力,遠不如他爹!
在這種情況下,還妄圖變法,甚至觸及士紳的核心利益,怎會不落得一個凄慘的下場?」
好有道理......
小女帝心裏對這番話十分認同,但隨即她又想到了什麼,抬眸看向方修,道:
「他何時觸及士紳的核心利益了?」
「方田均稅,攤丁入畝,不是你強加給他的嗎?」
方修聳了聳肩,道:「這說明了,羽翼未豐前,不要給自己樹立太多的敵人,若非周皇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臣也不會這麼做。」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小女帝微微一陣,隨即意識到,可能在不為人知的某處,周皇還對大乾做了一些不利的事,只不過被方修擋了下來。
畢竟之前在觀月樓的時候,就是如此。
他表面一副奸賊的樣子,但實際上,經常在暗地裏默默的保護自己,保護大乾......
想到這。
小女帝眸子裏水波盈盈,在心裏輕喚了一聲。
相父......
【情緒值+5000】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響起。
方修微微一怔。
他什麼也沒做,怎麼又多出五千的情緒值。
抬眸看向小女帝,見她眸子水汪汪的,立刻明白。
這小丫頭又在腦補了!
「咳咳......」
方修咳嗽了兩聲,起身行了一禮,道:「陛下若沒有其他的事,臣就先告退了。」
「等會!」
小女帝喊住了方修,面露猶豫之色,張了張嘴,開口道:
「朕有件事,想要問你。」
方修看着她,道:「陛下請講。」
小女帝深吸一口氣,緩緩道:「若你是周皇,想要變法,該如何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
這個問題,她一直藏在心裏,思索了好幾日,始終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答案,所以才問方修。
她相信。
同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在大乾,即便困難重重,方修也一定能將新政推行下去!
聽見這個問題,方修抬眸看了她一眼,緩緩道:
「推行新政,-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否則極有可能使朝廷陷入動蕩。」
小女帝深以為然,應道:「朕知道。」
頓了頓,又道:
「朕答應過你,沒有你的允諾,朕絕不會有變法的心思。」
「朕只是想知道,若你是周皇,該如何處理現在的局面。」
說完,一雙好看的眸子,凝視方修,目光灼熱,帶着希冀。
方修面露思索,良久后,悠悠的道:「唯有破釜沉舟。」
「破釜沉舟?」
小女帝微微一怔,臉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追問道:
「是要動用虎賁軍嗎?」
方修道:
「虎賁軍是皇家禁軍,所有統領與兵卒,皆是由皇室的內帑供養,忠君二字已經刻入他們的骨髓,輕易不會反叛。」
小女帝眸子裏流露出恍惚之色,喃喃自語道:
「可是那樣的話......」
「豈不是要和士大夫徹底決裂?」
方修望着小女帝,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那又如何?」
小女帝目光複雜,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
「會有很多敵人。」
方修看着她,道:
「若是沒有與他們為敵的勇氣,為何妄圖變法?」
小女帝聽見這話,陷入了沉默。
方修看着她,眼眸中迸發出一道銳利的精光。
語氣帶着森森的寒意。
「古往今來,外敵入侵時,他們會像狗一樣跪下,搖尾乞憐!」
「怎麼?」
「他們怕外敵的劍!」
「就不怕虎賁軍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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