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程普的下一句話，卻如同一道驚雷落下。

劈的雲凡措手不及。

「聖子……柳……柳小姐她……走了……」

啪嗒——

雲凡手中的茶杯掉落，在地面上變成了碎片。

「你……你在說什麼？……」

聽見這話，雲凡最初先是一愣，隨後不斷的晃動腦袋。

他想要清醒過來，在他的潛意識中，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幻覺，這一定是幻覺！

然而，程普卻告訴了雲凡，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很快，程普慢慢講述，將剛剛袁老與他的聊天內容全部告訴了雲凡。

到了最後，程普顫顫巍巍的從手中拿出一個錦囊。

「聖……聖子……如果所料不差，這應該就是柳小姐留給你的了……」

雲凡雙眸無限放大，渾身似乎都獃滯了起來。

發顫的雙手接過了錦囊，一邊顫抖，一邊解開。

裏面是一個信封紙，上面只有一行字，縱然簡短，雲凡卻一眼認出，這是柳迎雪的字跡。

雲凡身軀一軟，在後方的軟椅上坐了下來，將信紙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如此可以確保只有自己可以看到信封的內容。

餘生但求兩相忘。

「這是迎雪的字……這是迎雪的字……」

雲凡一邊看，一邊敲擊著四周。

隨後雙眼通紅，整張面孔扭曲，五官都在這一刻猙獰了起來。

他開始瘋狂的砸周圍的東西，周圍的一切，在剛剛的雲凡看來是那麼的奢華。

可是如今，不過是一群只能供自己發泄的廢物而已。

雲凡大聲嘶喊，想要讓那個人聽到。

可是，似乎一切都成為了徒勞。

「呃……嗯……喝……」

雲凡不斷的發出各種嘶吼，而無論如何聽，都不再像是人類所發出的。

無疑這樣的雲凡，將一旁的戰芷蘿都嚇傻了。

莫說是她，就連秦峰楚雲飛都未曾見過這樣的雲凡。

過去，無論任何的打擊，似乎在雲凡的眼中都不過是小事而已。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從容面對。

可如今，卻是不再如此簡單。

大家都知道，柳迎雪對雲凡十分的重要，她是雲凡進入青雲門的領路人。

可此刻，所有人卻也沒想到，柳迎雪的不見，竟然對雲凡會造成這樣的打擊。

雲凡在敲砸了一陣之後，默默的下了玄舟。

身上的紅色喜服已經被自己撕的稀巴爛。

就這樣，慢慢的走回自己曾經的三十六號庭院。

一路之上，所有的內門弟子都認識雲凡。

但此刻，卻沒有一人敢於開口向雲凡說話。

程普眼中滿是失落之色，看着身後玄舟猶豫不定，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管怎麼說，今日的親算是接不成了，自己只怕是要好好的考慮一下回去后要如何交代。

「袁峰主……既然如此，我等還是先回去了……」

半晌，程普也明白在此多留已經毫無意義，決定率隊返回。

袁老長嘆一口氣，無奈點點頭。

「如此，就麻煩你們了……」

與此同時，雲凡已經來都了三十六號庭院。

沒有和任何人說話，只是獃獃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一呆，就是足足十日。

十日時間，有無數的人前來探望自己。

楊太上、袁老、秦峰、甚至外門時的教習莫淵都曾來拜訪，可雲凡卻一概不見。

十日的時間，不吃不喝，所有人都不知道雲凡的情況，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着。

【我覺得……你應該出去走走了……】

看着雲凡的模樣，系統十分擔憂，曾經挺陽光一個小夥子，如今卻頹廢至此。

雲凡卻搖搖頭，眼神中充滿灰暗。

「迎雪都走了，我出去幹什麼？……」

【你大爺的，我忍了你很多天了，你丫是不是男人？女人走了你就不知道去找？就丫的在這裏坐着，你再這樣，老子我都看不起你！】

「去找……天下何其之大，我該去什麼地方找她？……」

【你個二貨，你是豬嗎？當初在二妮子家裏的時候，大妮子是不是和二妮子說過話，你就不打算去問問她們說了什麼？】

「你是說，影兒？……」

【廢話，大妮子離開絕對不是臨時起意，她必然有她的苦衷，既然如此，你就去找到她呀！】

「找她……對，我應該去找她……」

剎那，雲凡灰暗的眼神恢復了些許清明，慢慢起身，卻發現羸弱不堪的身軀已經連起立都難以做到。

喘著粗氣，體內春風吹又生緩緩運轉。

原本已經虛弱不堪的身軀，在此刻漸漸的有了生機。

「對……我應該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寥寥幾句話，雲凡的臉上似乎都恢復了血色，雖然依舊顫巍，但已經可以看出，他的眼神已經開始變得堅毅。

離開了房間之後，雲凡並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庭院，而是獃獃地看着東間。

雲凡等人不在的時候，這個庭院是特意被封鎖不允許外人進入的。

「說不定……迎雪會留下什麼東西……」

拖着疲憊不堪的身軀，雲凡慢慢的來到了東間。

推開門，一股清香襲來。

即便柳迎雪已經許久未曾回來，但這裏的清香依舊未散。

一樓是柳迎雪修鍊之處，這裏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物件，雲凡直接來到了二樓。

來到了二樓，雲凡進入卧室。

「為什麼……不應該啊……」

剛剛進入，就發現柳迎雪的卧室中顯得有些亂糟糟。

「不對，迎雪一直都是十分整潔的人，絕不會允許自己的房間亂糟糟。」

赫然間，雲凡目光看向了最為雜亂之處，見到了地上掉落了幾塊碎片。

「這是什麼？……」

上前撿起，嘗試將數塊碎片按照原本的形狀拼接起來。

看得出來，這原本應該是一塊玉符，白凈無暇，若是完好必然價值不菲。

但遺憾的是，如今的玉符已經只剩下一半左右。

而雲凡也在此刻發現，玉符之上刻着字。

「柳」

雲凡默默的念叨，「柳……這是迎雪身份玉符嗎，還是其他的什麼……」

小心翼翼的將其收起，放置到了系統空間中最為深入的角落。

「迎雪，我一定會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