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米安依舊被那雙眼睛看得有些發毛，他當然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意味着什麼，只是如果這件事情能夠得到確認的話，那麼他之前的那些推測就可以排除許多意外因素。

「你知不知道這句話放在外面意味着什麼？」愛爾貝特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姿勢也沒有變過，可從他身上傳來的壓迫感卻彷彿一下子增加了數倍。

「我當然知道，所以才私底下問你。」

此時的戴米安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更加嚴肅：「你也知道聯邦生物研究院最初也是隸屬於聯邦研究院的，所以當年沈安·溫格斯和蓮·格倫的無論手稿也好還是論文也好我都看過很多遍，那種書寫習慣和方式很難有人模仿。更何況說得自負一些，整個聯邦對於蟲族的研究能夠比我更加深刻些的只有蓮·格倫，也就是沈安的夫人。」

當年沈安·溫格斯和蓮·格倫雖然同樣在研究院工作，但是兩人的研究方向和側重點並不一樣。

沈安的研究方向偏於機械運用，而蓮·格倫則更加偏向於生物學方面。

比如現在的主星系統上附帶的安全防禦裝置，主要就是為了防禦蟲族的入侵，所以它的完成其實是兩個人共同合作的結果。

戴米安並沒有親眼見到過他們，畢竟他們出事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剛進研究院，然而即便是這樣，他也能感受到他們對於整個研究院甚至是整個聯邦的影響。

那一段時間，整個研究院對於這兩個名字都諱莫如深。

那個時候作為新人，處於學習的需要和內心的好奇，他暗中找到了一些兩人留下的資料，尤其是在成為了聯邦生物研究院的院長之後，得到了相應許可權的他更是查閱了不少當初留下的手稿和電子文檔。

正因如此，在看到了沈尋菡發來的某些資料之後，這種想法就忍不住從心中的某個角落冒了出來。

「近期庫曼家的人頻頻往來於主星，那天，我見到了小菡與庫曼家的人見了面。」戴米安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與我們這一代人來講並沒有人牽扯其中，反而絕大部分人都享受過他們留下來的饋贈。」

「他們的能力怎麼壓根不用多說，所以如果那份資料真的是他們留下來的話，可以給我們節省許多時間。」

戴米安原本對於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並不是很感興趣，

大概也就是手中的研究項目能讓他將自己的時間用在上面。

不過身處於現在的位子對於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愛爾貝特盯着他看了幾秒，緩緩開口：「我記得你上學的時候曾經說過，蓮·格倫是你的偶像？」

那個時候，追星的現象在學生之中並不少見，只不過戴米安崇拜的對象有些與眾不同，所以他才會印象比較深刻。

「對。」戴米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睛有些發亮。

他是有自己的老師，但是真正意義上讓他走上這一條道路的還是蓮·格倫。即使他並沒有與對方見過面。

「你手上的是他們當初留下來的資料，並不需要驗證真偽，所以我給你先定了時間，期限之內你剛剛所說的事情，我要看到結果。」

愛爾貝特並沒有正面回答戴米安的疑問，但是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那她……」

「別忘了你現在的任務是什麼。」

「是。」戴米安裝模作樣地給他行了一個軍禮，腳步輕快地出了房門。

留在辦公室之中的愛爾貝特將目光轉向了旁邊的光屏上面。

戴米安會從那些資料裏面看出異樣倒是他之前忽略了一些東西的結果，不過好在沈尋菡平時人並不在聯邦，就算有心人想要找她也不可能掌握任何所謂的證據。

生物研究院那邊還需要戴米安幫忙，有他在，她之後的路會好走許多。

下一秒鐘，原本滿是數據的屏幕上出現了另外的一個身影，英俊的面容之中透著一抹精明的笑意。

「怎麼？找我有事？要錢沒有，有什麼交換的可以考慮……」還沒等愛爾貝特開口，對面的人便直接出了聲。

愛爾貝特靠在椅子上沒有出聲，沒幾秒鐘，對方就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好吧，要錢也行，但是需要我可以認同的理由。」

「現在叛軍那邊由庫曼家那邊暗中接觸，資金撤回的時候需要聯邦的特殊許可。」愛爾貝特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庫曼家？他們會做這種可能虧本的生意？」

對方的表情很明顯，那就是「怕不是你在忽悠我」！

「赫爾曼，我現在沒空跟你多扯，」

「行吧，時間地點交接的人，把這些信息給我。現在是特殊時期每一筆章的進出都需要專門的人盯着。你也知道，如果那些人有動作，第一個動的必然是資金這塊。」赫爾曼扯了扯嘴角，很顯然，對於不賺錢的勞動積極性並不是很大。

「嗯，我知道。」

「行了，沒別的事就掛了吧，我們表面上可是政敵，讓別人看見不好。」

下一秒，光屏上的身影直接消失不見了。

另一頭的赫爾曼瞪着通訊器上的屏幕看了兩眼，他說掛斷通訊這人就真的一聲不吭就掛斷，果然互相看不順眼什麼的這種事根本就不需要演！

沒多久，赫爾曼的辦公室便被人敲響，進來的人遞來了一份文件：「部長，這是上個月的財政收支報表。」

「知道了，快下班的時候你再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情交代你做。」

「是。」對方躬了躬身子，便離開了。

……

同樣位於北半球的m國同樣已經入秋，但是溫度比華夏要高上一些。

沈尋菡一行人原本額外準備的外套並沒有派上用場。

由於到達的時間有些晚，主辦方直接安排他們到了相應的酒店辦理入住手續。而現在帶隊的老師去辦理手續了，只剩下一眾學生在大廳的一側等待。

「剛剛聽到了好幾種語言，這裏應該是舉辦方統一安排的住所。」方錦川的目光從前台那邊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