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愛爾貝特也與沈尋菡一樣，是個學神一樣的存在，這些理論即便多年不用也跟常識一樣不必多言。只不過他在戰爭上面的成就往往會讓人忽略這一點。

想起來了自己在學校的時候其他學科被降維打擊的那些年，戴米安輕咳了兩聲。

「他們的研究雖然說最後的方向可能是進行基因上的融合，但現在畢竟還是初期，停留在細胞兼容階段。動物與植物不一樣，無論科技如何發展，單純的『嫁接』是無法達到讓二者完美融合的，所以只能夠從整體的基因下手。」

「根據從他們那裏得到的實驗數據，目前階段，那些實驗的『成品們』似乎體現出來了強大的戰鬥力，同時也擁有着其他種族的智慧，以此來達到他們最終的目標。而你們在第六星球發現的那種以人類形態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只不過是披着人類的外皮罷了，本質上是與人類已經是完全不同的物種。事實上還不如剛剛我們所提到的『嫁接』版……」

「至於你在實驗室看到的那些……根據是研究過來看，那種強大的戰鬥力似乎是以快速消耗為代價的，也就是說看著錶面上無往不利，其實在他們被製造好的那一刻開始，整個身體的運轉便開始了以消耗生命力為代價，所以他們的壽命都會急劇縮短。」

「對於叛軍和蟲族來講，這些『成品』本來就是作為武器一樣的存在，所以它們是否能夠活很長時間，大概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疇之內。」

愛爾貝特聽着，手指無意識地十分規律地敲擊著面前的桌面。

他知道那些傢伙必定隱瞞了他一些什麼，但是這對於聯邦來說算得上是個好消息。

「你是說第六星球上面的那些傢伙算是……披了別的種族的皮？」

「大概可以這麼理解，當然實際操作並沒有那麼簡單。」戴米安想了想：「那種技術大概算是讓細胞快速異化，它們接觸了小菡提供的那種帶有誘食劑的『殺蟲劑』之後，根據所表現出來的反應來看，即便外表和行為表現都是正常人的樣子，但實際上與蟲族無異。」

戴米安倒是有些佩服能夠弄出來細胞異化的人，這個思路倒是有種新鮮感，只是類似這種不拿生命當命的做法，他依舊無法苟同。

像他這種研究員，可以為聯邦的進步和安全做出巨大的貢獻，卻也可能是個巨大的隱患。

就像……很多年前的那對夫婦！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犧牲，

恐怕聯邦對待他們這些人依舊會是當年的那種做法。

令人心寒！

「你照你所說他們的生命會極具縮短，那麼是短到什麼程度？」這才是愛爾貝特想要知道的重點。

「不會超過一個星期。」戴米安回答。

「可是你要知道，戰爭的時候，加上投放士兵的時間，哪怕只有一天，都能夠造成極大的傷害。足以扭轉戰爭的場面。」愛爾貝特沉沉地看着他。

「對，所以接下來才是重點。」

愛爾貝特忍着自己將人出去的衝動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個字：「說！」

「細胞異化也好，通過細胞融合『嫁接』也好，最終都會使得二者的基因不同程度地開始融合，在突出了優點的同時缺點也是致命的。你在那間實驗室里留下的東西就可以加速這種燃燒生命的速度，而且那東西具有傳染性。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從資料里來看，在這種情況下，小菡所做的『1號殺蟲劑』的效果被放大了數倍，雖然說不上額能夠將其殺死，卻也可以限制對方的行動。」

「你也知道盡些時間我跟小菡在原本『1號殺蟲劑』和『2號殺蟲劑』的基礎上又進行了改進。現在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將裏面的某些原材料進行置換，或許那些令人頭痛的傢伙會變得好解決一些。當然因為沒有實驗對象，這還停留在理論的階段。」

「不過從時間上來講也沒有時間進行實驗了，所以我的建議是，你要不要在實踐過程中試一試？」

戴米安說完，看向愛爾貝特的目光中增添了某種期待。

聽到這話的愛爾貝特並沒有立刻回應他的問題，反而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將戴米安看得有些發慌。

愛爾貝特的眼睛其實很好看，是十分深邃的藍色，這原本面部稍顯凌厲的線條因為這雙藍色的雙眼很容易讓人覺得有種疏離感。尤其是他京這麼直直地看着誰的時候，彷彿整個人心底的秘密都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戴米安就是這種感覺。

「咳咳，就算你這麼盯着我我也不會愛上你的。」

「你最近似乎是活膩了。」愛爾貝特緩緩開口。面前的這個傢伙倒是膽子越來越大了。

「我也就在這種你還需要我幫忙的時候能氣勢點兒。」戴米安老老實實地回答。

幾秒鐘之後，他聽到了愛爾貝特的回復：「最近她學校的事很忙，而且這邊的戰爭我並不想讓她牽扯進來，所以你如果要找她，討論你們的研究可以，但是不許透露這邊的情況。」

「知道，動了你的寶貝，你不得撕了我。」

「那倒不至於，只不過你之前所說的那種工作量可能會翻倍。」

戴米安聽后，心中吐槽：果然是物盡其用啊……啊呸，他才沒有罵自己不是人的意思！

「我知道，她還是個學生，但是……修，你不可能永遠讓她困在象牙塔里。她需要成長。」

「但不是通過戰爭。」

「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嗯，剛剛說的那些你可以着手去做，如果能夠成功，你知道這代表着什麼。」

戴米安起身，比了個明白的手勢便向外面走去，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有得忙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頓住了腳步，只一句話令愛爾貝特冰冷的目光瞬間射向了他：「小菡她……是不是認識沈安·溫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