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尋菡也自然也發現了他們的身影，迅速調整好自己的表情，跟著站了起來，臉上依舊帶著之前的笑容。

愛爾貝特的目光在她的笑容上停留了兩秒，隨後對著告辭的兩人點了點頭。

「慢走。」

直到那兩個人的身影離開了視線，愛爾貝特剛想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忽然感覺到她的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衣領，輕輕地向著她的方向用力。

他並沒有反抗，而是順著她的力道向前，任由她的額頭抵在自己的胸口處。

「怎麼了？」他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到最輕，生怕驚擾到她。雙手猶豫了一下，還是環住了她，給她充足的安全感。

他靜靜地等著她開口，溫暖而厚實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長發作為安慰。

幾秒之後，沈尋菡的聲音從他的胸口處傳來：「你是不是知道庫曼家的事情？」她的聲音帶了一絲隱隱地急切。

這種特殊的反應令元帥大人十分確定她的反常正是與庫曼家的人有關。

是那位女士跟她說了什麼？

這麼想著，元帥大人的那一雙狼眸危險地眯了眯。

然而無論他的臉色如何，手上的動作依然輕柔，聲音也帶著溫柔：「庫曼家算得上是整個聯邦出了名的財閥家族，關於他們的事情，我算是知道一些。星網上應該也有一些資料，大概比我知道的要更加全面一些。」

說完，他的聲音微頓，接著問了句：「怎麼突然對他們感興趣了？」

「那關於現任家主的兄弟，

你知道多少？」

「你說沈安·溫格斯？」

「對。」沈尋菡點了點頭。

愛爾貝特皺了皺眉，努力搜索著自己記憶中的信息：「沈安·溫格斯是剛剛我們見到的卡萊爾的兄長，該怎麼說呢，那個傢伙算是整個聯邦少有的天才……」

對方在聯邦極為出名的時候他還比較小，但這並不妨礙他知道許多關於對方的事情。

「他也是一名基因異變者，不過因為出生在庫曼家，受到庫曼家的庇護，所以在他的生長過程中可以說是順風順水。再加上他本身十分聰明，畢業之後便直接進入了聯邦研究院作為名譽院長，他可是第一個讓聯邦研究院和庫曼家差點兒撕破臉的人。」

沈尋菡就著剛剛的姿勢靠著她，靜靜地聽著他所說的話，微微出神。

「庫曼家一向最為倚重的便是他們的研發項目，再加上他設計的主星系統的安全防禦裝置成功地用在了與叛軍和蟲族的交戰實踐之中，並且取得了重大的成效，漸漸地開始有不少勢力向他拋出了橄欖枝。要知道聯邦之前從沒有一個人能夠向他那樣獨自更改主星系統的防禦裝置。」

「或者說，他的禍事也正來源於此。」

「禍事？」沈尋菡輕聲問道。

「對於聯邦來講，主星系統實在是太重要了，他所做的東西可以有效地防禦一定的蟲族和叛軍的攻勢沒有錯，卻也惹來了不少質疑。他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他一旦出現不好的念頭，那麼對於整個聯邦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這樣的說法在當時並不在少數。當然他也有著自己的一批瘋狂的追隨者和崇拜者。想要在這兩者之間保持平衡實在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當一個人被抬到了一定的位置，那麼是非對錯，應該要如何去做就不單單是他說了算了。」

「再加上原本就很艱難的時候，他被爆出來結婚了，而他的妻子也是一位十分優秀的基因異變者。從那時起，關於他的各種猜測便愈演愈烈。」

沈尋菡聽著他的話，能夠想象當時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場面。

「當輿論擴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政府也不得不出面干涉，與庫曼家商量的結果是，讓他在主星召開一個發布會，利用主星系統進行動態監督，保證其不會做出任何有損於聯邦利益的舉動。說白了算是變相監視。」

「作為聯邦和庫曼家的一員，他只能服從他們商量的結果。只是就在他和妻子前往主星的過程中遭遇了意外，他們所乘坐的星艦起火燃燒，他們沒能逃出來，最終只在那艘燒毀了的星艦上找到了他和妻子的通訊器。」

這說明了什麼，誰都知道。

「在那之後聯邦開始流傳了一些流言，各種陰謀論鋪天蓋地。有人說這是聯邦故意製造的意外，就是為了避免他對聯邦造成太大的威脅。有人說是他故意留下了通訊器，其實逃到了其他的地方隱姓埋名地繼續生活。還有人說他為了報復聯邦而暗自投靠了叛軍。」

「當年的事情鬧得很大，聯邦為了平息事態和對政府不利的影響，曾經一段時間之內禁止提起他們夫婦二人的名字，連帶著他們的一些個人信息都銷毀了。直到近些年，人們看待當初的事情的時候才冷靜客觀了許多。拋開亂七八糟的事情不論，他在一些領域上的成就，如今甚至也不會被不少學校當作範例來進行講解。」

「總之，是個挺有傳奇色彩的人。」愛爾貝特最後總結道。

沈尋菡對此並沒有什麼代入感，所以也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既然他曾經是聯邦研究院的名譽院長，那麼蘭格那裡應該還會有他的照片是不是？」

直到這時，愛爾貝特才十分確定她必定是知道了什麼事情。

「我能問問為什麼嗎？」他輕聲問道。

沈尋菡閉了閉眼睛，從手機里的一個隱藏相冊里找出了一張照片，將它遞到了愛爾貝特的面前。

愛爾貝特看著照片上笑容燦爛的一家三口，恍惚間明白了她這樣反常的緣由。

沈安·溫格斯……沈安……沈……

是這樣嗎？

「這是我爸媽出事之前我過生日的那天拍的合照，那是他們難得有時間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問我要什麼生日禮物的時候，我說想要跟他們一起拍一次全家福。」

沈尋菡說著，看向照片上的目光充滿了懷念：「這是我的父親母親，沈安和裴夙蓮。剛剛克蕾雅一直盯著我看，是因為我跟那個人很像，蓮·格倫，沈安·溫格斯的妻子。」

巧合太多便很有可能不是巧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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