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說完這句話,容深還未曾有任何的反應,倒是他身後的那些人先一步動了,幾乎是同一時間邁開了步伐,各個臉上顯露的狠歷和防備,讓江北覺得可能等下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但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容深微微抬手便制止了身後人所有的動作,雖然江北並不花痴,但這樣號令群雄的姿態看在眼裡卻也是帥的,他看著江北,微微挑眉:
「我們認識?」
也對,幾天前她救他的時候他是昏迷不醒的狀態,醒來的時候早就送到了病房已經不是她的病人,再後來警方接手,自己更是沒有機會見到他了,他不認識自己,很正常,但總應該聽過。
「大概十天之前,我在購物中心的地下停車場救了你,還記得嗎?」
容深看著江北幾秒:
「是你?」
「怎麼?殺手都派到我家了,居然還不認識我?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江北的話讓容深微微蹙眉,他或許在最開始並不理解江北這句話的意思,但很快也反應過來,微微側身看向身後,有一個人快步上前在他耳邊說了什麼,江北不明所以,卻也只能等著。
卻不想他們交談完的第一句話就是:
「外面太冷,不如裡面說話?」
「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把我帶進去直接殺了?」
容深輕勾唇角:
「在我出現之前,你不也正要往裡闖?剛才不怕死,現在怕什麼?」
說完便不給江北反應的機會,直接邁步進去,江北沒有別的選擇,更何況容深身後的那幾人此時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似乎她想走也走不掉,後來想想容深的話並沒有什麼錯,她原本就是打算硬闖的,如今大門敞開,她似乎沒有不進去的道理。
容深直接帶江北來了現在的包間,落座在沙發上之後才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江北:
「習慣站著?」
江北落座:「並沒有。」
容深輕笑,江北直言:
「我沒混黑道,所以不知道你們黑道里的規矩是什麼,但電影我卻看了不少,知道義字當頭,知恩圖報,救命之恩大於天一直都是你們江湖上默認的規矩,可在你這裡卻讓我刷新了不少的認知,甚至改變了我的世界觀,我竟然不知道現在黑道里還流行反咬一口的戲碼,是電影里演的太天真,還是世界原本就是這麼黑暗,只是我自己太無知?」
容深看著江北,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說話,長到江北覺得有些發毛: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你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
江北哼哼兩聲,沒有說話,但並不代表容深不知道這兩個『哼哼』之下代表什麼,無非是在覺得他自大,也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容深笑了笑沒說話,出聲讓門外的秦猛進來:
「之前是誰出主意動的手?」
秦猛抬眸看了一眼江北,瞬間就知道了容深的意思,畢竟容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江北的樣子可是沒人不知道的,回道:
「楊力和周武。」
「去。」
簡單的一個字,秦猛微微頷首,離開了包間。
房間門被關上的那一刻,江北的目光落在了容深的臉上,還未出聲卻已經見他起了身,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江北不由的開始緊張,一直藏在身後的手也握緊了匕首,容深在她的面前站立,俯身將手撐在了她身後的沙發椅背上,偌大的房間里,可以讓江北自由活動的地方瞬間變成了他胸前的這一方小天地。
她抬眸看他,目光清冷:
「你這是做什麼?」
容深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江北冷哼:「我的名字,想必你的手下都知道吧?」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容深看著她,目光沉沉:「告訴我。」
江北不出聲,容深彎腰的幅度就更低了一些,直到江北退無可退,他伸出手想要去碰觸江北的臉,卻被突然出現的一道寒光驚了眸,但他也只是微微側身,輕巧躲過,繼而鉗制住江北的手腕,用力一轉,匕首就從手心掉落,他緊跟著接手,頭也不回的隨手扔開,直直的扎進了身後的實木矮桌。
江北並沒有氣餒,她直接出腿想要攻擊容深的下盤,可腿還沒有伸出來就已經被容深率先發現,他稍稍抬腿錯開了江北的攻擊之後,迅速用手鉗制住她的腳腕,輕勾一下唇角,下一秒在江北錯愕的目光中,他大力的將她的腿分開,自己置身於其中。
自小就練習散打的江北對於這樣幅度的動作並沒有感覺到疼痛,此時此景,她只覺得羞憤,他置身於自己的雙腿之間,姿勢曖昧,手腕也被他輕而易舉的抓住舉過頭頂,他壓下身的力道太大,以至於她的雙腿也是毫無用武之地。
江北瞪他:
「放開!」
「名字。」
「你奶奶。」
容深微微勾起唇角,目光從江北的臉上慢慢下移到她的胸前:「哪個奶?」
「你……」
「人要懂得示弱,你覺得現在這副姿態的你,拿什麼來跟我犟?」
江北看著他,想要回擊的時候突然想到容深的槍傷就是在後腰稍上的位置,此時雖然被他壓制著,但是想要碰觸傷口對江北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她微微笑了笑,在容深微微蹙眉還不懂她這笑容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江北的腳已經準確無誤的襲擊上了容深的傷口。
容深果然鬆開了對江北的鉗制,江北順勢離開沙發,站在較為空曠的位置,全身防備。
容深在最初的疼痛之後回過神來,冷眼看著江北:
「你覺得自己是我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
「要不來打個賭?」
江北看著他,沒說話。
「你要是贏了,我任憑你處置,反之……你告訴我名字。」
江北聞言,淡淡挑眉,也卸下了自己所有的防備:
「江北。」
容深不解:「什麼?」
「我的名字,江北。」
容深看著她:「認輸?」
「我不覺得,我把自己的行為叫做,識時務者為俊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