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看着江北,見她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樣子,這才垂眸看向手中的電話,屏幕上顯示的名字確實是老宅,她調整了幾秒的呼吸后才按下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老太太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的時候,蘇木幾乎是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蘇蘇啊,怎麼還不回來?我昨天睡的早以為你回來的晚,可剛才才發現你昨晚沒有回來,是小北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嗎?你昨晚睡的好不好?」
蘇木咬了咬嘴唇,想要出聲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還是江北拿過了電話,應付了奶奶:
「奶奶,我是小北,蘇蘇現在在我這裏,不過她昨天晚上陪我太晚,現在睡著了,等她醒了我讓她給你回電話。」
「不用,我就是問問她什麼時候回來,既然你們倆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年輕人在一起比較有話說。」老太太想掛電話的時候,王姨在旁邊說了幾句什麼,老太太又道:「你幫我告訴蘇蘇,讓她記得給手機充電,昨天時年打電話找不到她,打回老宅了。」
江北聞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
「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后,江北把電話還給蘇木,她明顯也是聽到了剛才奶奶的話,此時的臉色相比剛才更蒼白了一些:
「蘇蘇……」
「我沒事。」蘇木淡淡的語氣,臉上雖然是笑着的,可江北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裏此時有多苦。
「你還是決定要把昨天的事情告訴傅時年?」江北看着她,語氣有些無奈:「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可是蘇蘇,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沒有謊言的,每一對夫妻之間或多或少都會存在自己的小秘密,兩個人之間如果完全沒有任何的秘密,那跟看一張白紙還有什麼區別?沒有神秘感全然透明的感情,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蘇木一直沒有說話,她承認江北的話是有一定道理存在的,但是就算是謊言和秘密也不該是自己這樣的一種類型,這叫欺騙,根本不是所謂的神秘感。
江北也沒有再勸,畢竟這樣的事情她作為旁觀者可以給意見,但終究不能代替她做任何的決定。
江北起身去給蘇木倒了一杯水,放置在她面前,見她還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開口道:
「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蘇木搖頭,繼而起身:
「我去一下洗手間。」
江北擔心的看着她,想要陪着,可蘇木卻笑着拒絕,說自己沒有那麼脆弱,江北縱然不放心卻終究也沒有堅持。
蘇木剛進去洗手間沒多久電話就又一次響了起來,江北拿起來看了一眼,微微挑眉,這一次當真是傅時年了,她沒有等蘇木出來,直接按下接聽鍵:
「找蘇蘇啊?」
「江北?」
「聽得出來是我啊?還不錯。」江北走到落地窗前:「蘇蘇正在洗手間,等下我讓她回電給你。」
「不必。」傅時年淡淡的語氣:「我馬上要開會,怕是不方便接聽,她和你在一起就好,我放心。」
江北剛剛掛斷電話,蘇木就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見她手中拿着自己的電話有瞬間的錯愕,江北嘆一聲氣:
「傅時年打來的。」
有些東西一旦錯過了,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就比如蘇木決定將昨晚的一切告知傅時年的勇氣,在得知傅時年已經打過電話給自己的那一刻,蘇木便清楚的意識到,或許這件事再也不可能從自己的嘴裏主動說出。
江北走過去,輕輕抱了抱她:
「他沒有問昨晚的事情,只說了一句『你和我在一起,他放心』我不了解傅時年,但你應該明白,這個『放心』是什麼意思。」
蘇木不知道昨晚傅時年打電話給自己打不通的那一刻是什麼樣的感覺,但她這些年卻經歷過多次,每一次他關機,他不接的時候,自己都會想很多很多,想他是不是出事了,想他是不是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想他是不是對自己厭煩了。
傅時年所說的『放心』,是放心她沒事,還是放心她只是和江北待在一起,蘇木不知道,但她卻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身上在這一刻背負上了一個枷鎖,或許很難再卸下來。
——
幾張底片,溫寒花了4000萬的價格買下來,陳慧芳也給他寫了保證書,保證自己從此以後和溫家再無關聯,這一次溫寒是發了狠,他明明白白的告訴陳慧芳,他對於卓青的承諾到此為止,再也不會顧念著曾經的情誼而對她一次次的包容,這是最後一次。
陳慧芳從溫寒的眼眸中看到了她從未看到過的凌厲,這讓她覺得害怕,但她卻也沒了別的選擇,拿着支票將相機交給溫寒快速離開了,完全沒有回頭看一眼,甚至不曾問過溫少遠一句。
在陳慧芳的眼裏,溫少遠不是她的外孫,而只是她和溫家唯一的聯繫,如今她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溫少遠於她而言,或許也失去了那份價值所在。
陳慧芳離開后,溫寒叫來了一名警衛兵:
「去跟着她,看她有沒有和什麼人見面,有任何不對,立刻告訴我。」
「是。」
陳慧芳從軍區大院離開后直接打車去了機場,期間除了去過一次洗手間之外便再也沒有和任何人接觸,直到登機離開,警衛兵一直確認她上飛機之後才離開了機場,卻不曾注意在陳慧芳離開后沒多久,有一個戴着鴨舌帽的女人走進了機場的洗手間。
從機場回市區的路上,秦念婉一直把玩着手中的記憶卡,她花費了100萬元的價格買來了幾張圖片,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值得,只不過有些可惜,她並不能親眼看到傅時年看到這些照片時候的模樣,不過應該能想像到,一定會非常的精彩。
秦念婉想要讓蘇木身敗名裂,讓傅時年與其離婚,所以她想做的一直就是找人毀了蘇木,她沒有覺得這是多麼惡毒的手段,畢竟自己前不久也被衛少覃這般對待過,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