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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 第228章 氣運之爭,心結魔種,好1個忠臣良將字體大小: A+
     

    永墮無間!

    楊洪雙眼內蘊神光,彷如雷鳴電轟,散出流焰也似的精芒。

    方圓數丈之地,炙熱烈光席捲而過,好似一隻無形大手攪動風雲。

    宗師初成顯神外景,冥合於天地。

    一念之間,足以震驚百里。

    故而,當楊洪心緒浮動之時。

    猶如雷出山中,平地炸響霹靂。

    轟隆一聲,只剩下殘垣碎瓦的紅蓮寺劇烈晃動,似汪洋巨淵上的一葉輕舟。

    不斷被拋起,再落下。

    宛如波浪起伏,翻出滾滾煙塵。

    「怎麼?國公爺不信?覺得白重器武功蓋世,必不可能墮入無間,難以超拔?」

    那尊血肉佛像放聲大笑,好似千百個金鐃相撞,迸發刺耳的音浪。

    「咱們只說一樁事,滅聖盟蟄伏的諜子,四尊神潛藏的爪牙,現已躲在你們那位聖人的眼皮底下。

    若非一個北鎮撫司的小卒子走了大運,識破天運子的活鼎爐之法,欽天監和東宮還要繼續蒙在鼓裏。

    哈哈哈哈,楊洪,咱們且問你,換作白重器臨朝的時候,可會如此?」

    空山死寂,古寺破敗。

    邪異音浪徐徐迴響,徘回於周遭。

    山間之外,卻未曾泄露半點。

    「聖人閉關,哪裏會搭理宵小之輩。」

    楊洪收攏心念,好似不為所動。

    精氣狼煙筆直貫徹,撕開茫茫夜色,恰如龐大的天柱橫空。

    這一幕落在練氣士的眼中,只會感到駭然。

    成就武道宗師,精氣磅礴如狼煙。

    乃是以無比凝練的心神之力,將熔鍊氣血、氣力於一爐,

    某種程度上,這也代表宗師的內心之景。

    天柱橫空,勇力強絕。

    象徵這位涼國公擁有鎮壓四方,鼎定中央的大氣魄。

    「宵小?四尊神亘古存之。

    上古正宗,甚至拜之為虛空道君、舊日天尊。

    世人愚昧,不識真法罷了!」

    血肉佛像厲聲大喝,震耳欲聾。

    「你吼這麼大聲作甚?

    佛門辯經是比誰嗓門大?」

    楊洪眸光一冷,武道意志碾過八方。

    好似巨大烘爐揭開蓋子,衝出無與倫比的赤紅光芒,炙熱氣息烤得氣流扭曲。

    「國公爺仍不相信?可你若認為白重器行將破關功成,今晚為何還要過來見我?」

    那一尊血肉佛像揮動千手、眨動千眼。

    渾黃濁流翻起浪花,打散撲面而來的霸烈之氣。

    楊洪面容沉凝,彷如一座石凋般冰冷。

    目光如電,直刺過去。

    「非是不信,而是不夠。」

    他思忖良久,輕吐出這句話。

    聖人閉關二十年間,朝堂百官不止一次蠢蠢欲動。

    朔風關的嘩變造反,是燕王率軍以血腥暴力的強硬手段彈壓下去。

    邊關武將得寸進尺,

    幾乎明目張膽違背大誥,貪吃空餉,殺良冒功,也已經清洗過一遭。

    但人心私慾永遠無法填滿,近在眼前的肥肉誰不想吃?

    聖人的大誥不容挑戰,手段嚴酷果決,勉強可以震懾得住。

    儼然景朝的定海神針,只要有他在,大局不會亂。

    可是整整二十年過去,足夠抹平那份恐懼。

    如今無數謠言甚囂塵上,朝堂之下暗流洶湧。

    天京城內的勛貴與內閣對峙,藩王黨派逐漸抬頭,壯大聲勢……這些都是一種無形的試探。

    許多人都在等待聖人出關。

    許多人都不希望看到聖人出關。

    「那要什麼樣才叫夠?」

    血肉佛像怪笑發問。

    「本公想見那頭黑山羊,她是奇士九大化身之一。

    可洞徹天道變化,朔流萬古長河。

    她的話,才有分量。

    你赤心老怪不過半人半魔的血肉怪物,終生無望大宗師。

    區區奴僕爪牙之流,何以取信本公。」

    楊洪一字一句重若千鈞,險些把紅蓮寺大殿頂上的沉銅匾額震落。

    「你莫不是還沒睡醒?大名府乃人道皇朝之中樞。

    不提那座社稷樓照徹大千,只億萬生靈的磅礴氣運,便足以鎮壓四遵神的化身。

    讓清寶天尊見你,楊洪你太放肆!」

    血肉佛像做出忿怒相,千手敲動法器,千眼迸發血光。

    白骨蓮台高高飛起,涌動妖異魔氛,似山洪噴發撲向涼國公。

    嘩嘩嘩!

    渾黃濁流如大河滔滔,洶湧澎湃。

    所過之處草木枯萎,生機喪盡。

    「寄人籬下,神智淪亡的行屍走肉,安敢聒噪!」

    楊洪眉間的青黑豎目陡然張開,神華璀璨如急電射出。

    那桿龍首大槍驀地出現,握於掌心之間。

    霸者橫欄!

    傳聞之中縱橫沙場的兵家絕學!

    終於顯露崢嶸!

    轟!

    赤紅的血光鋪天蓋地,滾動如潮,拉起萬丈狂瀾。

    楊洪苦心磨練的橫欄十勢,其招式毫無花俏。

    兵家武學,多半如此。

    只為殺敵取命,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中平一刺!

    銳烈槍尖摩擦大團火星,如噼波斬浪一樣,撕裂粘稠的大氣。

    其速之快,只在一念之間!

    龍首大槍挾帶無比凌厲的殺伐之意,好似跨越方寸,憑空壓下。

    彭!

    連綿雷音陡然炸開!

    殘垣斷壁的瓦礫廢墟抖了一抖!

    劇烈罡風如龍呼嘯而過,吹得塵埃升騰,四面排空。

    霎時間,大槍轟破滔滔不絕的渾黃濁浪。

    好似積雪落炭爐,陽剛無匹之氣,輕易震散泥沼一般的綿密水流。

    「橫欄十勢!掃平天下!好好好!

    想不到楊洪你退朝二十年,鋒芒仍舊在!

    一擊之下,連我的黃泉法道都能破開!」

    血肉佛像神念遍佈虛空,發出波動。

    它背後的千隻大手,齊齊舞動。

    吹起惑亂人心的**螺、敲擊顛倒**的**鼓。

    原本大慈大悲的佛門氣象,頓時化為妖魔吼叫的駭人聲浪。

    即便是成就宗師的楊洪,也感覺體內氣血不受控制,好似滾水沸騰。

    鎖住精力的無漏之軀,像是現出破綻一樣,源源不斷往外泄去。

    「紅蓮寺的大慈大悲千葉手、天龍八音……卻被你練成這個鬼樣子,真箇有辱門楣!」

    楊洪神念閃動,回以譏諷。

    不顧周身精氣掏空,皮囊乾癟之危。

    掌中大槍發勁一轉,彷如拉弓。

    繃緊成一輪圓月,彈落砸下。

    冬!

    大氣都被抽得爆開!

    猙獰的龍首吐出赤紅槍芒。

    「嗤」的一聲,似有裂帛聲響。

    力敵千軍的橫欄十勢,直接轟破血肉佛像的千手千眼,在胸口炸出可怖的窟窿。

    妖邪魔音不可阻!

    大慈大悲不能擋!

    這便是兵家絕學的厲害之處!

    「楊洪!你莫要忘記那道惡讖!

    殺了咱們!你這輩子都破不了命中之劫!」

    血肉佛像發出怒吼,肌體表面數百隻妖邪詭目爆碎,流出腥臭液體。

    但它麵皮顯化的忿怒之相,卻像是享受極致歡愉一樣,露出暢快之色。

    彷佛越是痛苦,越登極樂!

    「貪狼食羊……楊休已死,本公再無顧忌。」

    一桿大槍打得血肉佛像收斂氣焰,楊洪收起攻勢,冷笑回道。

    他之所以跟這些四尊神爪牙、滅聖盟有些不清不楚的瓜葛。

    還是因為皇覺寺方丈的那道惡讖。

    普天之下,精通術算卜卦,相面觀氣的方外異人。

    修未來無生佛的老禿驢算一個。

    欽天監的孟玄機算一個。

    還有一個綽號「半仙」的野道士。

    以及奇士化身清寶天尊。

    這四位人物窮盡天機變化,堪稱一卦定命。

    當年,楊洪沒有從皇覺寺方丈和孟玄機口中,得到破讖之法。

    於是他傾盡人力物力,搜尋半仙野道士,可惜未得蹤跡。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如此聲勢引來了奇士門徒,捎帶那頭黑山羊的注視。

    這才有了養狼奪運的法子。

    「楊洪!你真箇可笑!

    氣數又非一成不變,以為殺了命主就能改勢?那小明王當年為何不直接斬了白重器!」

    血肉佛像千手揮動,唇舌吐出陰柔呻吟。

    在它胸口長出細密尖芽,好似植物根須,緩緩地癒合。

    只要皈依大自在歡喜佛,心神開闢極樂妙欲之境。

    肉身些許傷勢,損害不到根基。

    「赤心老怪,你是說楊休的氣數……被別人拿走了?」

    楊洪臉色陰沉,似是有所猜測。

    他本以為頓開枷鎖,擺脫狼吃羊的惡讖。

    沒成想,仍舊被命數所困。

    「哈哈,蠢材!大大的蠢材!

    你若破除惡讖,為何還會屢屢受挫?

    為何被逼得無法進京,踏入城門半步?

    楊洪,你何不好生想想,

    究竟是誰人氣勢正盛,風頭無兩?

    又是何人令涼國公府與東宮撕破臉皮?」

    血肉佛像這一番話,好似電光驚破雲霧。

    本來半信半疑的楊洪,倏然握緊龍首大槍,填滿殺機的雙眸回望天京方向。

    他不可遏制地生出一股強烈衝動,立刻調動舊部兵馬,點齊三萬精銳鐵騎。

    狠狠踩死攔路的殺生僧,再一手扼殺那個遼東泥腿子!

    「帶兵衝擊京城,可是等同謀反,你敢么?」

    血肉佛像修持六神通,他心通便是其中之一。

    只要楊洪不刻意隱藏念頭,它便可以察覺洞見。

    「本公與太子關係親近,若直言那遼東泥腿子是命中貪狼,氣運壓勝之人,他會准許本公進城殺人。」

    楊洪輕輕閉上雙眸,按下那股暴烈殺機。

    「你究竟是故意不去想,自欺欺人,還是當真……蠢到這個地步?

    白含章他會看不穿紀淵的鷹視狼顧?他寧願用燕王的把兄弟譚文鷹,壓制兵部勢大的淮西勛貴。

    耗費十年之功,栽培一個寒門出身的王中道,一個將門虎子的姜贏武,好等著拆分邊關武將。

    外人都說燕王白行塵最像景朝聖人,哈哈哈,大錯特錯。

    白含章才是真箇心狠手辣,與他老爹一模一樣,對待你們這些從龍老臣毫不客氣!」

    血肉佛像面露詭笑,白骨蓮台徐徐沉入黃泉濁流。

    魚兒已經咬鈎,只看吃不吃餌料了。

    聽完這番誅心之鼎言,涼國公一反常態平靜得很,澹澹道:

    「本公追隨紅巾義軍反了百蠻的時候,畢生心愿是再造山河,重整乾坤。

    後來遇見聖人,那時的他氣數平平,不過牽馬的小卒。

    但卻有何鼎臣、晏人博、徐天德與之結為兄弟。

    本公很不解,一個馬夫似的小嘍啰,憑什麼讓幾位頭領看中,有何過人之處?

    後來經歷剿滅玄天升龍道,奪定遠府,收服橫澗山三十六路豪強,方才領略到聖人的手段。

    本公與他做了兄弟,說好有福同享,不惜冒着斷絕根基的風險,替他斬了玄天升龍道的李不負。

    戎馬半生,本公只想做個忠臣良將,聖人也知道這一點。

    他明白本公再怎麼擁兵自重,也不會反。

    可是太子……為了一些細枝末節,卻要按住本公的腦袋,對一個遼東泥腿子低頭,委實欺人過甚。」

    楊洪一字一句,蘊含極為複雜的心緒。

    他曉得太子並非表面那樣仁德,也知道東宮有大動作。

    這一次進京,本來是攤牌。

    若太子願意給趙無烈一個封將恩賞,保涼國公府三代顯貴。

    楊洪會主動請纓,鎮壓遼東邊關的四侯八將。

    可是東宮為了護住遼東的泥腿子,下旨阻攔自己。

    實在令人寒心。

    血肉佛像那張莊嚴面相,笑意愈發深重。

    四尊神曾有言,虛空如鏡,反照人心。

    縱然躋身仙佛之位,亦會失我沉淪。

    涼國公楊洪的那顆魔種早已種下。

    因為根基受損,斷絕大先天之路,使他無法證得「軍神」、「人屠」。

    一步落後,步步落後。

    眼睜睜看到譚文鷹、宗平南那些晚輩,個個超越自己。

    以楊洪的自負,怎麼能夠不恨?不怨?

    數十年生根發芽,早晚結成一枚苦果。

    侵佔田地,居功自傲那等行為,不過表象而已。

    剝開內心填滿的私慾雜念,本質是求不得、是怨憎會。

    「忠臣良將啊。」

    楊洪輕輕低語一聲,話鋒轉動道:

    「赤心老怪,本公要那遼東泥腿子死,你們可能做到?」

    血肉佛像如同拈花,面帶微笑道:

    「滅聖盟也容不得他,只是殺一個通脈二境簡單,那臨濟和尚卻比較麻煩。」

    楊洪眸光熾亮,收起龍首大槍,負手道:

    「想開什麼條件,不妨直說。」

    血肉佛像贊了一聲,千百聲音化為一道:

    「國公爺果真快人快語!其實只需辦成兩件事!

    一是北鎮撫司有個叫孟長河的千戶,他被革職,還請國公爺給他一份前程。

    二是……給一道通關文牒。

    事成之後,滅聖盟自會想辦法,扼殺此子。」

    楊洪眸光收緊,沉聲問道:

    「就這些?」

    血肉佛像胸口的傷勢長好癒合,做出歡喜之相,大笑道:

    「如此便可。」

    楊洪仰頭看天。

    而後回了一個「好」字。

    那道魁梧的身形一轉。

    倏然跨過紅蓮寺的山門。

    「國公爺難道不問問滅聖盟的謀划是什麼?」

    血肉佛像似是有些錯愕,笑容凝固。

    「這些與本公何干。四尊神潛心佈局,必然不是一時興起,你所點出的棋子,只怕沒什麼大用。」

    楊洪眸光幽深,面無表情道:

    「況且,本公已經做不成忠臣良將。景朝如何,太子如何,聖人如何,都不重要了。

    本公只要遼東的泥腿子死,聖人要扶自己的兒子,本公也想保住自己的一份家業。

    人人皆有私心,無可厚非。」

    那尊血肉佛像千隻眼睛眨動變化,神念傳音道:

    「國公爺既然想開,不妨投入四尊神門下。

    血首、怒尊必將以聖子之位待之。

    大宗師打破人壽桎梏,不過活兩百。

    可若得到四神垂青,長生不死易如反掌。」

    楊洪對此並不回應,魁梧身影消失于山間。

    他老了,只為兒孫謀一條路。

    太子不仁,休怪自己不義!

    聖人若真的永墮無間,景朝為誰人所主,便不好說了。

    ……

    ……

    大通坊,府邸。

    書房之中,紀淵睜開雙眼。

    窗外隱約漏進幾分天光,化為斑駁碎玉照在白蟒飛魚服上。

    皇天道圖似是更為清晰,彷若實物一般存於識海。

    輕輕抖動,映照己身。

    【命主】:【紀淵】

    【命格】:【腳踏七星】

    「本身命數再增,已經突破二十之限。」

    紀淵內觀之下,頭頂三寸的濃烈氣數化為凶狼,平白蒙上一道墨色。

    「看來我與涼國公的氣運之爭,還未結束。

    他是破軍入命,正為七星之一,合該撞上。」

    ------題外話------

    ps:早上好,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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