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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 第216章 你方唱罷我登場,天京聚焦於1人字體大小: A+
     

    由你出面,了結此事?

    紀成宗望向立於花廳之外的殺生僧。

    其人衣袍臟污略顯襤褸,麵皮枯瘦肌體乾癟。

    毫無任何大德氣象,跟外城的乞丐沒什麼很大差別。

    這能與涼國公攀上交情?

    難不成隔著兩條街瞧過一眼也算?

    「大師,你就莫要摻和這趟渾水了。」

    看在自家侄兒的份上,紀成宗按捺內心的焦躁,擺手道:

    「什麼交情不交情,你是不曉得涼國公的厲害。

    貴為聖人的把兄弟,太子殿下的親家……

    唉,九郎年少氣盛,跟我死去的大哥年輕時一個模樣,絕忍不了半點委屈。

    換作常人,碰過幾次壁也就醒悟了。

    偏生九郎他本事好、手段強,沒吃過虧……才闖出這般大禍。」

    殺生僧乾枯的麵皮動了一下,輕聲道:

    「老衲明白了,紀施主無需太過擔心。

    九郎已經不再是原本那個任人踐踏、肆意揉捏的無名小卒。

    他如今乃北鎮撫司的百戶,深得上官賞識。

    出了事,千戶、指揮使都會保上一保。

    更何況……」

    老和尚頓了一頓,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單手豎於胸前,施了一禮,便往府外走去。

    「大師,還請留步!

    涼國公府勢大根深,你跟他們講道理沒什麼用……」

    得到殺生僧的安慰,紀成宗莫名感到心中一定,驚惶的心緒緩緩消散。

    他連忙叫住老和尚,生怕對方真箇跑去國公府找死。

    「老衲與九郎頗為投緣,蒙他收留,才有了一處棲身之地。」

    殺生僧耷拉眼皮,語氣輕飄道:

    「如今他犯了命案,得罪國公爺。

    老衲願意為那位客卿超度亡魂,以消涼國公的怒火。

    他若通情達理,必不會再繼續追究。」

    紀成宗聞言一怔,正欲動身阻攔。

    卻見老和尚不在停留,腳步如飛,迅速消失於府門之外。

    通情達理?

    涼國公?

    開什麼玩笑!

    那可是戰功赫赫,殺人盈野,曾經於關外築起百座京觀的當世兵主。

    心志之堅定,豈會輕易被動搖。

    除非佛祖在世,開壇說法,不然哪能感化得了那顆鐵石之心。

    紀成宗搖頭輕嘆,頹然坐在椅子上。

    心裡村尋思著,該如何籌措足夠的銀兩,好搭救自家侄子。

    ……

    ……

    殺生僧出了府邸,朝兵馬司設在大通坊巡營而去。

    經過半夜的瓢潑大雨,街面清新如洗,行人如織。

    片刻之間,老和尚來到那處地方。

    門口有兩個披甲軍士把守,四周亦有零散的好事者。

    一邊往裡頭張望,一邊嗑著瓜子說些閑言碎語。

    京城的百姓多半如此,天塌下來也不妨礙湊熱鬧。

    「聽說沒有?北鎮撫司的一個百戶,昨晚闖進去殺了人。」

    「哪能不知道,鬧得動靜賊大,好像地龍翻身一樣,嚇得我一腳把婆娘踹下床!」

    「難怪你臉上烏青了好幾塊,還說是摔的!」

    「呸!你可知死得是誰?涼國公府的一位客卿……那百戶膽子真大,這種天大的人物也敢得罪。」

    「你以為殺人的百戶是泛泛之輩?北鎮撫司的紀太歲,萬年縣的活閻王,原本的扈、曾兩家,滅門破家,就是這位爺的手筆。」

    「再狠的太歲爺,斗得過當朝國公?」

    「那倒也是……」

    殺生僧安靜聽著,低頭誦念道:

    「色身行於俗世,如一葉遮目,凡夫俗子不識真法。」

    然後,他持著一口破缽,面無表情走進巡營。

    兩個披甲軍士視若無睹,像是沒有看見老和尚的身影。

    衣袍飄蕩,一晃而過。

    殺生僧先是去了那間垮塌的房屋,瞥見殘留的痕迹。

    「很濃的陰煞之氣,怨、恨、凶、戾……立了法壇,修的是鬼道。

    旁門邪術,死有餘辜!」

    老和尚眼皮一抖,心中那抹疑慮霎時消散。

    他這一脈向來單傳,收徒弟很是慎重。

    故而,為師者不止有傳法之責,更有護道之任。

    但也並非視若珍寶,時刻貼身,保證徒弟不會遭受絲毫危險的那種。

    殺生僧前後幾次出手,皆是因為涼國公府以大欺小,以強凌弱,這才放下心中慈悲之念。

    他本身是出家人,非必要時刻,不願動手,更不想破殺戒。

    「楊洪為人跋扈專橫,自視甚高,吃不得半點虧,生平只對景朝聖人低上一頭……

    九郎這一次公然襲殺,必定是被逼到無路可走。

    他不曾與老衲說,是擔心沒有師徒名分,平白牽扯麻煩……不愧為懂事的好徒弟。」

    老和尚猜想道。

    古井不波的心境泛起漣漪,耷拉的眼皮輕輕一挑。

    那張慈眉善目的面龐,隱有怒火閃過。

    僧袍無風自動,貼緊乾癟肌體。

    好似一團團滾雷於血肉炸開,蘊含極為可怖的爆發氣力。

    「怪了,青天白日不見烏雲,居然打雷了?」

    正在收拾垮塌房屋的碎瓦焦木的王五猛地抬頭,眼中露出疑惑神色。

    對於站在他旁邊的殺生僧,好似完全沒有看見一樣。

    這一陣雷聲來得快,去得也快。

    老和尚誦念心經,好似刀砍斧鑿,磨平胸中那股戾氣。

    他望向法壇設立之處,輕輕一跺腳。

    無聲亦無息。

    只有微風吹拂而過。

    徹底打散那團盤踞殘留的陰穢之氣。

    做完這些,殺生僧保持色身衰朽之態,施施然離開巡營。

    他走得不緊不慢,直奔城門之外。

    ……

    ……

    北鎮撫司,官衙大堂。

    好幾團強烈的血光噴薄,雄渾的精氣如潮似浪。

    洶湧捲動,拍打四面八方。

    換血大成的三境武者,精氣神受到反覆洗鍊,如若實質一般。

    僅僅氣息外放,就足以壓制境界稍低的二境、一境。

    如今,北鎮撫司的官衙大堂上,有五六位換血大成的朝廷命官各自落座。

    肅殺的氣氛,彷如巍峨大岳壓在心頭,叫人喘不過氣。

    幾個端茶送水的總旗兩腿打顫,額頭冒汗。

    好似常人進入深山老林,遇上吊睛白額大蟲,有種寒毛直豎的危險感覺。

    「敖指揮使,咱們今日只求一個交代。

    你再怎麼護犢子,也不能把朝廷法度拋到腦後吧?」

    一人率先出聲,其身著正三品的武官補子。

    面若重棗,燕頷虎鬚,兩肩開闊。

    眼中精光四射,氣概非同一般。

    「本指揮使已經將兇犯捉拿,關在衙門,等候聽審。

    敢問徐侍郎,你還要什麼額外的交代?」

    大堂上首,左右兩邊。

    分別是南北鎮撫司的指揮使,宋桓和敖景。

    後者神態平靜,慢悠悠品著香茶,似乎全然不把兵部侍郎的質問放在心上。

    「北鎮撫司的百戶犯了命案,交由北鎮撫司審理?都不用避嫌的么?沒這個規矩。

    你們自個兒關起門來,到時候不管審出什麼結果,恐怕都難言公平二字!

    那紀淵膽大包天,強闖兵馬司巡營,既然如此,不妨移交給兵部。

    再加上刑部和大理寺,來個三司會審,如此方才合乎情理、法理。」

    那位兵部的徐侍郎聲音低沉,態度堅決,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合乎個屁。」

    敖景呸了一聲,吐出一片苦澀茶葉,毫無風度地反駁道:

    「兵部一幫大老粗也會審案?你們曉得怎麼查證、核實案情?

    知道如何勘探兇殺現場,尋找線索?少給自己臉上貼金!

    至於刑部,也不過爾爾,之前外城幾個坊,暗娼暴斃、更夫被分屍,他們弄了半天,半點頭緒也無。

    最後轉到北衙,不過幾天便就告破。

    說起查案、審案,還得依靠咱們北鎮撫……黑龍台!

    宋指揮使,你說是不是?」

    眼觀鼻、口觀心的宋桓原本不想搭理這粗鄙莽夫,但大家同為黑龍台下轄衙門。

    此時只得一致對外,輕輕頷首道:

    「啊……對對對,敖指揮使講得不錯。

    北鎮撫司的人犯案,自然該北鎮撫司審理。

    俗話說,舉賢不避親,查案也不該避諱才是,能者為先嘛。」

    看到南北衙門的兩個指揮使一唱一和,徐侍郎不由怒從心頭起,張口喝道:

    「你這分明是要包庇兇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紀淵他堂而皇之強闖巡營,這是目無綱紀,蔑視朝廷!

    之後持刀刺殺國公府客卿袁柏,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敖指揮使,此子跋扈囂張,霸道兇橫,遲早會釀成大禍,不如趁早處理!

    今日,兵部、刑部的諸位大人皆在此處,交人也好,不交人也罷,只怕由不得你來做主!」

    敖景那張彌勒佛似的大臉,倏地一冷。

    兩條眉毛高高挑起,然後擰成一團。

    彷如肉身的雄壯身軀,往前一壓。

    「很好,本指揮使最喜歡與桀驁不馴之人打交道。

    你早這樣開門見山,豈不省事。

    咱是正二品,論官位大你一級,要不讓你一隻手?

    來!是擂台上走一遭,還是就近尋個地方?」

    轟!

    敖景猛然起身,宛若擎天之柱撐開天穹,一條怒目張須的龐大青龍環繞其上。

    滾滾血氣、精氣,好似開閘泄洪,源源不斷遍布周身。

    攪得整個官衙大堂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要倒塌。

    駭得衙門之外的千戶、百戶臉色大變,退得更遠。

    「敖指揮使,你鐵了心要護住一個殺人兇犯,也不怕被拖下水,抽身不了?」

    徐侍郎亦是震怒,拍桌而起。

    汞漿似的氣血衝出皮膜,透發毛孔。

    宛若電蛇遊走,縈繞體表。

    「徐侍郎這話,可笑不可笑?

    你知道天京城內一日之內,大概發生多少樁命案?

    外城的賭檔討債,武館比斗,江湖結仇,幫派滅口……二三十起總歸是有。

    只因九郎殺了國公府的客卿,一個養小鬼,煉邪術,用外道害人的雜碎貨色。

    便驚動一位兵部侍郎,兩位刑部主事,五城兵馬的總司,還有大理寺丞……諸位真真是一心為公、鐵面無私!

    涼國公府死了一條家犬,朝廷三品、四品的大員就忙活壞了。

    改日,若是國公爺歸天,你們該不會還要爭相恐後去哭墳、做孝子吧?」

    此話極其刻薄,幾乎是狠狠打臉。

    徐侍郎如何能忍,當即氣血上涌,好似遭受奇恥大辱。

    「敖景!你好生狂妄!竟敢非議國公,本官定要參你一本!」

    他麵皮狂抖,調動內氣。

    猛然踏出一步,氣流席捲掀起官袍。

    堅硬無比的長條青磚,綻開蛛網也似的密布裂紋。

    緊接著,這位兵部侍郎五指舒張,憑空打出。

    恍如霹靂炸響!

    又快又急!

    震起大片粘稠白浪!

    叫人難以生出抵抗的念頭!

    「來得好!」

    敖景冷冷一笑,直接使出盤龍探爪八大勢,威力比之秦千戶要生猛百倍!

    肉山一般的雄壯軀體,化為漫天殘影呼嘯而動。

    澎湃的掌力如同連珠收縮凝聚,似有陣陣龍吟盤旋。

    電光火石之間,兩人以掌對掌!

    嘭!

    狂風大作!

    凶烈的氣浪化為無邊長龍,張牙舞爪,肆虐官衙。

    雙掌碰撞的霎時,徐侍郎暗道不好。

    他好似迎面撞上一座巍峨高山,撼之不動。

    那股刀槍突出,銀瓶乍破的威猛氣勢,陡然一停。

    巨大的反震力道席捲而來,震得身形踉蹌晃動。

    「退!」

    敖景怒喝一聲,四肢百骸的內氣滾動如龍,磅礴氣血好似火山噴發。

    彷彿九天之上的神龍,重重地探爪,按壓而下。

    徐侍郎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如遭重擊,仰頭噴出一口逆血。

    腳下步伐連連倒退,竟然被轟回原本的座椅裡面。

    勉強握住扶手,方才沒有翻滾在地。

    「跟我動手,你得讓楊洪的寶貝乾兒子,趙無烈出馬才是!

    幾個換血大成就敢上門找茬,若給外人知道,還以為本指揮使以大欺小,恃強凌弱!」

    敖景衣袖一振,負手於後。

    「本官定要參你!北鎮撫司目無法紀,包庇兇犯,敖景你一手遮天,蔑視皇權,罔顧皇恩!」

    徐侍郎嘴角流血,殷紅刺目。

    胸口的三品補子,竟然撕出一道裂口。

    原本充盈的護體龍虎氣,亦是削減過半。

    身為兵部的二把手,自己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北鎮撫司,欺人太甚!

    「徐侍郎,你今日上門追責,可曾問過姜尚書?

    若沒有他的首肯,你就擅自勾連刑部、兵馬司、大理寺,跑到北鎮撫司的官衙重地撒潑打滾。

    這……也不合規矩吧?」

    宋桓像是早就預料到了,端起茶碗省得打碎。

    捏著蓋子輕輕颳了兩下,皮笑肉不笑道:

    「等有空見了姜尚書,本指揮使要好好問他。

    兵部,到底是國公爺說了算,還是……太子爺說了算。」

    徐侍郎心頭一凜,神色變得有些難看。

    兵部尚書姜歸川乃太子一黨,如今東宮還未表態,他就為涼國公衝鋒陷陣。

    傳出去,確實不好聽,要大大減低印象。

    「莫要高興太早,國公爺已在回京的路上。

    北鎮撫司的門檻再高,攔得住兵部、刑部,攔得住聖人封爵的國公么?」

    徐侍郎冷哼一聲,岔開話題。

    可他聲音甫一落下,衙門之外便有年輕宦官高聲宣道:

    「東宮傳旨!」

    ------題外話------

    ps:嘴巴稍微好了一點,沒那麼疼了,嘗試再寫一點,不一定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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