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嗎？

當然明白。

所以帳內幾人都沉默了。

但慕雲羲有一點不解，「我去過臨淵城，感覺我們兩族雖然有差距，但不算完全無法抗衡，這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畢竟按照靈署長的話來分析，魔族是沒有修鍊上限的，可以無限往上增強，但哪怕是昊天大魔王，也就那樣吧。

靈署長苦澀一笑，「那是因為魔族的天性，使得他們在無法對外發動戰爭時，會瘋狂內耗；可以說，自魔皇隕后，魔境一直在內戰。

直到近幾年，因為祖樊的原因，再加上他有個好兒子，魔族才停止了內戰，也就大體和平了不到十年。」

「十年？」慕雲羲對這個年限感到頭疼，「我明白了，十年就拉出了這樣的差距，再十年，人族封印一開，人族必然被吊打。」

「是的，而且魔族還是小事，畢竟魔境之內，資源還是比較匱乏的，可怕的還是仙族，仙界資源充沛，並且那位仙皇逝去后，有做過安排，仙界不曾發生過大規模內戰。

可想而知，這些年以來，仙界積累了多麼可怕的戰力和資源，而我人族，一直都掙扎在九品境界，宛如被卡住了命運的咽喉。」靈署長很無奈的嘆息道。

「……」慕雲羲沉默了，光聽著，她都能感受到絕望。

不過靈署長還是心懷希冀的，「好在，人皇前輩也不是沒有安排，但因人皇前輩的消隕太過倉促，人皇麾下的強者也消失得很突兀，所以這些安排比較不走心。

我們分析后發現，唯一靠譜的安排，聽起來也是極其的不靠譜，那就是潛入仙界，在一處秘境里，拿到被稱作『仙源』之物，讓人族最強的一批人跨入九品之上的境界。」

聽到這裡的侯文淵就有話說了，「聽聞，人皇當年就是靠著意外獲得的仙源，才能達到那樣的高度，最終一統人族，驅魔攆仙於人境之外，並設下保護人境數萬年的封印。

可以說，人皇是人、魔、仙三族出現后，人族被魔族、仙族奴役、壓迫千萬年來，唯一完成了讓人境和平數萬年，不受魔族、仙族欺壓的存在。」

「不錯，不過在人、魔、仙這個概念出現的最初時段，人族其實還沒那麼慘，按照僅存不多的史料來分析，人族是一步步淪落到底端，逐漸活不下去的，並非一蹴而就。」靈署長解釋道。

「這麼說來，人皇很牛啊。」慕雲羲對人境歷史不太了解，畢竟她雖然進了學府，成為了一名真正意義上的學員，但是她很忙，根本沒好好讀過書，所以對人皇的了解遠不如正常學員。

「你以為呢？」靈署長幽望著眼前的小女皇陛下，十分感慨，「我是真沒想到，陛下能獲得人皇陛下的傳承，尤其是人族薪火的延續！讓我感到震驚和欣喜。

你可能還不知道，人族薪火意味著什麼，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一次的人、魔、仙一旦開戰，人族薪火必然是決定戰鬥是否勝利的關鍵！它，就是人族的希望和傳承。」

慕雲羲：「……」

說不出話來的她，其實隱約能體會到這一點。

因為，被她收在人族薪火里的百萬英靈軍，讓她明白——

那縮小時只有一撮，釋放時卻有無儘可能的人族薪火，甚至比地心火還要有潛力。

「人皇陛下的傳承里，應該有提升和掌握人族薪火的訣竅吧？」靈署長問道。

「……」看了他一眼的慕雲羲，不得不說，「沒有。」

靈署長：「……怎麼可能！？」

「真沒有，不過得到它時，我能大概知道，它是以人族信念為根基。

所以我說，人族信念越堅定，它越強。

你們應該有看到，在和那仙男作戰時，完成最後一擊的我，其實已經力竭，差點從空中掉落，是當時觀戰的人族上下堅信我無敵，我才能瞬間恢復。

而讓我恢復的源頭，就在於人心薪火，是它反饋給我源源不盡的靈力，比吃任何仙丹都有效。」慕雲羲詳細解釋道。

「看出來了。」靈署長三人都點了頭，「這其實也算是訣竅了吧。」

「算嗎？」慕雲羲不清楚，不過在獲得人族薪火的傳承后，她能感受到，仙境動蕩很大，在小初初出來后，仙境就開始「自閉升級」了，現在都還沒升級好。

這波升級后，慕雲羲推測《混沌訣》必有新篇章出現，其他的收穫暫時還不確定，不過她直覺應該會大豐收，還挺期待的。

而此刻的靈署長等人，則都已點頭表示，「肯定算啊！」

冦陽王還放心下來的問，「那、那頭怪物呢？不會是被滅了吧。」

「不用懷疑，確實被容臨滅了。」慕雲羲圍觀得一清二楚，「還驚動了一頭大傢伙，幸好我在那邊有能接應的靈，把我們帶走藏了一會，還順道去拜訪了一下金烏。」

「啥？」靈署長揉了揉眉心，「你們還去招惹仙炎族的守護神——金烏了！？」

「沒有啊。」慕雲羲皺眉表示，「是拜訪，沒有招惹。」

「不錯。」予以肯定的容臨，還補充說明道，「經過友好的磋商后，他還臣服於初初了。」

「是的，金烏這尊神明還不錯，也不知道以前怎麼會守護仙炎族，感覺仙炎族配不上他。」慕雲羲認真感慨道。

容臨微微含笑的點了點頭，「是不錯，聽得懂人話，聊起來不費勁。」

夫妻倆表示對金烏很滿意，都露出了動人的笑容。

看在靈署長三人眼裡，只有各種「？」，以及「……」，半晌后……

緩過來的他們，才由冦陽王發出第一個疑問，「你們的意思是，現在的金烏，變成人族的守護神了？」

「初初願意的話，是的。」慕雲羲肯定點頭，「他現在聽初初的，初初很乖的，也不喜歡仙族和魔族，所以肯定會幫人族。」

「……」靈署長忽然覺得，日後自己得巴結著點這位小爺了，就感覺、地位好像互換了啊，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靈署長笑了，「好！好極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仙炎族在知道這事後，會不會氣炸，呵呵呵呵呵……」

越笑越陰森的靈署長，讓冦陽王覺得像極了反派！

侯文淵就摸了摸趴在容臨肩膀上睡著的小傢伙，十分感慨，「金烏居然臣服了，不對！」

發現了盲點的侯文淵驚問道，「臣服？不是平等契約，是臣服契約！？」

「啊這……」靈署長不笑了，盯著某小看呢。

慕雲羲則已回復道，「是的，就是臣服契約。」

「……」

冦陽王覺得腦子轉過來了，這一天的際遇，讓他有種人生在世，浮生若夢之感，非常的不真實。

侯文淵的眼神也非常的複雜，「這麼看來，我覺得我們人族就算沒有仙源，也不是那麼絕望了。」

「咳，還是要找到仙源，人族的平均戰力才會好看點。」靈署長覺得，總不能純靠這一家三口打全部吧。

慕雲羲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我母親所在的秘境怎麼去，你們知道嗎？我先過去一趟，把人和仙源都帶回來。」

「還真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得看緣分。」靈署長嘆息道，「玄月是通過一道仙人界壁的裂縫穿過去仙界，甚至可以說，是從那裡直接去的秘境。

可那道裂縫出現得極其不規律，我們無法確定它下一次開啟是什麼，又會在哪裡出現，這可能也是玄月回不來的原因。」

「你們不是說，這幾年才斷了聯繫嗎？」慕雲羲不解問道。

「是的，總署這邊研發有一種很特殊的傳訊玉符，可以穿透封印界壁的隔閡，互相傳訊，但不是很穩定，有時候能收到消息，有時候也會收不到。」靈署長解釋道。

慕雲羲這就懂了，跟信號不穩定一個道理，「可以給我一個嗎？」

「自然，已經給您帶來了。」靈署長說著，就將一枚特質的傳訊玉符，遞給慕雲羲。

慕雲羲接過一看，能看得出，這玩意比普通傳訊玉符大了不少，有一巴掌那麼大！

「上半部分會顯示特定的傳訊消息，下半部分則可讓您用精神力輸入想傳送的消息，至於想傳送給誰，則和普通傳訊玉符一樣，催動對方提前留在玉符上的氣息即可。」靈署長說明道。

「有點落後了，不夜樓有新款的傳訊玉符，比這個小一倍，而且不會不穩定，時有時無。」容臨嫌棄完后，還說道：「回頭讓沈掌柜給你一個，你和他見過了，他應該準備好了。」

「好。」慕雲羲點點頭，沒覺得有什麼。

靈署長卻瞪大了眼，「容臨，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夜樓的老闆。」

冦陽王、侯文淵聞言，同時瞪大了眼的！看向了容臨這位花樣美男子，第一次覺得！他的美貌，遠不及他的財富動人心。

不夜樓，容臨的嗎！？

艹，那他得多富有？！

居然真是一個人的嗎，不是很多勢力一起搞起來的？！

不是沒調查過不夜樓的在場三位，都陷入了沉思，但哪怕在沉思，也不妨礙他們死死盯著容臨這傢伙。

而容臨，他既然說出口了，自然也就沒打算否認，「不錯，不過為免麻煩事太多，三位莫要在外傳，但可以借用不夜樓的渠道，打折獲得各類消息。」

「……」靈署長拿起茶缸，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茶！才能勉強平復下震驚和羨慕，以及貪婪。狗大戶！純純的、妥妥的狗大戶！好想打劫這個狗大戶！

可惜，打不過，只能想想了……

「那就先找仙源吧，戰爭學府這邊，可以和沈掌柜聯繫一下，先把一批境界不錯的學士，重點提升到九品境界，等拿到仙源后，才好大批量誕生一批九品以上的強者。」容臨說道。

話里這個意思，大家都懂，但是！這傢伙說得雲淡風輕的，跟喝涼水一樣簡單而輕易，是怎麼回事？

算了，有錢就是可以雲淡風輕，畢竟資源多！能砸，也有家底可以砸，如果沒猜錯……

「你的生意還做到魔族、仙族去了吧，海族是不是也有？」靈署長艷羨問道。

一直以來，他自覺對人境的經營還不錯，在各族都留了「人」，算是很混得很開了。

結果，現在一對比，靈署長自覺矮了一節，有點不自信了……

而容臨，他還真就點了頭，「自然，不過交易時間不長，也就近些年才勉強有點規模。」

「……」靈署長不說話了。

冦陽王倒是說了，「那我還要去海族嗎？」

「您若是要去找回姥姥的話，還得再等等，還沒查到她具體在哪兒。」容臨提議道。

冦陽王：「……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不過，她、她還好么？」

「不清楚，確實有點難查，但可以確定，還沒隕落。」

「這就夠了，那等有消息，我再去一趟。至於仙族橫渡海族，去和魔族聯盟之事，你應該知道什麼原因吧？」冦陽王又問道。

「大體知道，和海族這一代海王之爭有關，仙族趁亂搞到便利了吧，回頭再問問看，現在海族境內挺亂，還未塵埃落定。」容臨解釋道。

靈署長：「……」感覺快失業了，這可不行！

雖說，他是個不想加班的人，但是更不想失業！

所以，他說道：「那仙人界壁的裂縫，總署這邊會時刻關注，一旦有消息，我會立即傳達。」

「不用，等初初醒了，我們就過去仙人界壁看看。」容臨覺得應該沒那麼麻煩，裂縫肯定一直在的，只是出現的比較隨機，到時候仔細找找看，應該就能找到。

靈署長就覺得這小子還是飄了，不過他也沒多說，但心下認定，還得靠總署那幫老傢伙去找，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嗤～」

睡夢中的某小，忽然溢散出死靈般的小火苗？

容臨蹙眉感知了一下，發現似乎是金烏出動了。

原來——

找來了命仙的炎仙王，已經請這位上仙，幫炎冽去了霉運。

於是很快就與自身仙軀，徹底恢復默契的炎冽，開始以仙靈子的肉身，召請金烏降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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