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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左宸終究沒有想通。

直到左舟樺不適應得坐在陣法裏，左宸也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曲澗兒則沒有太大的感觸，左慕曲畢竟和她還隔着一個晴晨。

提及晴晨。

突然。

曲澗兒頓住身形。

左慕曲三個字是她理解的意思嗎？

她運轉陣法前。

看向沉默的左宸。

左宸察覺到視線：「怎麼？」

許是左宸習慣了隱藏。

明明是戰場上廝殺的好手，卻偏偏要把自己偽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

私底下總愛穿一身西裝，端得那叫一個一絲不苟。

曲澗兒嘴角揚了揚。

她知道自己前世錯過了晴晨，她想，往後生生世世都不願再錯過。

左宸看到了曲澗兒的笑。

受感染般眼眸佈滿了溫柔。

曲澗兒這一次將左慕曲記在了心裏，那是一個被晴晨寄予厚望的人。

就連名字也帶着思念。

於是乎。

她連帶着對左慕曲多了些好奇，好奇這個被晴晨看中的孩子。

畢竟。

能被晴晨相中的孩子可不多。

能支起一個左家的更不多。

曲澗兒決定解決掉左舟樺的霉運，破開晴晨留下的風水，再去算一算。

屆時。

左舟樺聽着曲澗兒的建議。

盤腿坐在無數蠟燭中央。

閉上眼后，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既往的短暫一生，從他出生到現在。

他雖然霉運連連，

但是家人的呵護，親人的愛護讓他擁有一個完整的童年。

即便長大以後，父母為了他的餘生有人陪伴，讓他聯姻了他並不愛的人，他也知道那是為了他好。

思着想著。

左舟樺發現腦海中的畫面變了。

不知怎的。

在一股力量將他身上烏黑的霉運剔除時，他看到了些奇怪的畫面。

那是他畢生難忘的噩夢。

他清晰得看到左家被吳家、佐藤家、古家、布萊克家、藍家瓜分，左家人死傷無數，輝煌不復存在。

而他的侄子左宸，被精神力混亂所折磨，踩着無數屍骨險些走上王座，卻被根本不是勢均力敵的歐蕭反殺，最後死不瞑目。

而他也沒能逃脫被霉運籠罩的苦厄，死在了無人問津的一處。

就在他臨死前，他看到同樣流浪在虛擬星街頭的丹妮，對方給了他一瓶營養液。

他終究沒有機會喝下便死了。

不知過了多久。

左舟樺猛得睜開眼。

他發現自己渾身濕透了，他想要和曲澗兒說出他的噩夢。

曲澗兒卻輕搖頭：「我知道你看到的畫面，我也看到了。」

她的瞳仁漆黑得像兩滴墨點。

曲澗兒表面看起來平靜極了。

負后的手卻死死握緊。

左舟樺看到的畫面是會真實發生的，如果她沒有出現，這個世界會按部就班得走，一切噩夢都將成真。

曲澗兒收斂情緒，露出笑容：「大伯，不用想那麼多，大家都在等你。」…

她的笑容僵硬得有些病態。

表情像是張困鎖一切情緒的面具。

左舟樺看出了曲澗兒的忍耐。

他想起那些畫面，裏面似乎沒有曲澗兒的存在，突然，他領悟了。

曲澗兒不僅是他的貴人。

還是左家上下的貴人！

左舟樺站起身，語重心長得說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左宸以後要是膽敢欺負你，跟大伯說，我喊他爸揍他。」

一旁的左宸：「……」

曲澗兒這次的笑真誠多了：「好！」

目送左舟樺離開宗祠。

曲澗兒的笑意才漸漸收斂。

那雙眼裏不見任何情緒。

左宸邁步走到曲澗兒身邊，勸道：「都是些未發生的事。」

曲澗兒卻難得正經道：「不，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件事就像一根刺。

死死扎在她心底。

只是她忍着痛，想要在一勞永逸、能永除後患的時候拔出來。

但她等不了了。

她不想等藍家和布萊克家露出馬腳，再一點點摧毀了，最大的吳家都已經倒台，她要儘快拔除皇室剩餘的爪牙。

左宸輕撫道：「交給我。」

他看出了曲澗兒的殺意。

主動把事情攬了過來。

他既然說出三天後登上國主之位，一些發出質問的就不能留了。

如果對方願意臣服。

他可以留條活路。

否則，就是對方滅族之時。

曲澗兒想了想，還是問道：「那個叫左慕曲的孩子，你是怎麼領養的？」

她被左宸的話安撫了。

心裏的刺也在慢慢鬆動。

左宸好好得在她身邊，她能清晰地察覺到對方的體溫。

定製西裝遮不住硬韌的胸肌輪廓，左宸的體溫隔着幾公分熱烘烘地朝她襲來，讓她散去了眼中的冰冷。

曲澗兒問出了心中疑問。

左宸沒料到曲澗兒會好奇左慕曲，他仔細回想那孩子的種種。

與其他領養人不同。

末世根本不會有福利院和孤兒院，即便末世結束了，新建立起來的文明也沒有可以接納孩子的容身之所，而晴晨要找繼承者，就不能摸瞎亂選一通，他來到了暗巷。

第一次見到那孩子時，不足10歲的對方正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爭奪餅乾。

本該毫無懸念的餅乾卻因為那孩子的出其不意和狡詐，落到了那孩子手裏。

自此。

晴晨注意到了對方。

他一直躲在暗處。

看着對方明明很渴望，卻還是將餅乾放到了口袋，遞給了一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毫無疑問，女孩是那孩子的妹妹，可惜為了躲避喪屍，他們的父母死去了，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孩又發了高燒，沒有了信念，身體又不直不起來，她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那孩子固執得把餅乾搗碎餵給了女孩，卻終究沒能換回女孩的命。

晴晨看到了那孩子的心軟。

只覺得這抹心軟應當不適合當一家之主，不能支撐起站在頂峰的家族。

或許是因為動容。

已經習得一身玄學能力的晴晨，收攏了那名女孩的靈魂，想要送其去輪迴。

那孩子卻猛得看向晴晨。

聽到這。

曲澗兒撇嘴：「那男孩能見魂體？是天生的術士，百年不遇，這都能被你碰上。」

真不是她感慨晴晨的好運，天底下，或許沒幾個人能和晴晨比運氣。

左宸知道曲澗兒的吃味，他笑了笑：「那孩子朝晴晨跪了下去。」

說真的。

晴晨也沒看出男孩有陰陽眼。

或許是緣分吧。

他問那孩子願不願意跟他走，他可以讓女孩兒來生過個舒坦的人生。

男孩淚汪汪的眼睛佈滿了渴望，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該怎麼選。

但他固執得點頭又搖頭。

晴晨好奇了。

曲澗兒眨了眨眼，滿眼好奇：「那男孩有自己的想法。」

左宸點頭：「他說，他願意跟晴晨走，可那孩子看出了晴晨身上的煞氣，他說他並不想跟着晴晨為非作歹。」

說到為非作歹。

左宸都有些無奈。

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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