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點多,小靜家中。
今天小靜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當然,不是林鶴,而是夏今安。
夏今安坐在床上,還捧著她那桶沒有吃完的爆米花,今天她要在小靜家留宿。
「你和林鶴現在什麼進度來著?」
夏今安捏了一塊已經完全冷掉的爆米花放在嘴裡,輕飄飄地說道。
她此刻的氣質與在外面的時候判若兩人,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聲音也大多了。
正在一旁給夏今安準備被子的小靜一下子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就你看到的那樣啊,見過家長了,也都還蠻好的。」
一提到林鶴,小靜總是表現得很慎重。
「你別緊張,這裡就我們兩人,我說的不是這個進度,是空間距離上的進度,長距離,短距離,還是已經負距離了?」
夏今安完全是一副大姐頭做派。
聽到這話,小靜陡然間瞪大了眼睛。
「看我做什麼,你爸媽已經睡下了,剛剛我出去上廁所的時候看到燈都關了,聽不到我們說話的。」
「沒有那麼誇張,林鶴他還是第一次談戀愛,人也是那種比較保守的,所以只牽了手,以及昨天的時候,親了一下我的臉。」
「那就是長距離,難怪你這麼寶貝他,不過你猜昨天他為什麼親你?」
夏今安換了一隻腿放在上面,然後用玩味的眼神看著小靜。
「因為你和他的聊天內容吧。」小靜心裡其實有數的。
「正確的,發現一個問題沒有,男人其實很好騙的,特別是這種沒什麼戀愛經歷的男人,只要你不慌不亂,那些秘密就能永遠爛在你的心裡。」
小靜沒有接茬,低下頭默默無語。
「不是,你有什麼好自責的,身為一個正常且優秀的女性,多玩過幾個男人怎麼了?那幾個質量很差嗎?不都是正兒八經的大城市富二代公子爺?
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誰還專門給自己心裡綁個貞操帶?
你大可以心安理得地騙他!反正你以後都是跟他了,你都要把你未來大半輩子都獻給他了,留點小秘密算什麼?」
「」
「給你提個醒,儘快把進度升級為負距離,你現在這種情況已經屬於是順風了,越早升級你在他心裡的分量就會越重,記得那天的時候裝一下,這個應該不難,並且他這種母胎單身的第一次肯定會不行,和那幾個老油子不一樣,你演戲之餘多鼓勵鼓勵,保證以後對你死心塌地得不行,我甚至都想不到你哪裡還有翻車的可能性。」
「呼——」
小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點了下頭,算是回應了夏今安的話。
也許是剛才的話題有些沉重,二人隔了好多分鐘都沒有主動開口講話,夏今安繼續一個接一個地往嘴巴里扔爆米花。
又過了一會,小靜終於是忍不住想對這個爆米花提出疑問了。
「不是都冷了嗎,為什麼還要吃,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吃爆米花的吧?」
「是啊,不愛吃。」
「那你」
「因為我要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作為對比材料。」
「???」
「看到這桶爆米花了嗎,不超過一個月,我就要讓那個林啟在我的面前復刻我今天的所有內容。」
夏今安在話的最後部分加了重重的音節。
「我要看到他懷著期待的眼神,期待我能吃一口他手裡的爆米花,然後被我拒絕後,半夜在家裡後悔在這一天對我做出的所有冷漠操作!」
夏今安把手裡的一顆爆米花捏得粉碎。
小靜咋舌。
「你生氣了?」
「不算吧,我只是找到了某種遊戲樂趣。」
「可我覺得林啟他這個人不簡單啊」
小靜倒是明白夏今安的意思。
「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實際上他非常簡單,和林鶴完全是一個層次的,只是類型上有差別。」
夏今安十分自信地斷言。
「可他今天」
小靜回想起今天林啟的所有作為,她都有些替夏今安感到尷尬。
「你應該沒見過那種在外人面前極度冷酷澹漠,但是在親近之人面前又極度熱情的類型吧?」
「可他在親戚聚會上也很冷漠啊。」
「誰跟你說親戚就一定親近之人了?只是片面熟悉的陌生人罷了,再說了,你見過他和親近的人單獨相處時的樣子嗎?」
「我們都沒見過吧。」
「但是你可以推導,你覺得他和林鶴的關係有多好?」
「還可以吧。」
「你又錯了,這哥倆的關係非常之好,今天林啟已經讓他那麼傷腦筋丟面子了,你看林鶴真生氣了嗎?」
「沒有。」
「我記得林鶴的爹和他的爹之間梁子不小吧?」
「是。」
「那他們之間有梁子嗎?」
夏今安攤出一隻手。
小靜覺得自己好像懂了。
「林啟就是這樣的人,非常明顯,因為我和你對他來說都是外人,所以我倆看不到他倆之間特別親密的樣子。」
「你覺得這樣的人很難搞定嗎?」
夏今安突然話頭一轉。
小靜臉上露出「這還不夠難嗎」的表情。
「不,非常簡單。
給你舉個簡單的例子吧,榴槤這種水果你喜歡吃,因為裡面的肉很甜,吐起核來也相當方便,對吧?」
小靜點點頭。
「如果我不給你刀或者其他開榴槤的工具,你能把那玩意弄開嗎?」
「弄不開。」
「但是隨著文明的進步,開榴槤的工具是不是越來越多,越來越簡單?」
「是。」
「他就是個榴槤,外殼又臭又硬,但只需要用一些工具把外殼噼開,剩下的就是又香又甜的果肉了。」
小靜是怎麼也沒想到夏今安會對林啟有這麼高的評價。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比你多注意到了一些細節,對那些親戚反應澹漠說明他是一個有獨立想法,不太受紛雜言論干擾的人。
看電影之前林鶴又告訴我們他是一個極其守信用的人。
看電影中途出去接了一個白月光打來的電話,回來以後整個人情緒高漲了不少,這即說明他在感情上十分真摯和質樸,又能說明他這個人的情感經歷極少,你說換做是任何一個你見過的老油子,會因為一個相好打來的電話高興成那樣嗎?
他對我越冷澹,越能說明那層臭殼下面的果肉是鮮美可口的。」
夏今安言辭鑿鑿。
小靜被說服了,同時也被夏今安豐富的識人經驗震驚到了。
「但是你真的有工具嗎?」
小靜覺得今天夏今安的手段全部都以失敗而告終了。
「是我小看他了,常規的手段確實對他作用不大,並且也有可能是今天的妝容不太對他胃口。
記住一點,男人都是食色的動物,就算是他把對某人的感情看得再重,在足夠的性荷爾蒙的誘惑面前都是一個樣,該中招都是要中招的,這是刻在dna鏈上的本能反應。
我要做的只是把他腦袋裡的那個人換成我!」
夏今安揚起下巴,眼裡全是自信。
「什麼?!
林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夏今安。
「你說你今天還想和他一起玩?」
林鶴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
「不可以嗎?」
夏今安把手背到身後,踮了踮腳,再一次回到了昨天那種狀態。
「可是表哥他都已經」
林鶴的手在空中胡亂比劃著名,他想說的是「他都已經那麼不當人了」,但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可能會把夏今安一起「打擊」。
他「不當人」,你「不信邪」,兩人都是妥妥的奇葩。
在林鶴看來,昨天晚上林輝平已經夠得瑟了,夏今安算是已經完成了在林輝平心中的使命。
「那我就說實話吧,今安,你別怪我說話太直白,你真的沒有什麼機會,真的真的,林啟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會輕易改變的。」
林鶴硬著頭皮說出來這句話。
但你夏今安無動於衷,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
幾秒鐘後,她才露出一個很治癒的笑容:
「一起玩一下不會怎麼樣吧?你和小靜也一起啊,我在老家的朋友不是很多,所以有點無聊。」
聽到這話林鶴感覺自己心裡遭了一記重錘。
林鶴在老家的朋友也不多,因為林輝平是他上大學以後才發跡的,高中時期的林鶴只是一個很自卑的邊緣人物。
但他知道林啟的朋友非常多,這也是過去的他非常在意的一點。
造孽啊!
他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立場拒絕夏今安了。
「那我幫你問問吧。」
林鶴拿出手機,走到遠處,撥通了林啟的電話。
夏今安轉身,對著小靜歪了下嘴角,露出一個十分戲謔的表情——你男朋友是真好搞定。
「怎麼了小鶴?」
林啟正在家裡給蘇月涼做煎餅。
「表哥,你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林啟眉頭挑了挑,聽出了他這句話里的不一般。
正常的問法應該是:「你下午幹嘛去。」
「可以有,有什麼事嗎?」林啟給了一個偏曖昧的回答。
「我們下午去打遊戲吧,找個電競酒店之類的。」
「可以啊,沒問題,吃完飯就去?」林啟答覆非常快。
「那個我能帶上小靜和今安嗎?」
唉。
林啟聽出了林鶴話中的不安和掙扎,又被夏今安當成工具人了。
這個夏今安就像附骨之蛆一般,死死地拿捏住了林鶴,同時一直打著自己的主意。
到底是什麼能讓她做成這樣呢?
林輝平?
不對。
林啟感覺已經超出了林輝平的掌控力了。
「帶吧,沒關係。」林啟很自然地答道。
再怎麼說,林鶴也是自己的弟弟。
當哥哥的,理所應當是要幫他的。
由於林啟的思索只是一瞬間的事情,所以在林鶴聽來,林啟是很爽快的答應的。
林鶴心頭同時湧上感動和愧意。
下午一點,林啟和林鶴三人準時在電競酒店會面,林鶴訂的是最大的五黑套房,有五台拱衛成五角星的頂配機器,套房裡還有五張看上去很舒服的大床。
「林啟你來了。」
套房的門是夏今安開的,開門後,她就給了林啟一個十分甜美的笑容。
「嗯,準時到的。」
林啟注意到夏今安今天的穿衣風格和昨天差距極大。
可能是套間裡的溫度開得極高,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夏天日子裡才會見到的印花圖桉吊帶裙,裙擺齊到膝蓋上方,裙子下沒有穿絲襪,兩個膝蓋上各自貼著兩個澹色的裝飾創口貼。
除此之外,身上再也沒有其他裝飾了,耳環,項鍊,手鍊統統都沒有,臉上的妝倒是比昨天更加鮮明了一點,口紅色號更深,腮紅更艷。
還有一個細節,她沒有穿鞋,是赤腳站在套間地板上。
如果要林啟評價的話,這是一份很適合酒店房間這種環境的媚系打扮,對普通男性而言具有撩人的誘惑力。
不過對他沒有用就是了,因為割裂感太強了。
夏今安發現今天林啟好像沒有那麼排斥她了,眼底閃過一絲得意。
果然男人就是男人,露得越多,喜歡就越多。
林啟進門後和林鶴打了個招呼,就找到一張電競椅坐了下來。
可能是因為對林啟有愧意,在和小靜夏今安討論玩什麼的時候,林鶴決定讓林啟拿主意。
「我會玩很多遊戲的,什麼lol啊,吃雞,守望先鋒,永劫無間等等很多網遊,我都會。」
夏今安有些自豪地「自報家門」。
在外面混了這麼多年,她深知遊戲在男人心裡的地位,如果能完全排除下半身帶來的影響,很大一部分男生在遊戲和女朋友之間都會選擇遊戲。
所以擁有一個能和自己酣暢淋漓打遊戲的女朋友是無數男人心中夢寐以求的事情。
所以夏今安在保持自己容貌和身材之餘,還花了大量的時間去學習這些遊戲的玩法,因此她覺得自己的努力完全不遜色於常規職業者。
我不信你的白月光能陪你打這麼多種遊戲!
夏今安嘴角露出笑意。
小靜是個遊戲盲,所以提出自己就算是在旁邊看也沒關係。
夏今安笑了,林啟也笑了。
我來這裡可是專門來陪小鶴玩遊戲的,我倆以前玩得最多的可不是網遊啊。
「那就玩那個吧,小鶴,泰拉瑞亞,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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