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啟的身子卻因此完全僵住了。

  一直是程雪瞳在陪床...這意味著什麼？

  四天，五天，她都呆在自己身邊？

  林啟慌了！

  這就是最壞的消息！！

  程雪瞳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幫助有多大，林啟心中再清楚不過了，自己本應該用最真誠的方式報答她，可現在卻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不僅無法報答她，反而還要害了她...

  林啟感覺內心狠狠被開了一槍。

  四天五天，超過兩天，她一定已經受到了影響，是在什麼方面？

  看上去不是疾病，那就是因果厄運的方面嗎...

  腦中再次閃過那個孩子在樓頂天台上掙扎的場面，林啟感覺到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不，不能這麼武斷地就把疾病的方向排除，很多疾病都有極長潛伏期，引發方式也多種多樣...

  林啟對氣運缺失症狀的機制基本是一無所知，光是從目前看到的疾病，厄運兩個方面就已經囊括了無數種情況，更別說還有其他未知的方面。

  要怎麼辦？要怎麼驗證？要告訴她實情嗎？要讓她現在離開去做檢查嗎，要怎麼說服她呢？

  醫生護士呢，萬一真的有一直負責這個病房，每天都過來的醫務人員呢？

  無數種觀點在林啟的大腦里開會，林啟亂了！

  「小陪玩...你怎麼了？你臉色好難看，哪裡不舒服嗎？」

  程雪瞳很快就發現林啟比剛才更慌亂更著急了，她和林啟認識了這麼久，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樣子。

  各種各樣的想法和措施堆積在大腦里，但林啟卻悲哀地發現，竟然沒有一個是可以執行的。

  他的身體狀況無法自理，不可能獨自離開這裡，在沒有出現確切的症狀證據之前，醫院的人包括程雪瞳根本不會相信他說的那些玄而又玄的內容，可問題是一旦出現了症狀，很有可能就已經來不及了。

  到時候一旦被分析出來是他造成的，他面臨的可能是更為複雜艱難的局面。

  冷靜，一定要冷靜...

  這種局面的第一原則：不能把已經很糟糕的局面變得更糟。

  林啟在心裡反覆默念這句話。

  想想此刻能做的事情...

  先用程雪瞳的手機通知秋水過來嗎...不，沒有用，她來了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倒是自己現在根本動不了自己的手，要發消息或者打電話都需要程雪瞳代勞，這不是什麼好辦法。

  能做的事...能靠著自己能做的事...

  林啟發現自己能做的只有一件事了——儘快好起來，至少讓自己的手腳能自由活動。

  這個應該是不難的，即便是自己的身體因為某種原因比之前弱了不少，但也比普通人強得多。

  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一部分行動力。

  然後，然後要搞清楚這個醫院的結構，儘可能把自己的病房轉移到最偏的那個區域，再讓醫護人員和程雪瞳離自己遠一點。

  讓她們完全不過來是不可能的，但也要儘可能地減少頻率。

  自己恢復得越快，她們就越安全！

  「誒，真的這麼靈？」

  程雪瞳把手放在他的臉頰上，不停地輕輕揉摸著，恰好趕上了林啟恢復冷靜的時候。

  她手上的動作有些莫名的熟練，像是這樣做過很多次。

  「原來真的有這個說法嗎，拿手摸摸臉就能讓人心情變好，還以為一直是涼寶在配合我表演來著...在你身上也靈驗啊！」

  程雪瞳小聲嘀咕著。

  「別擔心，這裡非常安全，沒有任何事會發生，我保證。

  並且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直到你出院為止，我保證！」

  程雪瞳真的像哄小孩子一樣在哄林啟，雖然她也不知道林啟具體是因為什麼而感到慌亂。

  程雪瞳的手上有種柑橘的甜香，可能是她護手霜的味道，總之非常好聞。

  程雪瞳的一番話配合那靈動的大眼睛讓林啟的心都搖晃了起來。

  「瞳...謝謝你...」林啟發自內心的感動。

  程雪瞳眨了下眼，罕見地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

  「哎呀，別這麼見外，我們好歹，好歹是有點關係的對吧！

  萬一這裡有我的粉絲，那我們還是不能露破綻的對吧！」

  程雪瞳一連用了兩個「對吧」，不太符合她平時嚴謹的用詞方式。

  「那還是不要詛咒粉絲進醫院的好...」

  林啟也順著她的話稍微調侃了一下氣氛。

  「那個，瞳子，你可以幫我把負責這個病房的醫護人員叫來嘛，我想要了解一下我現在的狀況。」

  「OK，你等一下。」

  程雪瞳倒是很乾脆，但走到病房的門口她突然又折返回來了。

  衝到林啟的床邊，俯下身子，用兩隻手捧著林啟的臉，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自己的臉也看著有點氣鼓鼓的：

  「你還是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其實我是有點生氣的！

  明明我那麼靠譜的，以前你有什麼困難都會和我商量的。

  我不想像...總之我很生氣！

  所以等你恢復了你一定要告訴我實情，就算是一點也行，我好奇心很強很強很強很強的！我是有問題就一定要問出來的那種女孩子，你要記住記住記住記住記住！

  你答應我我就放過你，然後，暫時不生你的氣！」

  程雪瞳直直地盯著林啟的眼睛，像一隻發怒的小獅子。

  她的臉離得很近，上面也散發著水果的香味。

  林啟感到無比的愧疚：「是我的問題，對不起，我答應你。」

  程雪瞳都已經為自己做到這個份上了，林啟哪還說得出拒絕的話。

  「這還差不多~」

  程雪瞳直起身子，又捏了一把林啟的臉，才放開手掌。

  一個瀟灑的轉身，背過身子招了招手：

  「第一次見面你都沒誇我，回來我就要聽到你給我補上！」

  程雪瞳出去了，林啟的視線跟隨著她到門口。

  她走後這個病房徹底安靜了下來，靜得都好像都聽到輸液點滴的聲音。

  程雪瞳說得沒錯，這個醫院絕對是極其頂級的，至少林啟之前是沒有接觸過這類醫院的。

  大概是靠著她的一些特殊關係才能住進來的吧。

  話說回來，就這樣見面了啊...

  林啟獨自一人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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