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問題來了，這個芊芊同學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會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別說起身了，頭都沒抬一下。

她到底在紙上寫什麼寫個不停啊？！

他真的很想走過去看看她的試卷，但很可惜，考規上不允許這麼做，考生不出現異常狀況監考員是不能離開自己的座位干擾考生的。

試卷上搞心態歸搞心態，在考場環境公平這一點上還是很嚴肅的。

監考員還是頭一次被一個考生這麼拿捏，他的心真的跟貓在抓一般，好奇得要死。

難道這種貓抓要持續到考試結束嗎？

結束要等到7點啊！

芊芊還真就沒給他機會。

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四個半小時過去了！

離考試結束只剩下最後半小時了！

芊芊就那個姿勢，坐在椅子上，人沒動，手沒停，中性筆在紙上都快要划冒煙了。

好爽，好爽！

芊芊此刻只有這一種感受。

算得太爽了！

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算一場過了！！

這十來張薄薄的試題紙簡直是她的掌中寶心頭肉！

芊芊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在計算方面有超凡的能力了，但那個時候還處於剛剛上學的階段，接觸的到的計算都太低級太簡單了，一眼掃過去，一整頁的答案都同時出現了，能有什麼意思呢？

但是那個時候又接觸不到更高級的計算題，她知道媽媽沒錢買更高級的數學書籍，所以從來不把自己的需求說出來。

直到遇見了哥哥，哥哥會給她買各種各樣的書，會陪她一起探討數學問題。

知識積累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去攻克那些更加複雜高深的理論了。

而那些複雜高深的數學理論往往是不需要計算的，重點都在思維上，計算交給計算工具就好了。

芊芊還真好意思向林啟提出她那深藏在心底的古怪要求。

因此，芊芊在計算這件事上從來沒有盡興過。

誰知道就在今天下午，名為競賽的下午場考題中，遇見了這麼多既複雜又純粹的計算題！

足足有二十頁！

太難得了！

她第一次嘗到了盡興的感覺，完全爽麻了，以至於這四個多小時完全沉浸在了考題里。

現在只剩下最後一題沒有算完了，芊芊有點戀戀不捨。

監考員坐在椅子上，此刻已經有點昏昏欲睡了，五個小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那樣傻坐着，擱誰都得迷糊。

朦朦朧朧中，他看見了芊芊突然將身子靠在了椅背上，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

瞌睡瞬間驚醒，他坐直了身子。

終於要上去演算了嗎？！

雖然也不知道她前面四個小時在幹嘛，但總之是有了動靜啊！

但芊芊只是在原地停頓了幾分鐘，稍微感慨了一下，馬上又拿起了筆。

她要心算最後一題的答案了。

「......」

逗我玩是吧。

監考員情不自禁地咬了下牙。

為什麼就只有我這麼無聊呢？

他想像着他的那些同事此刻在做什麼，愜意地靠在椅背上，欣賞著講台上那被考題折磨得快要哭出來的孩子們；又或是看他們用各種各樣方法想要弄掉那該死的加強記號筆墨；再不濟也有那種直接崩潰放棄的孩子，坐在椅子上混時間，這樣兩人也有個可以共情的方式。

自己這邊算什麼？

一個

壓根沒離開過座位的入定小女孩，連廁所都沒有上過！。

就這樣一陣略帶不平衡的神遊，神遊結束他看到芊芊轉過身了，還舉起了手。

這是有什麼問題？

「請講。」他坐直了身體。

「可以提前交卷嗎？」芊芊提問道。

「啊？可以是可以。」

考場規章里確實是可以提前交卷提前結束折磨的，但考場上的折磨結束了就是全部了嗎？

出了考場，見了眼裏飽含殷切之意的家人，心裏難道就不折磨了嗎？

「我選擇交卷。」芊芊很果斷。

「沒問題，現在你放下筆，在原地坐好，我過來幫你收卷。」

總算是有點事做了...

監考員站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周身的關節，來到芊芊面前。

芊芊的試卷早就已經整整齊齊擺在桌子上了。

監考員確認了一下試卷沒問題，示意芊芊可以離開了。

芊芊如釋重負，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教室。

中午魚湯喝得太多啦！

監考員看着芊芊那急迫的身影，沒忍住笑了笑，然後小心地把試卷封入袋中。

他就算再好奇也不會去仔細翻看芊芊的試卷的，這是職業上的規則。

但他還是在整理試卷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一些內容。

寫滿了？？？

她每一道題都答了？！

監考員感覺自己沒睡醒。

全部亂填的結果？好像也不像啊....

他不經意瞟到了幾個答案看上去真的很有正確答案的「氣質」。

難道說...？

監考員呼吸一緊，冥冥之中感覺到了點什麼。

......

晚上6點半左右，林啟和方茹就已經來到了廣場上。

廣場上還是有很多人記住了他和方茹的臉，對他倆第一時間投來目光。

林啟直接把他們當成空氣，和方茹聊著天。

聊了一會，林啟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

「6點45，只剩一刻鐘了。」

林啟話音未落，就看到前方學校建筑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芊芊怎麼就出來了？」林啟指給方茹看。

「還真是誒！」方茹戴着眼鏡視力很好，沖着學校那邊招了招手。

芊芊一口氣衝到了入口處才停下來。

芊芊的出現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陣騷動，大家都認出來這就是上午的0分優勝選手，對她投以既驚訝又複雜的目光。

入口處，芊芊突然抬頭挺胸，捏緊了兩個小拳頭，相當有氣勢地大步邁出了自己的步伐，眼睛毫不怯場和所有望向她的人對視。

「這一次，是我贏了，你們的孩子都是我的手下敗將！」她大聲地喊出了這番話。

在場的外國人當然是聽不懂的，但一旁的林老頭聽懂了，還有距離稍遠的林啟也聽到了。

他的嘴角劃出一道精彩的弧線：

「走吧阿茹，該去迎接我們家的小小王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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