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謀殺？

這兩個字久久回蕩在自己的腦海里。

真的會有如此惡劣的行為嗎？

真的是露玉背後的人乾的，還是說就真的是一場意外？

林啟找不到答案，並且林啟感覺露玉也並不知道這件事的任何細節。

她連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不可能如這個男生所說的，外表單純可愛如雲朵，內心則陰暗殘忍如深淵。

林啟不相信也不願相信那個心性還有點像孩子，對他還帶着幾分依賴的露玉是一個隱藏起來的「惡魔」。

這件事如果真是人為的話，那就已經超出了林啟的接受範圍了，太惡劣了，惡劣到林啟光是想想都毛骨悚然的地步。

但如果真按外界所定義的那樣，完全是一場意外，林啟也不信，那剩下的可能就只有...

「可以啊臭陪玩，你還能找到這種大新聞！」

林啟正在思考的當口，就聽見池素心那略顯興奮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她此時剛剛打發走了「工具人」。

「是瞳醬讓你過來查的對吧？她又要開團？」

「不是，和她沒啥關係。」

程雪瞳最近好像在忙什麼事情，和林啟的交流比之前少了很多，賬號的更新速度也慢了下來，但林啟肯定她應該不是在開團。

但這在池素心看來就是在準備什麼「大招」。

「啊？那你突然查這個幹什麼，閑的慌？」

林啟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說了一句是某個粉絲委託的。

「你倒真是個全能陪子，啥都能讓你插上兩腳，這個事情我挺有興趣的，正好我暑假有個社會實踐的課題，就拿這個練手了。」

池素心彷彿一點都沒被嚇到，反而是挺興奮的。

「不行，我覺得這個事情牽扯的東西太多了，你不要擅自去調查。」

林啟不想把池素心牽扯進來，自己擁有別人沒有的信息量，知道這件事和露玉牽扯極深，而露玉身上的謎團又太多了。

無論是誰下的手，又或者是純意外，林啟都不想看到露玉被這件事牽連，她也是無辜的啊！

要調查也只能是自己偷偷去調查，不能走公開的程序，也不能求助於自己的這些老朋友們。

「你說不要就不要啊，我幫了你的忙，都不要額外的報酬，只是趁機想撈點學分而已，有什麼問題嗎？

在我看來這件事之所以獲得不了關注度，其實是傳播手段的問題，近幾年這樣的例子還少嗎，好多事件剛開始也是被壓熱度，最後不還是在某節點曝光了。」

池素心理直氣壯的。

「真的不行，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感謝你的幫助，但你不能冒這個險，這很危險。」

「冒點險怎麼了，想要成大事怎麼可能不冒險，那些優秀的記者前輩們能夠在各種組織中卧底潛伏多少年，最後將那些『毒瘤』連根拔起，造福於社會，這就是意義所在！

我不怕危險，選擇這個專業和未來的行業我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心心！你不能去做這個！」

林啟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上了一縷肅殺之意。

這是他頭一次和池素心這麼說話，帶着滿滿的不容置疑，甚至在其中用上了一絲特殊力量。

池素心似乎被林啟的態度嚇到了，話說到一半沒能續上。

但她只頓了幾秒鐘，就頂住了林啟的壓力，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倔強。

「憑什麼你和瞳醬就可以在網絡上懲惡揚善，將一些壞人繩之以法，我就不行！我比你們差嗎！！你憑什麼要來干涉我！

明明我都把你當成好朋友了...

明明你之前做的事和我想要做的差不多...

為什麼你都不肯支持我一下，只想着否定我...

你還凶我...明明你從來不凶人的...嗚嗚——」

池素心剛開始的語氣是充滿憤怒的，但說着說着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話語逐漸變得傷心難過，到最後甚至都已經更咽了。

林啟也一下子反應過來了。

自己不該這樣的，信息差在二人間是存在的，就算不能把這個信息差的成因告訴她，也應該好好勸勸她，而不是以一個強烈的態度去壓制她。

因為她是個要強的女孩，自始至終都是。

聽到她那句關於「朋友」的認定，林啟感覺到了一絲愧意。

池素心也是一個基本沒什麼朋友的丫頭啊！

她可以和街上任何一個陌生人談笑風生，卻無法將他們變成自己的朋友。

「心心，.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剛剛我也是有些激動...」

「反正你也只能凶我了，我自始至終在你心裏都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工具人...」

池素心更咽著說完了這句就掛了這個長達兩個小時的電話。

林啟想說些什麼，卻又只能看着通話結束的畫面。

再次給她發了消息，卻被告知「消息已被拒收」，顯然是已經被拉黑了。

林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不舒服，他確實在某種程度上對池素心沒有那麼認真，沒有太在乎她的感受。

實際上她一直都很熱心地在幫助自己，只是嘴上很傲嬌，但行動起來從來不含糊。

我該怎麼辦呢？

之後一整個下午林啟都試圖給她發消息，無一例外全部被拒收。

池素心似乎已經是再也不想和林啟有任何聯繫了。

林啟本想讓瞳子從中調和一下，但消息編輯到一半又停下了。

自己應該以一個什麼樣的角度向瞳子講述事情的前因後果呢？

瞳子無論是觀察能力還是分析能力都不是心心可以比的，她確實是很少去探究自己的事情，可能是她心裏本就有數，也有可能是她天性使然。

但萬一呢？萬一她這次有了好奇心，對自己的發出了詢問，自己要如何回答呢？撒謊騙她嗎？

自己已經有些對不住心心了，難道還要對不住自始至終都是自己最大助力的瞳子嗎？

更何況這件事還有不小的危險性。

林啟的腦子亂了。

不知不覺中，林啟來到了秦依然和秋水的房子裏。

用自己的指紋打開門，看到她倆正在客廳看電影。

聽到開門的聲音，秦依然開心地站了起來，但秋水更快，像一陣風一樣出現在了林啟身邊。

「主人。」

她微微低下頭。

林啟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這麼鄭重。

可能是見秋水已經提前過來了，秦依然就沒有太着急，只是慢步走過來，然後自然地摟住了林啟的脖子。

「親愛的你今天有點不開心。」

「嗯，有一點。」

秦依然沒有多問，只是輕輕吻了一下林啟，然後把他拉到了沙發這邊。

來到這間屋子，林啟感覺到心靈上有了片刻的安寧。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沙發上陪秦依然看完了剩下的電影。

正好此時，他的手機上有了一條推送。

林啟看了一下，是池素心發佈了新的投稿，是獨屬於她自己的一個欄目，和今天二人調查的東西無關。

但林啟知道，她是一定不可能中途放棄的。

在這間溫馨屋子的片刻寧靜里，林啟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依然，我可能要帶秋水出去一趟。」

「嗯啊，沒關係的，我會照顧好自己，不讓你擔心，你和秋水姐早點回來，依然會在家裏等你們。」

秦依然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