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突然提這個，你的同情心沒有這麼廉價吧？」

「那肯定是有點想法的。

畢竟，你也不能這樣養著她一輩子，我知道你就算不想養也還是會養的。」

這句話說出了林啟的真實想法，他確實不願意對李秋水這個病負責，但秦依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李秋水這樣的。

「需要什麼條件呢？或者說，我要付出什麼？」

「一些點數。」

「這可比治病花的錢珍貴。」

林啟當然知道孰貴熟賤。

「你不覺得你身邊缺個能幫你做事的人嗎，或者換個說法，傀儡。」

聽到「傀儡」這兩個字，林啟像是明白了些什麼，一時間他感到四周有寒氣向自己襲來。

這真的是這個時代所能擁有的東西嗎？況且這樣真的比死去要好過嗎？

「她現在也是生不如死，你至少給她多了一條路的選擇，她會保留少許自己的意識，比躺在這裡強多了。

當然，我只是提議，做不做取決於你。」

林啟陷入了沉默。

......

秦依然似乎也在這段時間陷入了極大的思想鬥爭。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會給林啟帶來相當大的麻煩，但她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見李秋水走向絕路。

因此在醫院的這段時間，她看向林啟的眼神里總是帶著極大的愧意。

但林啟從頭到尾也沒有說任何多餘的話，只是讓她順應自己的內心，自己會幫助她。

正如君主預言的那樣，李秋水沒幾天就醒了過來，但醒了也只是獃獃地躺在床上，自我意識無限接近於零，偶爾會有一些自發掙扎的舉動，但都在很短的時間內消失了。

林啟再三問過醫生有沒有完全恢復的可能，醫生搖了搖頭。

林啟終於是下定了決心，給李秋水辦了出院手續。

給她的表姐編了一個理由，表示自己會好好照顧李秋水，表姐最終也同意把她交到了林啟和秦依然這邊。

縱使有萬般擔心，也得面對生活，照顧一個病人對她來說是正常生活極大的打擊。

為了方便，林啟在離自家不遠的地方租了一間大房子，讓秦依然搬家過來的同時，也把李秋水安置在了這裡。

一切都準備完畢后，林啟終於是要進行那最後的一步了。

林啟略微收斂了一下自身的緊張感，看向床鋪上的李秋水。

秦依然捕捉到了林啟的眼神，她知道該正式談論一下李秋水的問題了。

但林啟搶先一步先開口了。

「依然，我可以幫她醒過來。」

秦依然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但她身上會出現一些不那麼容易理解的情況。」

林啟沒有把話說得太清楚。

秦依然似乎是想問些什麼，但又突然想起來什麼，眼神變得堅定了起來。

「我相信你，主人。」

說完，她就離開了這個房間。

......

流程其實很簡單，在特種技能模塊里就有，花費5個點數就行。

床鋪上的李秋水睜大著眼睛，就算林啟在她身邊，她的眼裡也沒有絲毫波動。

【傀儡控制】啟動。

幾秒鐘后，李秋水的眼神里逐漸有了色彩，不再是那個呆呆傻傻的樣子。

她緩慢地坐起身來，彷彿在適應自己的身體一般。

隨後便看到了林啟，似乎是受到了某些規則的限制，她看向林啟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垂，似乎如果林啟不表態，她就要永遠保持這種姿態。

李秋水對自己的狀況感到十分奇怪，但她卻在內心裡生不出任何違抗林啟意志的事情。

林啟也看出來了，她的自我意識回來了，只不過這種自我意識牢牢臣服於自己的意識。

林啟能從自己這邊感覺到李秋水的任何內心想法，他甚至可以在內心操控李秋水做任何事情。

為了驗證，林啟沒有說話，在內心裡下達了讓她目光上抬的指令。

只見李秋水的目光立刻上抬，和林啟的目光對視。

果然有效。

但林啟卻沒有多少高興的念頭，稍稍嘆息了一下，給予了李秋水很大的自主控制權。

這種自主權是可以調節的，要是林啟想，包括呼吸在內的何基本的生命體征她都不得擅自控制，可以說林啟讓她生她才能生，讓她死她就得立馬死。

但林啟很顯然不是這種變態，甚至說，他到現在也還沒想好讓李秋水做什麼。

暫時先不想這個吧。

為了最快讓李秋水了解到她出現意外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林啟採取了直接「傳輸」的方式。

這種方式比「說」出來讓她聽到或者「寫」出來讓她看到理解更加高效，也更加詭異，林啟可以將一些信息直接傳輸到她的大腦里。

傳輸過程用不了幾秒鐘，李秋水「接收」到信息后，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嗎...主人你和依然原來是...」

她說話的語氣很怪，按道理說這句話時她本應該對林啟有諸多想法和情緒，但「傀儡」的機制不允許。

傀儡不許擅自揣摩主人，也不許對主人生出除了「順從」以外的任何情緒。

這是一條鐵律，給予多少自由度都無法改變的鐵律。

「說說你那邊的感受和經歷。」

雖然可以直接傳輸，但林啟還是選擇了用「說」的形式。

傀儡也可以申請傳輸信息給主人，但前提是主人那邊通過，林啟沒有讓她傳輸，選擇和她正常對話。

「是。

我在昏迷的過程中，是知道自己無法醒來的，意識不僅被困住了一個狹小混沌的空間，意識本身也十分碎片化，然後在某一時刻，我感覺到自己的意識被什麼東西重新組合，組合速度很快，但組合的過程中一些我沒見過的東西也一同組合了進來，然後我就醒了。」

「整個過程沒有痛苦嗎？」

「沒有痛苦。」

林啟心中的某塊石頭終於落下了。

隨後林啟又讓她講了一下在王倫達家發生的事情，林啟聽完后眉頭止不住的緊鎖。

這個人未免也太狠毒了！

不過既然李秋水醒來了，應該能作為證人讓他繩之以法吧。

「主人。」

李秋水突然叫了一聲。

「怎麼了？」

「今後的日子，我應該做些什麼？」

作為傀儡，接受任務是她的本能。

也就是這個問題，讓林啟十分頭疼。

「你先在這邊照顧好依然吧。」

林啟也只能這樣說。

在林啟看來，就算自己不插手，李秋水對不起秦依然的地方也太多太多了，還債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並且在成為傀儡后，李秋水在性情上剔除了相當多的無用和負面的東西，現在的她思想高度是朝著林啟看齊的，林啟也不擔心她和秦依然呆在一起會做蠢事。

「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嗎？花這麼大工夫買個保姆，未免也太奢侈了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