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周一，出了一件讓林啟覺得很奇怪的事。
鯊魚小賽「火了」。
這個火當然不是什麼正面的東西。
而是對他大批判。
這個批判是相當全面的。
從他以前的直播錄像里剪出了大量口嗨的片段，深入分析他的性格，特別是對他組織那個「三打五」活動時說出的有關於「鄙視鏈」言論做了大量的收集和整合，後續又完整曝光了和林啟矛盾的全過程，給他的「為人」更是安上了大量的負面頭銜，這些頭銜每一個都比「小丑」來得更加猛烈。
林啟之前已經和程雪瞳池素心通過氣了，讓她們不要剪和小賽有關的直播錄像。
做人留一線，做事別太絕，畢竟小賽也沒有對自己造成絲毫損失。
所以這件事和林啟這邊沒有直接的關係。
但除了林啟這段時間和他有較大衝突，也沒有其他人和他有大仇吧？
這個視頻的發布是在全網所有平台，第一個發布的人是個小博主，粉絲量連四位數都沒有的那種。
但就是這樣一個小博主，卻搜集了大量的資料，取了大量的證明，把小賽的言行精確到了直播錄像中的「某句話」。
這是個什麼工作量？
絕不是一天兩天能完成的。
並且這個視頻的熱度高得不正常，還允許隨意轉載，林啟和程雪瞳一致認為，可能是買了熱度，還花了不少錢的那種。
目的根本不是為了揭示什麼，而是為了「錘人」。
這種程度的「錘人」已經很久沒見到過了。
上一次見到還是對某個全網頂流發起的。
這樣的行為，絕對是到了「有大仇」這個地步才會去做的，不僅砸了他的飯碗，還要讓他的名聲也臭掉。
這種臭掉更多的是在遊戲圈主播圈以外。
因為主播這種職業，打打遊戲口嗨一下，搞搞節目效果那是大勢所趨，遊戲直播圈的整體素質不如其他圈子是不爭的事實，圈內對這種事情的容忍度也很高，很少有人會專門用「文字獄」的方式來錘這個圈子的人。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有人想這樣錘，那為什麼選小賽呢？
小賽能和什麼人有大仇啊？
一個社會關係單純的像一張紙的小主播，又能招惹到什麼樣的人呢？
這就是讓林啟理解不了的點。
導彈是用來打戰艦的，現在卻打到了一艘小舢板上。
林啟就是這樣一種感覺。
按理說，林啟應該不會太關注這件事，因為就算小賽被人這樣搞，和他林啟有什麼關係。
但林啟就是隱隱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這個事情出現的時間點選的太巧合了，恰好是林啟和小賽矛盾結束的第二天。
程雪瞳在這一點上和林啟保持了一樣的看法：
有問題，這個節奏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林啟的金主群里也在津津樂道地討論著：
『遭報應了啊，喜歡朝別人開火，這下自己遭重了吧！』
『笑死，第一次這麼相信因果報應，和主播作對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啊！』
這是一吐為快的類型。
『不會是有人在嫁禍栽贓給主播吧，讓別人以為是主播請的人？』
『你這個也離譜，栽贓給主播又怎麼樣，為了讓小賽更恨主播？關鍵是他就算再狠主播又有什麼用呢，是能動主播一根汗毛還是怎麼的？他自己劣跡斑斑是事實，主播是直播圈天花板更是事實，這個栽贓根本毫無意義。』
『也對哈。』
這是稍微想深一點的老闆說的。
林啟看著他們的聊天記錄，皺了皺眉頭。
他總覺得這些討論給了他一點觸動，但具體觸動在哪裡，他還真不清楚。
只能囑咐一下老闆們最好不要去參與這個節奏。
『主播放心啊，這有啥好參與的，欺負個小底邊半點意思都沒有。』
林啟稍微放心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又去和程雪瞳聊了聊。
『林啟：瞳子，你有什麼其他想法嗎？』
『瞳子：暫時沒有，可以再多觀察觀察。』
『林啟：那好吧。』
『瞳子：「那個，小陪玩，和你說個和這件事無關的東西。』
那個...我們可能要多裝一段時間了，後面等大家的新鮮勁過去了，再撇清楚關係，就當是處了一段時間和平分手的那種。
所以這段時間，你上次的訓練成果...還得保持，人設懂吧，人設！」』
程雪瞳打字換成了語音，話語中掩飾不住的局促感。
『林啟：「我懂的。」』
林啟也用語音條回復。
......
節奏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了變化。
前一天晚上，小賽開播時，遭到了直播間大量聞訊而來的路人入侵。
他在直播間拚命為自己辯解，讓大家不要被帶節奏了，他也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但這絕對是故意的。
但他直播間的「路人」半句話也聽不進去，反而在煽風點火，故意和小賽「抬杠」。
小賽的性格當然是禁不住這種激法，他先是委屈的不行，到最後整個人也暴躁起來了，開始和彈幕對罵，罵到差不多就下播了。
於是第二天上午，關於他直播間的「後續情節」又被剪輯發到了網上。
標題名為《這就是遊戲圈子的素質嗎？真是有夠讓人好笑的呢！》
林啟看到這個標題的時候就感覺不對勁。
風向在變化，對小賽的批判開始轉移到整個遊戲直播圈子了？
這個視頻的評論區更是帶著一絲驚人的詭異感。
因為佔得熱評位置的人，似乎都是來自於遊戲直播圈子外的。
『遊戲直播圈子是這樣的，上上下下都散發著一股惡臭。』
『這還只是爆出來的這一個呢，還有好多主播平時的嘴臉比這更噁心，只是沒有人專門搜集罷了。』
『喜歡看這些遊戲直播的都是些什麼人啊，他們是不是腦子不太好啊？』
『我話放這了，整個遊戲主播圈子，就沒有一個乾淨的，全是臭蟲！』
『當你看到一隻臭蟲的時候，就說明臭蟲在隱藏的地方已經擠不下了，要我說，就應該全網封禁這個圈子，還大家一個乾淨的網路空間。』
這幾個熱評都帶著極其濃郁的極端性，有點讓人懷疑他們到底是怎麼上的熱評。
這樣的話當然會引起巨大的反駁之聲。
於是一場影響圈內圈外格局的大論戰在全網拉開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