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賽處理這種節奏的經驗少，但他處理遊戲里主播之間節奏經驗不少。

判定一場節奏誰有理，那必定是要提供完整的視頻或者截圖。

但這次的有效聊天記錄就那一個。

『新戶瞳子：挺秀的，確實有想剪別的內容的想法。』

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你要真和他是一對，你會說出這話？

你最近做視頻會這麼敷衍？

即使外面的聲討聲巨大，小賽也覺得自己不是沒有支撐點啊！

到底是你在胡說八道還是你心中暗藏鬼胎，對你男朋友並不忠誠呢？

可以反擊的點很多啊！

但現在還不能反擊，現在隔空喊話或者辯解是毫無意義的。

與其白天和一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無效對線，不如裝死到晚上，再正大光明喊話。

你昨天請假一天，今天總不能請假吧？

你什麼時候開播，我就什麼時候去對質！

......

林啟發現這個節奏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池素心再一次讓他感到了意外，這丫頭在林啟眼裡成了一個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因為林啟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在網路上公開不打碼懟人絕對是她很生氣的表現。

但她沒有生氣的支點吧？

這個鯊魚小賽的挑撥離間對她來說，倒不如是一股同向力？

同時他今天被老闆群里的金主們@了很多次。

大家都非常關心他的「情感生活」，在知道他昨天到底是不是和瞳子約會去了。

林啟當然不能回答，只能看著他們大聲討論。

瞳子也沒冒泡，不知道在幹什麼。

今天一整天也沒和林啟發任何一條消息。

昨天晚上素心醬的電話掛掉以後，氣氛是比較尷尬的。

程雪瞳的那些挑逗言論，林啟一句都不知道該怎麼接。

只是覺得心裡痒痒的，一些說不清道不明想法在內心深處徜徉著。

大概在池素心掛掉電話后的20秒后，她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林啟。」

「我在。」

「我走了。」

然後她停頓了2秒，林啟本來是想說晚安的，那那兩個字怎麼也說不出口。

「唉。」

輕輕嘆了一口氣，她掛掉了電話。

在打字欄里發了一句『小陪玩晚安』。

林啟也回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清晨的時候，林啟早早起床給她發了個『瞳醬早』，但她卻一直沒有答覆。

這樣的情況是很少見的，雖然林啟很少會如打卡一般給她發問候的消息，他們的對話總是會以一件正事為開頭，然後說著說著就會被程雪瞳帶歪，二人「鬥嘴」個三五個回合，再由她將話題扯回正道上。

但無論對話怎麼發展，這些對話都會有一個鮮明的特點，那就是二人從來都不會已讀不回。

要麼是秒回，要麼是有事沒看見。

林啟早就習慣了和程雪瞳的這種交流方式。

但像今天這樣的，一直到晚上臨近開播的時候，她都沒有回任何一條消息。

她的d站賬號也沒有更新。

林啟甚至給涼子發了一條消息，問瞳子今天是不是在忙。

『涼子：她今天沒在宿舍誒，早上就出去了，好像是有課，你要問她今天的節奏怎麼處理嗎？』

林啟回了一個『是』。

『涼子：那確實得問她，她最在行了，你直接打她電話吧，這個點學校已經下課了。「」

林啟沉默了幾分鐘。

因為他很了解程雪瞳，她只有在剪視頻的時候才會沒空回消息。

其他適合回消息的速度都是一個檔。

林啟猶豫了10多分鐘，還是在7點左右給程雪瞳打了個電話。

處理節奏什麼的，並沒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什麼，自己也說不清。

電話打過去，發出撥號的「嘟嘟」聲。

但才「嘟」了兩聲，就被掛斷了。

顯然是程雪瞳主動掛掉的。

難道是有事在忙嗎？

林啟打字問了一句。

但程雪瞳沒有回復。

林啟決定等一等。

又等了20分鐘，距離正常直播時間只差10分鐘了。

林啟決定算了，在忙重要事情的話，確實不應該打擾她。

就在林啟放下手機，開始做直播前的準備時，他無意中發現程雪瞳的微信簽名好像是換了。

『不想接電話。』

看到這句話，林啟的直覺告訴他，這就應該是剛剛才換的。

雖然沒有證據，但林啟很確定。

他還有預感，這句話甚至就是單獨說給他聽的。

瞳子現在是不忙的。

甚至她今天一整天都是不忙的。

她不回消息的唯一原因就是——不想回。

林啟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做錯了什麼事。

他決定最後發一條消息。

『林啟：我去直播間了，早點回宿舍哦。』

說完，就開始調試直播軟體了。

但就在他放下手機的那一瞬間，手機突然響了。

微信電話，來電人，程雪瞳。

林啟想也沒想，就按下了接聽鍵。

「瞳子？」

「...」

「今天在外面呆了一整天嗎？」

「...」

「漢寧這邊都天黑了，你那邊天黑了嗎？」

「...」

無論林啟說什麼，電話那頭都是一片沉默，只有電話里傳來的風聲揭示著這個電話是接通的狀態。

林啟倒沒有因為得不到回應而感到焦急。

如果說不說話是有心事的表現，那主動打電話過來，並一直聽自己說話，那就是證明她是有交流慾望的。

至少自己的聲音不會讓她感到厭煩。

「你好像在外面，會不會很熱呢，我在家裡都覺得好熱。

有沒有按時吃晚飯，在外面吃應該會比學校里味道更好吧？」

後續，林啟乾脆和她大致分享了一下今天自己做了什麼，內容零零碎碎，敘述卻不會顯得很枯燥，林啟會盡量讓自己的語言顯得有趣。

就這樣林啟一直說著，程雪瞳就一直聽著，整個過程中都沒有問她今天為什麼表現得很奇怪，就好像這是一種理所當然，他完全可以理解。

直到老闆群里不斷有人在艾特他和瞳子，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8點，平時的直播時間都過了。

『老闆一：啥情況啊兩個寶，今天怎麼消失了，不開播了嗎？』

『老闆二：約會了兩個整天一個晚上還沒過癮嗎，我的阿陪腰子還有剩的嗎？？』

『老闆三：先給那個跳臉的小蚊子拍死了再膩膩歪歪也不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