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這句話...說它特別惡劣吧，那倒也沒到那個程度。

但對林啟來說還是太艱難了。

『主播快啊，別浪費時間。』

老闆又催促了一遍。

「你這個不知...不知廉恥的...變態，嘶——我再調整一下吧...」

林啟說到一半又停了。

『哈哈哈哈難為你了。』

『不過難為也沒用，今天不說不許下播~』

『瞳子：好慘哦。』

......

他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不過，他直播間的彈幕氛圍真的好好啊，我的直播間氛圍要是也能這樣和諧就好了。

秦依然有些羨慕地想著。

「咳咳..那我開始說了。」

林啟深吸一口氣,閉眼2秒，做足了心理建設，他開口了：

「你這個不知廉恥的變態，你怎麼可以這麼賤的！真噁心！」

林啟突然說得極其流暢，好像獲得了什麼奇怪的外力加持一般。

『哇塞，好凶！我喜歡！』

『主播剛才不會是在裝吧？明明這麼會說！』

彈幕瞬間炸裂,大家彷彿發現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

林啟不忍直視，抹了一把臉上的不存在的冷汗。

太尷尬了...

「那個...我突然有點...事,先...下播了。」

林啟聽到了秦依然的話。

細緻的他發現秦依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似乎有些艱難，氣壓不穩，好像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出了什麼事嗎？

「再見，依然姑娘。」

林啟才剛把「再見」兩個字說出來，就看到秦依然已經退出了連麥狀態，直播間也顯示為離線。

不過林啟也沒放在心上，他還得繼續播完最後一單。

......

秦依然的住處。

如果能有其他人看到了此時的秦依然，一定會大吃一驚，第一反應叫救護車。

此時的秦依然正趴在桌子上，不斷地在椅子上喘著粗氣，嬌柔的喘息聲甚至在幾米外都能聽到。

秦依然此時很不對勁，她自己也知道。

因為她能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很燙，胸腔里的心跳來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頻率。

身體變得很沉重，動一下似乎都要耗費大量的氣力。

透過目光秦依然可以看到自己白色裙擺外的瑩潤雙腿呈現出一種妖艷的粉色。

這一切的變故起點就是自己聽到那個阿啟在直播間念完那句「罵言」。

但此時最大的異常還不是在身體上，而是——腦海中。

就在剛才，大量的信息湧入腦內，讓秦依然頭疼欲裂的同時，也讓她知曉了一些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

過去發生了非常多次,但都是在深夜的特殊夢境中！

此時,以往每一次特殊夢境的記憶都呈現在了她腦海中。

這些夢境中都有一個同樣的聲音在呼喚著她。

或者說，在訓誡著她！

所有訓誡的主題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服從！

夢境中的秦依然就像個可憐的附庸，一次一次遵循著命令，將這個聲音當成了自己的主人。

主人，才是她世界的全部。

她不敢違抗這個聲音，甚至在長年累月的訓誡中，她覺醒了一些特殊的屬性，她渴望被這個聲音訓斥，辱罵，折磨。

被訓斥辱罵的秦依然不會感到任何委屈和難過。

她的反應只有一種，那就是——興奮。

那是不可抑制的興奮。

每一絲興奮都會讓她更加渴望下一次的折磨。

直到來到某個臨界點。

到達臨界點的秦依然會呈現出一種「壞掉」的姿態。

空洞，麻木，意識渙散，無法控制自己，任憑擺布。

夢境中的秦依然雖然在言語中表示自己不願意來到這個臨界點，但在精神上卻是渴望著的。

這個聲音很奇特，不像是由外界因素造成的,反而秦依然能感覺到,這個聲音就是誕生於她自己的深層潛意識。

聲音沒有實體,也不分性別。

說得簡單點就是，來源於她的一種臆想。

同時秦依然也知道了自己從小到大都本能地排斥異性的原因。

就是這個聲音在命令著她的意識！

使得她一但靠近異性，就會出現意識上的「不悅感」。

久而久之也影響到了物質層面，這就是排斥感的精準來源。

如果說，這些夢境記憶本身就已經讓秦依然非常不能接受了。

她不接受自己本質上其實是個如此卑賤之人，看到那些記憶的瞬間，秦依然甚至想從樓上跳下去。

夢境中的畫面衝擊力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她的心態出現了巨大裂痕。

但這些都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就在剛才，從主播阿啟說出那句話開始，來自深層潛意識的那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麼，毫無徵兆地被替換掉了。

替換為了那個人的聲音形態。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她意識領域的主人，變成了那個名為「阿啟」的男主播。

秦依然不明白，也不接受！

就算今天那個人給她留下了十分不錯的印象，秦依然也絕對不接受那個人成為自己的主人！

「主人」這種稱呼，壓根就不應該存在於現代社會！

但她的反抗意志明顯很弱小。

此時她的腦海中已經被那個人的聲音填滿了。

她的潛意識裡渴望著被寵愛，被愛撫，以及最渴望的...被侮辱。

剛才那句「辱罵之言」在她大腦內無限循環，每一次循環都讓她感到更加的興奮。

甚至在生理上，都出現了讓她無法接受的反應。

秦依然用盡全身的力氣沖向洗手間，打開淋浴頭，來不及脫衣服，直接用最冰涼的水沖刷著自己全身上下。

冰冷的水流從高處落下，先是打濕了她的秀髮，隨後肆虐在她全身各處。

水珠滲進她的白色連衣裙，將她整個人都透明化了。

淺色的內衣內褲在濕透的白色裙布下清晰可見。

但這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從洗手間的鏡子中，秦依然可以看到自己的皮膚依舊是粉紅色。

披散凌亂頭髮只給她留出了一隻右眼。

通過鏡子，視力極好的她能看到自己的右眼中滿是迷離。

口中的喘息也還在繼續著。

秦依然跪坐在了地上，強迫自己不去看身體。

她正在度過無盡的煎熬。

......

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的她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冰冷的水不斷沖刷起了作用，或者是她太累了沒有辦法維持那些意識了。

她暫且恢復了正常。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自己也聽過其他人的辱罵之言。

為什麼只有他的聲音能將潛意識裡的那個聲音奪舍？

有沒有什麼辦法，將那個聲音換回來？

就算是讓她一輩子在夢境中被原來那個聲音折磨玩弄，她也心甘情願。

她唯獨不想讓這個聲音有了現實的載體。

她秦依然，無法接受。

「叮叮叮——」

秦依然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機發出消息提醒。

她本來是想把手機拿進來求救的，但現在看來，自己根本是無藥可救。

秦依然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淋浴頭關掉，再把手機拿到自己手裡。

她感覺到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向她訴說著「疲憊」二字。

打開手機，鎖屏上顯示是父親的消息。

此時已經是半夜1點。

爸爸這個時候要和自己說什麼呢？

秦依然解鎖屏幕打開微信，僅僅只是看了一眼。

「咣當——」

手機摔在了洗手間的地板上。

只有一條消息：

『你媽媽的病情相當不穩定，就算是無法找到更好的醫生，一周之內也必須要做手術，醫生說成功率只有10%，依然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秦依然崩潰了。

她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直到聲音變得沙啞。

為什麼，明明我們已經這麼努力了...我們湊夠了所有的治療費用，請到了能請到的最好醫生，為什麼只有10%？

還有我，為什麼我身上要背負這樣的詛咒？

命運一定要如此對待我們一家嗎？我們一家明明從來沒有做過任何虧心事...為什麼，為什麼！

良久...少女的大哭變為了啜泣，再過了一段時間，啜泣也消失了，洗手間重歸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