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啟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本來是沒準備給這個小張臉色的。

在「正常」林啟看來，這個小張今天能坐在後勤辦公室幫家長換校服已經是還可以了。

至少比吳德那個雜毛還是要強十倍以上的。

但平日裏老老實實的「殘忍者」不肯了。

他不能接受「正常」林啟給這個b小張一丁點好臉色。

剛才林啟的不耐煩和冷漠也是他在影響着。

林啟也懶得和他計較，只是態度差一點的話，也沒什麼，反正也沒引出什麼騷亂。

但還是讓方茹發現了其中的貓膩。

方茹這問題..揍他了嗎？

她的表情里除了好奇，居然還有一絲...興奮？

她很想看我揍人？別吧...

「沒有揍他啊，我像那種動不動就干架的人嗎？他身上也沒被揍的痕迹吧。」

只是沖他背後扇了一下應該是不叫揍吧？

林啟想着。

「這樣啊...你確實一點都不像。」

方茹點點頭。

林啟確實不是那種很粗魯的人，反而是有點太溫和了！男人嘛，偶爾凶一點也很有魅力啊！

林啟算髮現了，方老師還真是有點個性的，剛才他說沒揍的人時候，很明顯從方茹眼裏捕捉到一絲「可惜」。

「那他為什麼那麼怕你啊？」

方茹繼續尋找著答案。

「可能我，長得比較凶吧，在他的認知角度里。」

林啟打了個哈哈。

這個問題還真解釋不明白，於是他決定矇混過關了。

我信你個鬼啊林哥哥...你也叫長得凶的話，這世上就沒有長的不凶的人了喂。

方茹無語。

方茹也不是胡攪蠻纏之人，見林啟說不明白，她也就不深究了。

「這節課還有一段時間，你陪我在學校散散步吧？」

方茹歪頭提議道。

「可以呀。」

林啟也想好好逛逛這個學校。

正好前幾天下過雨，今天也還是個陰天，很適合散步。

於是方茹開始帶着林啟滿學校亂逛，一邊逛還一邊介紹著。

「林哥哥我和你說，我當時第一次知道自己要被分配到這所學校的時候我一點都不開心，因為這個學校真的好小好小，我覺得以我的能力是可以去更好的學校的，那種有初中部，高中部的學校。

這樣我就可以每天見到各種各樣有趣的學生，每天在大大的校園裏逛個不停。

我還和上面申請調崗，他們說可以，只是要我多在這邊歷練一段時間。

但是工作了一段時間后，我發現這邊也挺好啊，很安逸，就算學生少也會有一些很有趣的孩子，比如你家的芊芊，丁警官家的冬冬，我每天都會在學校裏面轉一圈，學校面積不大，所以可以輕鬆地轉完。

我現在有點不想去其他學校了，就想呆在這裏，陪孩子們慢慢長大。

林哥哥你說，我是不是有點不思進取，不求上進啊？」

方茹突然和林啟說了很長的一段話。

林啟非常認真地聽完她說的每一個字，然後才斟酌著開口。

「我覺得這不叫不思進取，每個人自我價值實現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只要每天過得開心充實就好了。」

林啟回答道。

「我覺得我挺開心充實的！」

方茹不假思索地回答。

就是...如果有個人能陪我就好了。

方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亂的裙擺，有些嚮往地看了看天空，隨後才把目光移到林啟身上，笑得十分燦爛。

二人繼續邊走邊交談著。

「對了，上次我就是在這裏給你打的電話。」

方茹突然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花壇。

方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告訴林啟這個，即使她現在回想起那天還是會覺得很害羞。

打電話嗎，那不就是哭得很傷心的那次嗎？

方老師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啊。

林啟突然想出來一個點子，只見他突然蹲下身，神神秘秘地在花壇上研究着什麼。

方茹見他像是發現了什麼，也彎下腰來。

「你在看什麼呀？」

「方老師你看這裏。」

林啟指了指花壇里一株枯死掉的花朵。

「怎麼了？」

方茹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來個所以然。

「這朵花枯死了。」

「嗯啊。」

方茹當然也看到了。

「眾所周知，植物的生長需要穩定的內外滲透壓，當外界滲透壓高於植物內部滲透壓時，植物就容易脫水而死。」

林啟突然說起了生物學的知識。

「...？」

方茹覺得這句話里任何一個字她都能聽懂，但拼到一塊她就迷糊了。

但她還是認真地聽着林啟的講述。

「我們又得知，人的眼淚是鹹的，裏面的離子濃度非常大，也就是滲透壓非常大。」

方茹點點頭，很好，沒聽懂。

「當眼淚落在土壤里，滲透壓大於這朵花的內部，所以這朵花...」

林啟說到一半突然停了，給方茹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方茹眨眨眼，努力思考着。

所以是，我把這朵花害死了？

方茹的邏輯能力還是挺優秀的。

「啊...」

方茹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這些花...真挺好看的啊，那天我的眼淚...嗯...確實有點多。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方茹突然求助似的看着林啟。

林啟極力忍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他接着剛才的話頭，繼續補了下去。

「所以這朵花是...」

方茹眼巴巴地看着林啟，似乎在說：我已經明白了，你不要再補刀啦！

「是...被蟲子咬死的。」

林啟十分淡定地說出了結論。

「啊？」

方茹呆住了。

「這不很明顯嗎...噗..它的莖都被咬斷了啊。」

林啟終於是沒繃住。

？？？

「你...你在捉弄我！」

方茹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你好壞啊！！！我剛才都相信了啊！！」

方茹氣結，不由自主地伸手抓住了林啟的手臂，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噗，我可沒騙你啊，我不是都沒說結論嗎，是你自己推導錯了吧，我一開始就準備說是被蟲子咬死的呀。」

林啟一臉的無辜。

「可是...」

方茹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那你前面說那些滲透壓什麼的幹嘛！」

「科普啊。」

林啟毫不臉紅。

「你...」

方茹說不出話來了。

這個林哥哥怎麼這麼狡猾！專門挖個坑讓自己鑽！

看着方茹一副被自己騙到，卻又被自己的「狡辯」糊弄過去而無可奈何的樣子，林啟覺得更好笑了。

方老師真的很有趣啊！

方茹氣不過，用手上的指甲輕輕掐了一下林啟的手臂肌肉，「惡狠狠」地看着林啟，只是她的這種「惡狠狠」毫無威懾力，反而是在她的容貌襯托下有些可愛。

他的手臂好結實啊...這是經常鍛煉的結果吧？

方茹覺得手感還不錯，就又多抓了一會。

「方老師？」

這時從不遠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