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接到這個電話,有些懵神。
「裴總,這樣的話,我是不是不用去找您先前吩咐的任務了?」他試探性地問。
裴逸白拿著手機挑了挑眉,「誰說不用找?還沒問你,進展得怎麼樣了。」
「還在找,我儘快。」王蒙苦哈哈地點了點頭,偷偷摸了摸腦門前的冷汗。
其實,他吩咐了一下讓底下的人找,因為自己手裡還有工作,也忙成狗。
「嗯。」
第二天上午,裴逸白就收到了王蒙傳真過來的照片。
怕不夠清晰,他還特地拍了幾張,發過來。
下班的時候,裴逸白給徐子靳打了個電話。「晚上一起喝酒?」
這個要求,正中徐子靳的下懷,不由分說同意了。
兩人約好地方,直奔酒吧。
這一次裴逸白注重在談事情,約的地方環境和氛圍很好,適合兩人喝酒,一邊聊天的那種。
徐子靳沒多久,就來了。
裴逸白坐在顯眼的吧台旁,跟他招了招手。
「抱歉,路上有點塞車。」
「沒關係,我也剛到。」裴逸白淡笑。
他跟徐子靳,說不上多熟悉,但是男人之間的交情,喝個小酒,就處出來了。
三杯下去,兩人就不再拘束,交談自如了。
裴逸白似笑非笑,徐子靳也是一副老狐狸的表情。
這是在拼演技?
裴逸白直接將宋天真的照片放到徐子靳的面前。「這個人,是你要找的人吧?」
徐子靳微怔,目光往下,彩色照片裡面的女人眉目清晰,跟記憶中四十來歲的徐老太太還是能吻合得上的。
瞬間,他就明白,裴逸白已經識破了。
也對,他跟宋唯一是夫妻,宋唯一自然會跟裴逸白商量。
「比我想象中的還快。」徐子靳說著,將被子里殘餘的液體一口飲干,
「你調查出來結果了?」裴逸白不置可否。
看徐子靳的反應,確實是這樣。
徐子靳也不多話,明白人和明白人說話,不需要彎彎繞繞。
「這是宋唯一和我母親血緣關係的鑒定報告,你自己看看吧。」直接將那一份報告放到裴逸白的面前,讓他自己看。
裴逸白翻開,一目十行看完,心裡很快有數。
果不其然。
「所以呢?這是怎麼回事?」他合上報告,還給了徐子靳。
「說來你估計不信,不過這件事牽扯甚多。」未免之後有心人在宋唯一面前嚼舌根,還不如今天如實跟裴逸白說清楚。
便將徐利菁冒充徐家人的事,告知了裴逸白。
「這件事,我琢磨著,還是你出面跟我妻子說清楚得好。」培育比從椅子上下來,拿起照片,指了指大門口的方向。
倒是沒有想到,徐利菁膽子不小。
「這些天沒看到嚴臨,該不會你父親的事,跟他有關係吧?」裴逸白隨口一問。
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一語成讖了。
頓時,半響沒說出話來。
回到家,王阿姨說宋唯一在樓上,裴逸白親自上樓去找她。
徐子靳坐在樓下等。
「洗完澡了?」進了房間,見宋唯一剛從浴室出來,兩個兒子的小床就在房間里,這會兒躺著呼呼大睡。
「嗯。」
「換一套衣服吧。」
「啊?為什麼?」宋唯一不解地看著他。
「去見一個人。」說著,裴逸白打開衣櫃,找出一件衣服給宋唯一換上,將他半拉半扯地帶出來。
「見誰呀?要出門嗎?」
「不,就在樓下。」
宋唯一隨著裴逸白的腳步,到了樓梯口。
一眼就看到樓下沙發上的徐子靳,頓時腳步僵硬得抬不起來,似乎,已經明白了徐子靳此行來的目的。
「怎麼不走了?」裴逸白站在旁邊,視線看了徐子靳一眼,挑這眉問宋唯一。
「是不是,調查出了什麼?徐子靳,這個時候,怎麼會在我們家?」宋唯一獃獃地問。
她此刻的小心臟,跳動的頻率有些異常,很緊張,很無措。
「下去你就知道了,沒事的,還有我呢。」裴逸白擁著宋唯一的肩膀,她只能機械地跟著他的腳步走。
「來了,你直接說吧。」裴逸白將宋唯一按下,坐到了徐子靳對面的位置。
桌面上,那一份血緣鑒定報告,已經在等候宋唯一了。
「我昨天說起照片和虛假失蹤女兒的事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太對勁了,現在也步遮遮掩掩,結果在這裡,你自己看吧。」
宋唯一渾身僵硬,手腳不知如何安放。
「對,你是我要找的人,而徐家,也是你母親的娘家,老太太,就是你的外婆。」
宋唯一的手剛剛碰到那一份報告,徐子靳的這一番話接踵而來,頓時她的手就將在那裡,腦袋一片空白。
真的是……外婆……媽媽的娘家……
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是你和你外婆的血緣鑒定報告,結果顯示你們確實是存在血緣關係,所以徐老太太,確實是你外婆。」裴逸白見宋唯一半晌沒有任何反應,以為她傻了,又解釋了一遍。
可這會兒,宋唯一的眼淚,卻奪眶而出。
那是一種,不知如何才能訴說的情緒,夾著委屈。
真相出來了,她在驚喜的時候,卻帶著遺憾,和質問。
「為什麼,不早點找到我媽媽?」如果,早一些找到,後面的一切都可以避免的。
或許這會兒,母親還活得好好的。
「這些年,你外公外婆從來沒有放棄找你母親的念頭,但是從來都是失望而回。」此時此刻,徐子靳並沒有說徐利菁一事。
「你放心,以後你是徐家的表小姐,屬於你的……」全都會給她。
而他徐子靳是一個養子,也是一個男人,對這些倒是沒多看重。
只是,話還沒說完,就被宋唯一生氣地打斷了。「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徐家的財產,一切,我不在乎。可是如果徐家早點找到我媽媽,她就不會死,你明白嗎?」
徐子靳沒想到,宋唯一的反應會這麼激烈,頓時微微凝眉。
「你母親,是如何去世的?」他問。
「車禍,十年前。」宋唯一顫抖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