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張臉上看不到他以往的疼愛和關心,宋唯一心裡很難受。
她默默地站了起來,跟在裴逸白的身後,低低「嗯」了一聲。
從餐廳出來,已經十二點半。
宋唯一茫然地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現在,他到底是回家?還是回公司?
一直沒有給她答案。
今天惹怒了裴逸白,估計他不會跟自己回家了,宋唯一癟了癟嘴,加快腳步,知道身子跟裴逸白並齊。
「老公……」宋唯一的聲音小小的,語氣間無意中就帶上了心虛,當然,也有一絲絲委屈。
她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嗯。」
「我先回去了,你回去上班吧。」宋唯一悶著聲音,不看裴逸白的臉色。
與其被裴逸白訓,還不如她先退一步,好有個台階。
「你開車小心,晚上見。」宋唯一說完,轉過身體,匆匆朝著公交站的方向走去。
一邊走,一邊安慰自己。
其實也沒什麼的,最後他沒說別的,不是證明並沒有生氣到幾點的地步么?
也算是借著這一次的機會,知道了裴逸白不能踩的底線,而不是完全沒有收穫吧?
可是,她就是很難受怎麼辦?
第一次被他這般呵斥,她真的要難受死了。
想到這裡,宋唯一的眼淚又涌了下來。
擦了兩次,還沒有擦完,她只好停下腳步,從包包里拿出紙巾。
一邊擦,一邊自言自語。「你還有什麼臉哭的?都是你自己闖的貨,都是你自己不聽話,還怪人家生氣嗎?」
「以後,看你敢不敢亂來,看你敢不敢亂唱反調,活該了吧?」
這樣安慰自己,宋唯一的心情又好了一點。
站在公交站牌錢,看了許久,都沒找到一部可以回到家的車。
「不會吧?連公交都給我對著干?」宋唯一生氣地問。
今天真的是倒霉透了,流年不利,回去她要拿艾葉草來洗洗,去去霉氣才行。
「嗶嗶」兩聲,尖銳的鳴笛聲,直衝宋唯一的耳膜。
她有些頭疼地扭過頭,心道外面的人有毛病啊,有什麼好嗶嗶的,有車了不起了?
「宋唯一,你發什麼呆!」裴逸白慍怒的聲音,在嗶嗶聲之後,緊接著而來。
裴逸白?
宋唯一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過頭,果然看到裴逸白的車就在自己的面前,而他將車窗降下,寒著臉瞪自己。
「老公,你還沒回去?」宋唯一驚訝地問,忍不住往後縮了縮身子。
不知為何,現在看到裴逸白,她心就慌得很。
「讓你上車,要我重複第二次嗎?」
宋唯一打了個寒戰,腦子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不不不,不用了,我這就上車。」
心裡一陣咕噥,剛才他叫自己上車了嗎?
不是會回公司嗎?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之後,宋唯一注意到,裴逸白開車的方向,是朝著家裡的路。
不敢直接看他,只能借著後視鏡偷偷地打量,所以說,他跟自己一起回去?
宋唯一的心又鮮活了,其實她是個特別容易滿足的小姑娘,就像裴逸白這一個舉動,就讓她開心不已。
這個男人,嘴上那麼壞,可是從來沒有真的對她壞過。
「好好坐著你的車,偷偷看我幹嘛?害得我分心嗎?」裴逸白視線一抬,頓時跟鏡中的宋唯一視線相遇。
啊,被他抓包了。
宋唯一一陣心虛,「好,我不看了,老公你還是認真開車吧。」
生命安全才重要啊。
回到家,宋唯一不等裴逸白說,直接從電視櫃下面,拿出一疊原稿紙。
換好些進來的裴逸白見此,擰了擰眉。「你幹什麼?」
宋唯一抬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自己手裡的東西,嘟著嘴說:「我知道我今天做了蠢事,所以,我自己主動寫檢討。」
爭取,獲一個減刑。
裴逸白原本緊繃著的臉,在聽完這句話后,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笑意。
看來,今天的教訓對她來說,可謂是印象深刻。
他壓下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嗯,既然如此,那你去寫吧。」
之後,宋唯一便埋頭奮鬥了,一直寫到晚上。
付家。
從餐廳離開之後,付紫凝也沒有責怪付琦珊的做法不對,因為知道她心裡委屈,需要發泄。
可現在躺在床上,整個人冷靜下來之後,卻越想越不對勁。
連榮景安進來都毫不知情。
「怎麼了?這麼晚了,還不睡?」榮景安見付紫凝皺著眉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口問了一句。
心裡知道,她估計是為盛老的事情煩惱的,正巧他也想跟付紫凝說說。
「今天我跟珊兒去吃飯的時候,遇到唯一跟她老公了。」付紫凝淡淡回答。
提起宋唯一,榮景安的臉色立馬黑了,根本沒有多聽的興趣。
「嗯,然後呢?」但是付紫凝說起,他只能打起精神問。
「那間餐廳,是市中心的一間很熱門的主題餐廳,隨便在裡面消費一次,就要上千。」
這句話,終於引起榮景安的詫異。
上千的用餐費,對於普通的工薪一族來說,可不是小數目。
「你的意思是……」
付紫凝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景安,因為公司的事情,一直沒有想過唯一和那個裴逸白的事情。可你生日那天,唯一佩戴的首飾,價值數百萬。而他們,可以輕輕鬆鬆在中午吃飯那樣的地方消費。」
是她忽略了這些細節,以至於現在想起來,哪裡都不對勁。
榮景安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隨意變為凝重。
「難道說,我們根本就是被瞞在鼓裡,而唯一嫁的這個裴逸白,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否則,如何解釋?
「這不可能,之前裴逸白不是在一間小公司上班嗎?」榮景安直覺地否定。
那麼短的時間,唯一哪裡找來一個家世了不得的男人?
而且,嫁了一個有錢人的話,又何必隱瞞著他們?
「是或者不是,重新調查一下不就行了?我懷疑,這根本就是他們的幌子。」
榮景安沉默地點了點頭,「也好。」
為了確定這件事的真假,付紫凝這一次請的是私家偵探,跟在裴逸白的身後,這才查到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