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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你再闖禍,哥哥我就要篡位了 - 第116章:世上無1成不變之法!改圣制,法后王!蛟龍入江!字體大小: A+
     

    蘇長歌回過頭。

    只見外面的太學生讓出一條道路,嚴院長滿臉慍色的走來。

    “吾乃太學院司業,掌教務、院律。”

    “自然有資格改制太學。”

    蘇長歌開口。

    搬出自己司業的職位來。

    按理來說,司業通常負責協助院長處理校務,相當于副院長。

    但職位歸職位,職權能發揮多少,還要看擔任者的身份、背景、地位。

    就好比縣令和縣丞,縣令是正官,縣丞是副官,可要是縣丞背后有人,又得民心,那這一縣之地誰說話算數,還真不好說。

    現在太學院的情況和這差不多。

    蘇長歌上得皇帝恩寵。

    下得學子擁護。

    身份更是國公之位。

    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只是司業,權柄也要比所謂的院長大得多。

    畢竟他說的話有人聽。

    這就是權力。

    聞言,嚴院長顯然也認識到這點。

    整張臉因憤怒而瞬間脹紅,雙拳緊握,老目冷冽的盯著蘇長歌。

    “哼,蘇長歌。”

    “就算你是司業又如何?”

    嚴院長冷哼一聲,義正言辭的說道:“太學院制度,乃是昔日朱圣所立。”

    “朱圣,乃是繼董圣之后儒道集大成者,一言一行俱是天下楷模,他所立的制度,乃是圣制,即便你是司業、國公,也要效法先王之制!”

    嚴院長開口。

    先王。

    不只是前代皇帝,也代指歷代圣賢,受百姓認可尊崇的古人。

    嚴院長知道自己權勢不是蘇長歌對手。

    因此直接搬出朱圣來。

    凡是儒生,皆以效法圣賢之行、圣賢之法、圣賢之制為榮。

    畢竟圣賢得天地認可,他們的言行舉止,立下的規矩肯定是最好的,我們這些還不是圣賢的人,只要效法他們就好了。

    嚴院長此舉。

    乃是想借歷代先王來壓蘇長歌。

    畢竟你再大還能大過圣人?

    大過歷代先王?

    別說你一個小小的國公,就算是皇帝陛下來了,恐怕都不敢說這話。

    正想著,蘇長歌緩緩出聲道。

    “吾以為此言謬以。”

    “世有萬古不易之常經,無一成不變之治法。”

    “蓋不易者,仁德良善禮義也,昭然如日星之照世,可變者令甲令乙,不妨如琴瑟之改弦,圣制亦是如此,乃可變之法。”

    蘇長歌開口。

    伴隨他的聲音響起。

    剎那間。

    全場頓時陷入到死寂當中。

    夫子、教習,甚至是外面的學生都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

    但其本意,就是說圣制不行,被淘汰了,必須要改制變法。

    然而,這就與儒道歷來提倡的法先王產生了沖突,圣意你還可以說是后人理解出問題,可圣制完全是圣人立下的。

    想到這。

    嚴院長恨意森然地盯著蘇長歌。

    之前此子創立心學。

    雖然講的知行合一致良知駁斥了朱圣之言,但也借用了亞圣的話。

    同屬儒道。

    只是與朱圣理學不對付。

    但未曾想,此子如今為了打壓理學,竟然喪心病狂到連圣制都敢改!

    圣制,乃是理學基礎,太學院作為天下書院表率,制度稍作改變就會引來效仿,蘇長歌改圣制,就等于掘理學的根。

    畢竟就算他這一代再強。

    只要朱圣之制不改。

    太學院還是朱圣理學的太學院。

    頂多受到打壓,如董圣學派那樣,暫時沉寂下去,但也不會慘到哪去。

    就跟教派一樣。

    教義,教徒可以有不同的理解。

    可教規是底線原則。

    心念至此。

    嚴院長怒聲喊道:“蘇長歌,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圣制不敬!”

    “先王之德,光耀萬古,值得吾輩后世效法,你如今欲改圣制,莫非是覺得效法先王不對,還是對先王心存異議?”

    嚴院長直接一頂大帽子扣上。

    氣憤歸氣憤。

    但此刻他也意識到,這或許是把蘇長歌開除儒籍的好機會。

    畢竟先王不止朱圣一個,蘇長歌要是敢說效法先王不對,亦或者對先王有異議,此等行徑就跟離經叛道沒什么區別。

    整個儒道學派都會群起而攻之

    也正因此。

    嚴院長說完之后。

    目光灼灼的盯著蘇長歌。

    就等他駁斥自己。

    然后自己匯聚整個儒道學派之力,一起打壓他,連帶著心學一塊消滅!

    但就在這時,只見蘇長歌搖了搖頭。

    “禮莫大于先王。”

    “而先王有百,吾孰法焉?”

    話音落下。

    蘇長歌環視眾人,視線所過之處紛紛避目,不敢回答他這個問題。

    古往今來圣賢將近百人,圣人也有五位,那么問題來了,效法先王是吧,效法誰?文、亞、禮,還是董朱二圣?

    這就涉及到派系問題。

    理學當然推崇朱圣。

    可其他學派也推崇不同的圣人。

    共推文圣的話,就會產生一個問題,太學院的制度,是文圣定下的嗎?

    不是為什么不能改?

    一時之間。

    嚴院長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沒有想到,蘇長歌的言辭居然如此犀利,一下就避開了要點,用反問破題。

    但作為理學一員。

    無論如何。

    他都要阻攔蘇長歌改圣制。

    “先王雖有百,但殊途同歸。”

    “朱圣之制乃朱圣立,就算你不效法先王,但有何資格更改圣制?”

    嚴院長開口。

    其實這就有些強詞奪理。

    我雖然說不過你,但卻可以利用先王和朱圣的身份地位來強行逼你屈服。

    聽到這話,學宮的夫子教習紛紛點頭。

    朱圣的制度你可以不效法。

    但你一個后世儒生,憑什么改圣人的法制?你以為你是誰啊!

    而此時,蘇長歌掃了眼面前眾人。

    心中談不上氣惱。

    早在決定來學宮宣布改制前,他就猜到這群人會搬出圣人來反對。

    “一群腐儒,可笑至極。”

    看著他們,蘇長歌露出一臉冷笑,朗聲道:“自古法先王者,皆是效法先王之仁義,法后王之時用,以治當世之民。”

    “爾等口口聲聲效法先王。”

    “法了什么?”

    “只會生搬硬套的效法圣人衣著、言語、制度,此皆先王之皮毛矣!”

    “文久而滅,節族久而絕,守法數之有司,極禮而褫,但自古以來,歷代先王俱是一心,故欲觀先王之跡,察后王也,。”

    禮義的文制、音樂會被時間磨滅。

    守護法制的官員傳承時難免出現一些差錯,從而漸漸和上古的禮義遠離。

    但歷代皆有圣賢。

    言行舉止,規章制度或不相同。

    但他們在各自時代都是為了天下百姓著想,為了踐行仁義,讓世道更好。

    這種‘心’,才是圣賢的內核!

    因此想看先賢的痕跡。

    要從后世圣賢之人的身上去看,他們言行舉止,跟先賢同出一心。

    “是以,朱圣之制,治于其世;吾所改之制,秉承往圣之遺志,治于當世,于民有益,非爾等卑賤之腐儒所能理解。”

    大言煌煌,令人生畏。

    蘇長歌的這番話。

    直接將面前這些所謂的朱圣門徒,給踢出法先王的行列。

    “好!罵得好!”

    太學院某處,長相平平無奇的青年面露喜色,感到無比痛快。

    嚴院長這群后世之儒,張口仁義道德,閉口道德仁義,口口聲聲效法圣賢,但除了死記硬背之外,屁都沒有學到。

    若是靠效仿圣賢的言語、衣著、規矩就能成圣。

    那也太簡單了。

    而此刻。

    嚴院長等人被蘇長歌給罵的啞口無言。

    整張臉陰沉似水,難看至極。

    這就跟有人說你只是衣服像你爹,但你不是你爹親生的一樣。

    但偏偏蘇長歌這番話極難反駁。

    至少憑他們,一時半會想不到該如何引經據典,才能反駁這番歪理。

    可為了不讓理學的根被掘掉,嚴院長眼中一狠,大聲喊道:“吾乃太學院院長,你不過是司業而已,除非從我尸體上他過去,否則你休想更改圣制!”

    道理講不通,就耍無賴。

    他就不信蘇長歌敢在光天化日下殺他。

    要真如此。

    舍自己一人之命,保全理學延續,拖心學下水,也算是不虧。

    而學宮那些夫子教習聽到這話。

    本也想跟著一起捍衛道統。

    但最后還是克制住了。

    畢竟蘇長歌這人太過狂妄,什么都敢做,萬一真起了殺心,那就虧麻了。

    “老匹夫,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此時,看著悍不畏死的嚴院長,蘇長歌嗤笑一聲,肅聲道:“太學非朱圣之太學,更非汝之太學,乃是大晉之太學!”

    “改制之事吾已經上奏陛下。”

    “就算你是院長,也沒辦法阻攔。”

    “對了,要死麻煩滾遠點,像你這種卑賤之儒,根本不配我動手。”

    蘇長歌開口,半點面子都不給。

    現在自己權勢在手。

    而且該講的道理也跟你們講了,你們不聽,硬要頭鐵也沒辦法。

    禮圣曰:教而不化,誅之!

    蘇長歌自然不會動手誅殺他們,但冥頑不化者會踢出太學,還這里一個清凈。

    聽到這番話,嚴院長氣的渾身顫抖。

    “蘇長歌!”

    “你就是少正卯!少正卯!”

    “心達而險!”

    “行僻而堅!”

    “言偽而辯!故意扭曲圣意,老夫今日便效法圣賢,行君子之誅!”

    嚴院長破口大罵數聲后,狀若瘋癲的他,左右掃視一眼,不管不顧的抄起一把椅子,沖上前就想對蘇長歌動手。

    朱圣理學,太學院。

    他為這兩樣東西傾注了畢生心血!

    可現在蘇長歌要毀掉他們。

    他如何能不氣?

    他怎么能不氣!

    這一刻,他就像是捍衛宗教的狂信徒,只想將眼前的異端給滅掉!

    見狀,蘇長歌能理解嚴院長的行為。

    但關我屁事。

    而且朱圣的學問他也沒說廢除。

    只不過適者生存。

    不與時俱進、對世無用的學派,就該束之高閣,供一些純學者當興趣研究。

    而太學是培養能臣干吏,為國取才的地方,需要經世致用的學問,以及能干實事的學子,不需要一群口頭仁義的腐儒。

    隨即,看著朝自己沖來的嚴院長。

    蘇長歌理都沒理。

    腳步一移,輕松躲開攻勢,而后只聽噗通一聲,嚴院長因腳步失衡摔倒在地。

    額頭被自己抄起的椅子給磕出血來。

    蘇長歌瞥了眼,見人沒死,轉頭對著學宮內眾多夫子說道。

    “從今日起,太學院改制。”

    “夫子教習分為三等,上等月俸一百兩,中等五十兩,下等二十五兩。”

    “每年六月、十二月,由所授學子打分評定,不合格者降級,下等不合格兩次,直接開除,意外情況酌情考慮。”

    伴隨蘇長歌的聲音響起。

    學宮內的這些夫子和教習頓時滿目錯愕,不可思議的盯著他。

    啥?

    學子給老師打分?

    簡直荒謬!

    自古以來皆是尊師重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有酒食先生饌。

    師者如父。

    哪有兒子給父親打分的道理!

    “蘇長歌,你這簡直是離經叛道之舉,違背先王之義!”

    一位老夫子大聲指責道。

    其他人都看著,心中雖有不服,但害怕權勢都不敢開口說話。

    聞言,蘇長歌掃了一眼,淡淡說道。

    “爾等皆是朝廷供養,奉命教授學子道理,若以真情待學子,所授之學有益,學子感恩,愿認師者為父,豈會給低分?”

    “反之,若平常使喚學子為己用。”

    “無半點傳道授業之恩、師生之情,也配妄談師者如父四個字?”

    說到這,蘇長歌語氣陡然變得冰冷。

    “若爾等覺得此制不妥。”

    “現在就可自行離去,太學院不養閑人,容不下各位蠹蟲。”

    聲音落下。

    總結起來就幾個字。

    能干干。

    不能干趕緊滾。

    誠然,讓學子打分可能會出現一些特殊情況,比如學生針對之類的。

    但這種情況學宮會酌情考慮。

    而且總體來說,此法還是利大于弊,嚴格執行的話,可以將一些熬資歷的夫子教習給踢出去,省的他們誤人子弟。

    此刻,聽到蘇長歌這番話。

    夫子教習們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們沒想到。

    蘇長歌竟然連半點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留給他們,直接獨裁!

    然而,他們雖然很想負氣離去,但太學院乃朝廷育才、選官之地,這份門生故吏的人脈,讓他們舍不得就這樣離開。

    心念至此。

    眾人看向被人攙扶起來的嚴院長。

    希望他能站出來做主。

    但可惜,嚴院長摔了這一跤,已經從瘋癲中恢復過來,并且看清了現實。

    明白蘇長歌如今已經成氣候,僅憑自己一人,道理上爭不過,論權勢耍無賴掀桌子,也不是他的對手,被完全碾壓。

    這種情況下。

    必須要去尋找外力聯合一起對付他。

    對此,嚴院長已經有了人選。

    隨即他冷冷的看向蘇長歌,出言道:“蘇長歌,你擅自改動圣制。”

    “違逆先王之法,枉顧師生之情,必然得不到人心擁護,像你這種少正卯般奸佞小人,老夫絕不會讓你肆意歪曲圣道!”

    說完之后。

    嚴院長就在身邊人的攙扶下離去。

    見狀,夫子和教習一臉頹色。

    只當院長這是心有不甘,但又拿蘇長歌沒辦法,這才放下狠話。

    而外面的學子則是一片歡呼聲。

    給夫子打分,千古未有。

    從今以后不再是夫子挑選他們,他們也可以評定夫子的學問品性。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蘇長歌對教務的改制多,但對教學的改制更多,比如強身健體的早操,理論結合實際去做社會實踐報告,還有增設各種經世致用的學科。

    總而言之。

    全往能臣干吏的方向培養。

    詩詞文學上的也有,但并不是主要科目,算是陶冶情操之用。

    嚴院長離開了太學院后。

    沒有回府。

    而是往太子府上跑。

    他此舉當然不是挑撥太子和蘇長歌關系,而是找衍圣公孔興儒。

    縱觀整個儒道學派,天地大儒不出手的情況下,在身份、地位、道理上,如今也只有孔興儒能壓過蘇長歌已有。

    孔興儒有文圣法統在。

    手握圣言解釋權。

    蘇長歌就算再巧舌如簧,言偽而辯,也比不過正統傳承的衍圣公。

    很快,嚴院長來到太子府上。

    在下人通稟后。

    嚴院長一路來到太孫趙炆住的小院,孔興儒正坐在石墩上等他。

    “嚴儒突然到訪,可是有事。”

    孔興儒客氣的說道。

    之前嚴院長也找過他數次,都是想讓他幫著對付蘇長歌,但都被他拒絕。

    雖然上次一事,他對蘇長歌歪曲圣言本意很氣,但兩人井水不犯河水,而且對方又立大功,他也就沒去找麻煩。

    而且也找不到麻煩。

    文壇找麻煩。

    一般都是指責別人言行、品性、文章的不妥之處。

    但前兩個需要當面找證據。

    否則容易反受其咎。

    文章最好找,曲解其意就行。

    還是實錘。

    但偏偏這蘇長歌,口口聲聲說著書心學,可到現在還沒著完發書。

    正是這樣,孔興儒雖然想對付蘇長歌,但一直沒合適機會,漸漸的心思也就淡了,反正對方也沒宣揚他那歪曲后的圣意。

    而此時,聽到孔興儒發問。

    嚴院長嘆了口氣。

    “衍圣公,未曾想吾儒道中竟出了個少正卯,擅改圣制,歪曲先王之義。”

    嚴院長開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聞言,孔興儒一怔。

    文圣誅少正卯的事他當然知道。

    而且還知道是禮圣編造的。

    因為先祖一直都排斥不教而誅,怎么可能不分青紅皂白對少正卯動手?

    但這事孔家一直都沒有澄清,并非怕對禮圣有影響,而是這件事對孔家有利,道理說不過的時候誰不想掀桌子?

    少正卯就是掀桌子的借口。

    不需要理由。

    只要我覺得你不對勁,心懷險惡,就可以揮動屠刀解決你。

    直接從現實層面抹殺對手。

    至于違背先祖之意。

    先祖想來也不希望他血脈沒落,受人欺辱,肯定會諒解他們的。

    而且孔家傳承千年,到現在為止也沒用過幾次君子之誅。

    畢竟動不動就掀桌子。

    誰還跟你玩?

    言歸正傳。

    現在嚴儒突然跟自己談少正卯。

    一瞬間,孔興儒腦海中就浮現出一道年輕挺拔,帥氣俊俏的身影。

    “嚴儒說的可是蘇長歌?”

    孔興儒試探的問道。

    “正是此子!”

    嚴院長聲音不自覺拔高了幾個度。

    “咳咳嚴儒此言過了。”

    “吾以為蘇狀元雖然乖僻狂妄了些,但還不至于說成是少正卯。”

    孔興儒干笑兩聲,只當是理學心學之間的沖突,不愿摻和到其中,同時給旁邊趙炆一個眼神,讓他將婢女太監全趕走。

    免得嚴院長再說些不合時宜的話。

    趙炆會意。

    立即照吩咐將人全趕走,并出言道。

    “正值夏日,外面炎熱。”

    “嚴儒若是不棄,不妨進屋內一邊乘涼品茗,一邊與老師交談。”

    趙炆開口。

    “多謝太孫殿下好意。”

    嚴院長拱手謝完,就隨著孔興儒一同進屋,剛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說道。

    “衍圣公有先祖之仁義,卻不知蘇長歌用心之險惡。”

    “就在剛剛,此子已經對朱圣之制出手,并言吾等法先王制度之輩,俱是卑賤之腐儒,揚言稱要法后王才能治世。”

    嚴院長開口,直接斷章取義。

    他這話只說了七成內容,把‘法先王之仁義’給去掉。

    然而失之毫厘謬以千里。

    再經過話術引導。

    整句話的含義就變成法先王的都是腐儒,法后王才能治世。

    聽到這話。

    孔興儒錯愕的瞪大眼睛。

    蘇長歌有這么蠢?

    當眾說不法先王跟自絕于儒道有什么區別?嚴直這老東西想騙我當刀使?

    正想著。

    嚴院長聲音再次響起。

    “衍圣公若是不信,可以去太學院一觀,或者等待陛下旨意。”

    “蘇長歌已經請奏陛下改制!”

    嚴院長開口,擲地有聲。

    聞言,孔興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但已然信了大半。

    一時間,心中掀起一股驚濤駭浪,不敢相信蘇長歌竟然狂妄到如此地步,才剛授封國公,就敢上奏改動太學院朱圣之制。

    正想著。

    就聽嚴院長出聲道。

    “衍圣公。”

    “蘇長歌便是當世之少正卯!”

    “此子羽翼未豐之時,蟄伏于淵,以君子之行掩飾自己,以仁義之言蒙蔽世人。”

    “可現在,他依靠欺瞞皇帝和太子殿下,牟取權勢后,就迫不及待的改朱圣之制,如此狼子野心,心懷險惡之人。”

    “再讓他權勢更進一步,將來未必不能改禮圣、亞圣、文圣之制。”

    此言一出。

    孔興儒眼中瞬間閃過異色。

    雖然嚴直有危言聳聽,逼自己和他聯手的意味在里面。

    但對蘇長歌,確實不得不防。

    畢竟此子在未得權勢之前,就敢當著自己的面歪曲圣言。

    現在權勢在握,難免不會滋生出改文圣之制,或者與孔家爭奪圣言解釋權的野心,自己必須要早做防范才行。

    想到這。

    孔興儒一臉干笑的說道。

    “嚴儒之言用意,吾已經知曉。”

    “此事吾需要考慮幾日。”

    “不過還請嚴儒放心,吾等下便會上奏陛下,絕不會坐視朱圣之制被篡改。”

    孔興儒開口,沒有給出直接答復。

    但最后一句話已經表明。

    我是站你這邊的,只是聯手打壓蘇長歌干系重大,要多考慮幾天。

    聞言,嚴院長有些遺憾。

    沒想到孔興儒的城府居然這么深。

    這種關乎家族延續的事都能忍。

    但對方都如此說,他也不好再多勸什么,只能嘆道:“衍圣公,唇亡齒寒啊。”

    說完,便起身拱手。

    “您還要教太孫殿下讀書明意,老夫就不多做打擾了。”

    聽到此話,孔興儒客氣的出聲。

    “嚴儒,我送您。”

    “這怎么好勞煩衍圣公呢。”

    “應該的。”

    兩人就這么半推半就的離開房間。

    將這一切收在眼底的趙炆沒有說話,更沒有打算將這事說給父王的意思。

    不管孔興儒怎么樣,他都是衍圣公,太孫太傅,肯定站自己這邊,而那蘇長歌,一直根本沒把自己放眼里。

    萬一他日后扶持趙恒呢?

    自己現在出賣老師去幫他,豈不是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此時。

    孔興儒和嚴院長也走到門口。

    兩人行禮后剛要告別。

    突兀間。

    一道人影急匆匆往府內跑去,守門的侍衛沒有阻攔,顯然認識此人。

    “發生什么事了?”

    兩人瞥了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書房內,正在處理政務的太子,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太子殿下。”

    “陛下有急事召您入宮!”

    聲音急促。

    太子立即回過神來,壓下諸多念頭,沉聲道:“進來。”

    下一刻,房門被推開又被闔上。

    一個男人恭敬的站在對面。

    “父皇突然召我入宮,是有何急事?”

    太子出聲問道。

    “殿下,江南出大事了!”

    男人急切的說道:“那頭蛟龍撞毀堤壩,導致山洪爆發,淹沒無數良田!”

    “什么?!”

    “百姓情況現在怎么樣?”

    聞言,太子猛地起身,滿臉震驚之色,但還是第一時間詢問百姓情況。

    “百姓死傷還在估算。”

    “但此前景陽湖就撤離了一大批百姓,受災人數應該只有幾千人。”

    男人不確定的說道。

    畢竟蛟龍入江。

    景陽湖洪水泛濫不算什么。

    就怕蛟龍入江走水,把江壩給摧毀,到時數郡被淹,幾十萬百姓要受災。

    而此時,聽到只有幾千人受災。

    太子松了口氣。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然后皺眉道。

    “朝廷不是派人過去找蛟龍談判,而且還說蛟龍已經答應不鬧事了嗎?”

    “蛟龍乃是妖類,狡詐多端,背信棄義再正常不過。”

    男人恨聲說道。

    “嗯。”

    聞言,太子心中有些起疑。

    但并未繼續深究下去。

    畢竟當務之急是趕緊想辦法,別讓蛟龍撞毀江壩,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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