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圓對「老大」二字沒什麼感覺，反而是隨口發問，「為什麼要退出？」

  「結婚生子這些事，我都已經耽誤了，現在只想沖至高。」

  她還是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什麼話都敢說，這麼多年的磨鍊，並沒有造成多少影響。

  不過她的年紀確實不算小了，比紫玖仙還要大一些，現在已經七十多了。

  擱在藍星，都是徐娘半老的年紀了，在帝國，這種年紀都沒孩子的，那就更少了。

  清弧又提示她一句，「還要經歷打打殺殺，說不準什麼時候人就沒了。」

  「那就沒了唄，」圓圓回答得非常隨意，「我不喜歡那種一眼看得到頭的人生。」

  「那行吧，」清弧抬頭沖花蠍子招一招手，「你帶她去見老大，我還要觀察分櫱。」

  她種植的靈谷還沒有豐收過，最多也只是稀疏結出幾顆，不過已經相當接近成功了。

  圓圓跟清弧接觸還有點壓力，畢竟當年見第一面的時候，至高的氣場就壓迫感十足。

  但是對上花蠍子這種A級，壓力就小多了，「這個別院，你們是才買到的吧？」

  她算天鉤的半個土著，對別院的來歷很清楚。

  「這個我沒問，」花蠍子隨口回答，「是營養劑大人安排的。」

  「大人……營養劑？」圓圓琢磨一下，然後點點頭，「綽號，很正常，團隊裡至高多嗎？」

  花蠍子側頭看她一眼，「營養劑大人是至高之上。」

  「至高……之上？」圓圓輕聲嘟囔一句，沒有再說話了。

  過了一分多鐘，她才又問一句，「那麼，這位大人和冉冰巒……誰做主？」

  「大家可以各抒己見，」花蠍子隨口回答，「不過老大只有一個。」

  這句話是徹底震撼到圓圓了，以至於她再見到曲澗磊的時候，都有點緊張。

  兩人原本都是A級，冉冰巒進階時間還晚於她。

  對方是在她眼皮底下衝擊的至高，雖然雷劫很震撼，但她還能跟對方坦然相處。

  然而眼下，連至高之上都要認他為老大，就算她的性格再大條，也不敢輕易造次了。

  曲澗磊見到圓圓，也是有點恍惚，昔日的小不點兒，身上也帶了些歲月的痕跡。

  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見……有沒有私下罵過我？」

  圓圓見他沒什麼氣場，暗暗鬆了口氣，而且話也好接茬，「當然罵過，我太冤枉了！」

  「但是後來也想明白了，這就是命運，該遭遇的肯定躲不掉。」

  「而且現在的狀況，我也非常期待，人活一世，一定要讓生命足夠精彩，難道不是嗎？」

  曲澗磊笑著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先跟著花蠍子學習一些團隊的技巧……」

  「衝擊至高的事，不用著急，熟悉了團隊的理念，我會給你相應的功法。」

  圓圓並不懷疑冉冰巒的能力，她此前就親眼目睹過。

  這麼多年下來，她也深刻理解了，渡雷劫的意義有多麼重大，怪不得帝國一直不放過她。

  但是說到自家修煉的功法，她還是明顯遲疑了一下，然後才回答道。

  「我也收集到了一些功法，感覺也是相對成熟，你幫我看一看？」

  「不用了，」一道意念自天而降，「你那些東西沒什麼意思，學老大的功法就好。」

  「啊？」圓圓頓時愕然，她左右看一看，然後疑惑地看向曲澗磊，「這是？」

  「通過精神力交流的，」曲澗磊隨口回答，「以後你也會學習到。」

  圓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她眼中的迷茫說明，她暫時有點無法消化這個消息。

  不過她更在意的是，「這位前輩，就這麼否定了我的功法？」

  那道神識繼續波動，「你的功法是我給的，裡面有些地方需要改動。」

  「咦？」圓圓更加吃驚了，「前輩你可能弄錯了，我的功法是祖上傳下來的。」

  「是你搞錯了，借她的手而已，」那道神識很肯定地表示，「我給出去的，能不清楚？」

  圓圓聞言默然，過了好一陣才發問，「敢問前輩怎麼稱呼？」

  「我是營養劑，反正老大能給你功法，也是你的造化，放心修煉就是了！」

  圓圓聽得悚然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多謝前輩栽培。」

  自己曾經被一個至高之上看重？這一刻，她還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不過很顯然，對方沒有必要欺騙自己，這個消息絕對是真實的！

  一時間她有點恍惚，如果不是決定加入這個團隊，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得知真相。

  沒準……是永遠吧？

  直到花蠍子帶她出來，她都有點感覺像在夢中。

  「這位姐姐，咱們這個團隊，有多少至高大人？」

  「七八個吧，」花蠍子含糊地回答，「慢慢你就知道了，我先帶你去製作識別證。」

  搞明白識別證的用途之後，圓圓再次被震驚到了。

  「避免受到己方的術法誤傷……這個這個，我沒有聽錯吧？」

  她並沒有意識到，這只是一個小小的驚喜，接下來，會有更多顛覆她認知的信息……

  又過了十天，樂園星那邊傳來了消息。

  四當家和幽幽一致同意，回歸大部隊，已經在著手準備移交工作。

  其實他倆的選擇一點都不奇怪，自從本特利成功衝上至高，就註定了是這種結果。

  不管兩人是不是更嚮往平靜的生活，能活三百歲，誰會只甘心活一百五十歲？

  至於說兇險……老本一大把年紀了，尚且能夠進階成功，自己不嘗試一下，又怎麼甘心？

  正好曲澗磊等人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決定去會一會瑪歌至高。

  穆光是一定要去的，曲澗磊擅長識別法器，自然也要去。

  至高之上的話……營養劑和賈老太都表示想去見識一下。

  正經是偏執狂正跟沐雨琢磨祭煉銀梭，又在熟悉控制分身，有點不克抽身。

  除此之外，又帶上了香雪這個A級。

  穆光希望她多漲點見識，而且雲霧山旅遊區是她一手經營起來的，移交時也許需要在場。

  約定會面的地點是鐵木星，跟輕紗星並稱天狼星域兩大星。

  輕紗星的空間豁口早已經閉合，留下的研究團隊也不多了。

  關鍵是長期沒有找到那艘星艦背後的勢力，不可能一直嚴查，目前反而放鬆了許多。

  團隊在鐵木星上也設置得有多處傳送陣盤，眾人輕鬆抵達。

  陣盤還是以前的版本，在接下來的時間，穆光去聯繫瑪歌，其他人則是負責更新版本。

  三天之後，穆光終於成功地見到了瑪歌——都是老江湖，自我保護的意識不會差。

  不過穆光是帶著女兒來的，誠意顯然不需要懷疑。

  瑪歌雖然被人視為俗人，但是眼光很不俗，居然盯上了對方二人身上的識別證。

  「你們帶的這是什麼東西？感覺有點說法。」

  「是我們團隊的證明，」穆光取下識別證遞過去，「不是監控設備，你能看出門道嗎？」

  瑪歌還真的接過去，仔細翻看了一番，才又遞了回去。

  他眼中有著明顯的狐疑，「這東西很不俗，感覺有神文系的思路在裡面，我說的對嗎？」

  「當然，」穆光笑一笑，對方終究是積年至高，有這樣的眼力也不奇怪。

  瑪歌思索一下發問，「既然答應庇護我，應該我也有份吧？」

  穆光知道這傢伙是在試探——反正是可以隨手丟掉的東西，風險很小。

  但他很乾脆地搖搖頭，「抱歉了，這是為團隊戰鬥的成員才有資格佩戴。」

  瑪歌對這個答案並不奇怪，識別證明顯還有其他用途，這一點瞞不過他。

  對方如果真的很乾脆答應下來，他反而會懷疑，裡面是不是有隱患。

  目前交易尚未達成，穆光居然毫不猶豫地拒絕，絲毫不考慮可能造成的影響……

  這說明對方將底線把握得很好，也證明對於法器沒有必得之心。

  瑪歌喜歡跟這樣人打交道，大家都有分寸，相互算計的可能就小了很多。

  「你們的團隊……有稱呼嗎？」

  「不方便跟你說，」穆光繼續搖頭，「等你見到至高之上，可以嘗試問他們。」

  「他們？」瑪歌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不止一個嗎？」

  穆光還是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反問了一句，「對你來說，這不是好消息嗎？」

  瑪歌默然，如果不止一個至高之上，自己是想跑都不可能了。

  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選擇信任穆光了，「他們……來了嗎？」

  穆光點點頭，「已經到了，你看什麼時候方便，前去拜會一下。」

  肯定需要瑪歌上門拜訪，這一點毫無疑問。

  瑪歌只遲疑了半秒鐘左右，就很乾脆地點頭，「今天就可以……晚上？」

  「沒問題，」穆光點點頭，「對了，如果你有其他法器，最好見機行事。」

  「團隊的實力，遠超你的想像。」

  瑪歌聞言苦笑一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經贖罪了三十年，哪還有那麼多家底？」

  「隨便你吧，」穆光也不多解釋，「這只是一個友善的建議，不是強迫。」

  「這個我當然知道，」瑪歌微微一笑，「你說的話，我絕對不會懷疑。」

  這話到底可信度有多少，只有他自己心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