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射炮只亮了那麼一下，就沉寂了。

  緊接著，大頭蝴蝶轉動了一下，「是護衛隊，擊落了一顆近地衛星。」

  曲澗磊對此也見怪不怪了，封地法所能保護的範圍，可不僅僅是地表。

  封地所對應的天空，也在律法的保護範圍之內。

  不過律法對天空的最高限度，沒有明確規定——每顆星球的具體條件並不是一樣的。

  大致來說，只要沒有超出大氣層，封地覺得路過的衛星威脅到了自家，就可以發起攻擊。

  簡而言之，就是封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通過自主判斷，來決定是否攻擊對方。

  只是在一般情況下，如果封地不想跟官府搞得關係太僵，通常會忽略某些窺探行為。

  但是該貴族比較強勢，或者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攻擊路過的衛星也很正常。

  經過上次大戰之後，古斯丁家族已經擊落了三十餘顆路過的衛星。

  這種行為，搞得官府都來抗議了，說擊落了多顆有用的衛星。

  但是封地的護衛們很明確地回答：衛星距離我們太近了，而且做了針對性的窺探。

  反正現在古斯丁家族剛完成了一場輝煌的勝利，護衛們心氣兒都足得很。

  官府也沒了脾氣，據說還特地調整了某些衛星的高度和角度。

  曲澗磊就有點好奇，「不可能還是官方的衛星吧？」

  「來路不明的，」大頭蝴蝶很隨意地回答，「這必然會被擊落。」

  以帝國的科技水平，衛星不需要一定從地面發射，星艦都可以從太空深處發射過來。

  所以出現來路不明的衛星很正常，通常不會是善意的，護衛們出手擊落並不意外。

  最近一段時間，這種三無衛星也確實頻頻出現在封地上空。

  但是曲澗磊知道，這種衛星的來路瞞不過小湖，「誰家發射的？」

  「還能是誰家？」大頭蝴蝶轉動著身子，無奈地回答，「軍方唄。」

  這是近期不知名衛星來源的大頭，小部分是來自各種勢力。

  然而這也沒辦法較真，軍方關注古斯丁家的租客，是出於維護秩序的考慮。

  能適當地遮掩一下來路，已經是看在封地法的面子上，給了古斯丁家該有的敬意了。

  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低聲嘀咕一句，「軍方最近……試探得勤了點。」

  「你說會不會是神文會或者什麼組織，借軍方的衛星來觀察？」

  這種情況其實不少見，甚至有些雜牌的商業組織，都曾經派出了衛星來觀察。

  古斯丁家在擊落這些衛星後，還會通過相關渠道，對那些組織發出警告。

  結果對方通常會辯解，說目前有什麼勘測任務……

  對於各個星球來說，出於各種需求的勘測活動，實在太多了，根本都沒辦法認真核實。

  反正主打的就是一個「死無對證」。

  大頭蝴蝶轉動一下，「戰陣對軍方的吸引力很強，還是不要低估的好。」

  曲澗磊聞言笑一笑，「無所謂了，反正咱們暴露的就只有戰陣。」

  最近的一戰，他對這一點非常滿意。

  雖然己方團隊展現出了極為強悍的戰力，戰陣的表現非常驚艷，但耀眼的只有戰陣。

  這一戰確實令很多人眼前一亮，也會引發一些覬覦，可拿得出手的只是戰鬥配合。

  戰陣這東西說起來很管用，也能有效地提升軍方戰力，但是軍方並不是只玩個體配合。

  軍隊是一個整體，星際大航海時期，軍隊的主要戰力，還是星艦等高科技武器。

  這種戰爭機器可以工業化生產，不像覺醒者，天然受到數量的制約。

  而且要比威力的話，殲星艦來一炮，應該不比至高之上的一擊差。

  所以覺醒者的戰陣配合，軍方肯定也在意，但要說必得之心，那就未必了。

  可以佐證的是，曲澗磊第一次遭遇五行戰陣，並不是在軍方，而是被覺醒者偷襲。

  由此可見，研究戰陣的勢力並不算少，但是軍方反而落在了後面。

  他們真要跟各個勢力強行討要戰陣成果的話，誰又敢不給？

  就算白要不合適，花錢買總沒問題吧？軍方又不差錢。

  反正這種莫名其妙的衛星最近有點多，曲澗磊倒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主要是團隊沒有暴露出別的強項，又有大背景和封地法做依託，潛在的危險並不大。

  真要暴露出其他強項，又被人對號入座的話，以團隊以往的戰力，就算封地法都保不住。

  營養劑提出加入團隊後，曲澗磊找大家談論了這個問題。

  不過團隊成員表現得……就都有點奇怪，表示老大你做主就好。

  曲澗磊一時間也沒轍了，索性表示，那這個問題先擱置吧。

  不是要和稀泥，而是團隊成員之間想要產生足夠的信任，那必須要經歷一段時間磨合。

  曲澗磊團隊的成員相對特殊，大多數人都是生活所迫，才選擇了跟隨他一起亡命天涯。

  營養劑跟大家有過一些不錯的合作，現在想加入團隊，那再經歷點事情就可以了。

  一轉眼，他們扣留史蒂芬家的人已經半年，一直沒有人上門找茬，賠償倒是按時繳納。

  擱在以往，這種情況真的太少見了，闖出這麼大的禍來，竟然可以安然無事。

  曲澗磊一行人一開始也很警覺，一直在等事情上門，包括但不限於史蒂芬家來找事。

  久而久之，日子始終過得風平浪靜，大家也多少鬆懈了一些。

  在營養劑的境界逐漸穩定之後，本特利感覺自己也快到瓶頸了。

  他對自己衝擊至高，原本並不抱多少幻想。

  當初他在覺醒後四處流浪，畢生的夢想就是在有生之年能進階B級。

  哪怕後來遇上曲澗磊，現在都衝擊到A級了，然而歲數終究是在那裡擺著。

  雖然老大幫他推算出了衝擊至高的修煉方式，他也不認為自己一定能成功。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個道理他早就懂了。

  直到營養劑在他眼皮子底下沖階成功，老本認真考慮後，決定全力以赴衝擊至高！

  他還沒有到達最佳狀態，就提前找到了曲澗磊，表示自己想要去看看幽幽等人。

  老本這人說起來，算得上可憐人，除了團隊裡的人，他沒有任何的親人了。

  跟他關係最好的花蠍子和克萊爾，目前在身邊，還有就是幽幽和曾經的叛徒蕭莫山。

  至於小秦……那個關係就遠了點。

  本特利希望自己在沖階之前，看一下故人的狀況，然後就能放下全部雜念專心沖階。

  曲澗磊他們出來也一年多了，三處基地還都有人留守。

  這三處目前傳來的消息，是一切正常，雖然有一定的延時，但是大致應該沒啥問題。

  老本就是想去看一看，「……我不需要跟他們見面，遠遠地看兩眼就好。」

  「……千萬別立FLAG！」曲澗磊打斷了他的話，「你一個人去有點危險，帶個至高吧。」

  在他看來，老本平時表現得異常冷血，可這時候還能惦記戰友的安危，也是真情流露。

  說實在的，亡命徒做久了，內心柔弱的地方真的不多了，這種溫情值得鼓勵。

  然而，他們雖然有六個至高，但是考慮到清源星還可能遇到事情，可供的選擇並不多。

  無非就是偏執狂和清弧二選一，他倆離開一個，還能湊齊至高級別的五行戰陣。

  曲澗磊原本希望偏執狂能應承下來，但是這傢伙說要幫他「處理雜務」。

  曲澗磊高度懷疑，他是捨不得跟沐雨分開——或者是學妹捨不得學長。

  不管怎麼說，一群亡命徒里，居然能出來這麼一對同命鴛鴦，也算是夠奇葩的。

  尤其是這倆的年紀加起來，都超過七百歲了。

  總算是清弧好說話，表示既然朝雲前輩不方便，那我就跟著走一趟好了。

  兩人離開後的第十天中午，距離古斯丁封地三千多公里遠處，忽然出現了大批的戰艦。

  遠遠看去，應該是軍方的艦隊，而且是兩艘營級戰艦，帶著六艘連級艦和諸多小型艦。

  除了戰艦匯集，還有槍炮聲傳來，雖然是零零星星的，但肯定是爆發了戰鬥。

  再後來，軍方又有一艘團級戰艦趕到，徹底控制了局面。

  這個響動挺大的，連曲澗磊等人都第一時間感知到了。

  他們都不是八卦的人，平常也沒多少興趣看熱鬧，但是這種事情，不可能不關注。

  大頭蝴蝶的反應不算慢，它轉動了兩下，查到了方位。

  「是西塞羅侯爵的封地範圍，不過目前信息不完整，不能確定發生了什麼。」

  曲澗磊皺一皺眉，「確認一下，攻擊他們的，是軍方序列的星艦吧？」

  大頭蝴蝶很乾脆地回答，「就是清源軍區的戰艦……處於戰時警戒狀態，入侵難度大。」

  並非無法入侵，只是難度比較大，容易被人發現蛛絲馬跡。

  「謹慎一點吧，」曲澗磊沉吟著表示，「儘量從側面打聽消息，但是不要放棄。」

  今天這事兒，怎麼看都不地道，軍方主動攻打貴族封地……這是要變天了嗎？

  人影一閃，營養劑也來到了他身邊，看著遠方低聲嘀咕。

  「這麼大的陣仗，難道是……在捉拿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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