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波浪式炒作（一更賀萌主碧云軒）
曲澗磊是通過本特利的口，得知自己的稿件被剽竊的。
說句實話，他對這事并不是很在意，也許……是在藍星聽說過太多類似的丑陋？
不過說到底，是這篇文章寫得太容易了，他只是藍星思路的總結者，不是原創者。
既然不是絞盡腦汁的創作，氣性就沒有那么大。
如果他對此耿耿于懷的話，總覺得……豈不是剽竊者罵剽竊者剽竊？
正經是以這個為幌子，以后徹底推掉代星妍的約稿，反而還能顯得自己委屈，多好？
但是看到本特利和花蝎子都是一臉的義憤填膺，他覺得自己也不該脫離群眾。
那就……表現得憤怒一點好了。
然而，現在聽到代星妍的話，他忍不住回答。
“什么怎么辦，等著就好了，他們還能在中心城待一輩子？”
“等著？”代星妍有點奇怪，這么有耐心的嗎？
難得的是，本特利也沒有毛糙，而是問了一句，“他倆去了中心城哪里？”
代星妍回答道，“維修師總部……可能假借公事逃跑了。”
“那等著就好了，”本特利點點頭，也沒有再多說。
花蝎子天性偏謹慎，聞言點點頭，“嗯，我同意。”
第二天，代星妍又來了，“田中義派人來談了，愿意支付五萬銀元賠罪。”
一開口就是這種數額，聽起來是不低了。
但是只要有心，隨便打聽一下就能知道，天工支付了最少八萬銀元來跟他倆和解。
甚至還有傳言說十萬，甚或者二十萬的。
然而這還不是重點，重點在于，這倆先跑了，不答應前置條件，這就沒誠心。
還有一點很惡心人，跑了這久了，卡著最后的時限來談賠償！
所以三人聽完這話之后，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
最后是還是花蝎子出聲了，“你覺得這價格……還有必要談嗎？”
“沒必要談，”代星妍很干脆地表示，“沒見過這么欺負人的。”
花蝎子饒有興致地發問，“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議沒有？”
“田中義在太都有家族，”代星妍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你們有興趣嗎？”
本特利點點頭，“做得這么過分，殃及家人也正常。”
花蝎子有不同意見，“還是再等一等吧，這時候對付他家人，他倆在太都歪嘴怎么辦？”
“咱們倒不是怕他歪嘴，但是何必把簡單事情搞得那么復雜？那樣會有點麻煩。”
“這話在理，”代星妍雖然很希望他們跟田中義打起來，但還是做出一個公允的評價。
她也是有家族的，所以贊同這個觀點，“他倆能力最強，影響力最大……”
“不先把他倆搞掉，殺別人只會增強仇恨。”
“哪里有那么復雜？”曲澗磊不以為意地笑一笑，“殺兩個他的鐵桿下屬就行了。”
“這個法子好，”代星妍的眼睛一亮，“下屬不是家人，疼歸疼，沒那么疼。”
不過遲疑一下，她又發話，“可是那老家伙……在太都勢力很強，鐵桿太多了。”
本特利的反應很快，“殺最鐵的，或者級別最高的！”
“這個……還真不好選，”代星妍皺一皺眉頭，“誰跟他最鐵，老家伙自己都未必明白。”
身在高位的時候，誰最值得信任，這問題……就根本無解。
“這個好辦，”曲澗磊干脆地發話，然后說出一番話來。
聽他說完之后，代星妍的眼睛一亮，“這個法子好……殺人的事，交給我了！”
本特利聞言眼睛一亮，“你請到了改造戰士？”
“請了三個，”代星妍不無自得地回答，“我已經說了，這種零碎小事交給我！”
殺人當然不算零碎小事，尤其是殺那些有影響的維修師。
但是代星妍自認，她來做這個事要方便很多，畢竟她家是太都的，找人配合比較容易。
果不其然，本特利就很干脆地點頭，“好的，省下我們趕路了。”
代星妍笑一笑，心說終極戰士果然有做派，連趕路都嫌麻煩。
過得兩日，太都城突然有了傳言：維修師總會的田中義會長惹人了，可能回不來了！
這個傳言一開始沒人重視，很快地，傳言就出現了變種。
說是變種，其實是真相——又不是病毒，哪里來的那么多變種？
真相是田中義的兒子田中一，剽竊了一個維修師的文章，發表到重量級期刊上了。
沒想到那個維修師背景很硬，結果就嚇得田中義父子跑路了。
這傳言其實很收斂，并沒說田中一是不問自取，更沒說事情嘎生在后京城維修師協會中。
但就算是這樣，太都的維修師們還是炸鍋了，紛紛痛斥這流言，并表示要追究來源。
有人更是明確表態：就是那么一個垃圾回收的建議，能讓田中一做出這種事？
其實看出那篇文章奧妙的維修師也有，但是無一例外選擇了裝傻。
過了幾天，就在流言逐漸平息下去的時候，又有新的傳言產生。
這一次，傳言就非常細致了，時間地點什么的都有，甚至點出了是在代星妍的辦公室里。
這個消息再次引爆了維修師的圈子，因為講述得過于詳細，有些維修師甚至去求證。
在他們看來，代家也算是太都人，遺憾的是，代家給出的回答是：此事屬實！
這樣一來，有些維修師偃旗息鼓了，有些維修師卻開始指責代家，說他們是太都叛徒。
也有少量維修師，開始譴責剽竊行為——某些醉心技術的人，眼里真的揉不得沙子。
就在分化越來越明顯的時候，又有新的勁爆消息傳出。
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田中義父子在沒命地托人，想要跟稿件原主人化解糾紛。
據說開價已經超過了二十萬銀元，但依舊被拒絕。
“你們知道嗎？稿件被竊取的那位，認識好些改造戰士……”
“當初后京的天工維修廠得罪了他，死了好幾個改造戰士，又花二十萬才被放過！”
于是又有人去天工維修廠在太都的分號，想要打聽情況。
不過天工的人異口同聲地表示，我們不清楚后京的事情，也不想去打聽。
曲澗磊在藍星的時候，并沒有研究過如何炒作，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那幾點要素，網上隨便都看得到，他宅歸宅，可并沒有跟時代脫節。
這一波又一波的消息更新和轟炸，他真的是信手拈來。
但是對于廢土人來說，這操作就太罕見了，消息一點一點放出，足以讓人印象深刻。
當事件發展到足夠勁爆的時候，有太都的維修師專程趕到后京，想要了解真相。
不過也有維修師非常堅定地支持田中義父子，破口大罵后京人卑鄙。
就在某一個雨夜，有四個跳得最歡的維修師，被人殺死了。
他們喪命的地方，性質不盡相同，死亡的方式也不一樣。
有在路上遭遇搶劫被殺的，也有人在工廠中值班，被遠程狙殺。
最離譜的，是一個a級維修師，活生生地溺死在了自家的浴缸里。
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此人的住宅，是在太都的富人區。
a級維修師不差錢，這位是格外的不差錢，因為家里條件很好。
他的業務能力在a級維修師中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說名不副實。
有傳言說，他是搭上了田中義的門路，才得以通過a級維修師的考核。
他一向跟田中義會長走得很近，更在意交際而不是維修工作。
所以針對這一波一波的傳言，他是跳騰得最歡的，一馬當先沖鋒在前。
第二天，消息傳開，四個支持田中義父子的維修師死于非命。
消息很快引爆了整個維修師圈子，驚駭之后，所有的維修師都震怒了。
他們一起向官方施壓，要求迅速找出兇手。
這時候，維修師們沒有了陣營之分，有的只是對兇手的同仇敵愾！
身為吃技術飯的工種，他們受人尊重遠離是非，更遠離廝殺。
這次四名同僚死于非命，不爭的話，以后誰還敢再做維修師？
種種跡象表明，這四人被殺，應該是惡了后京的人，起因非常明確。
代家在太都根深蒂固，倒是沒有維修師直接堵住門，但是歪嘴的人并不少。
有死者家屬在代家門口哭天搶地，大聲咒罵，被代家的護衛連打帶踢地攆走了。
代家還真就有這么蠻橫，在太都不合適當街殺人，但是打走冒犯者就不算什么了。
太都官方對此也沒法表態，只能中規中矩地問詢代家。
但是代家表示，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
代星妍的嫌疑最重？抱歉，她一直在后京，好像已經半年多沒回家了。
嚴查兇手的呼聲越來越高，但是太都官方表示：暫時沒有什么眉目。
不過種種跡象表明，行兇的人中，最少有一個改造戰士——兇手可能來自上面。
可依舊有人提議，可以要后京配合調查，看看那幾天里，特里和簡壘在做什么。
然而這時候，終于有人提出了異議：田中義父子，是不是該對此事表個態？
提議的這位也是維修師，平時跟田中義走得不是很近。
（第一更，賀萌主碧云軒王者”。）——————
第138章此消彼長（二更賀萌主梅仁歆）
這位維修師的提議，引起了一部分維修師的不滿：這跟田中義會長有什么關系？
有人故意抹黑會長，甚至傳播惡毒的流言，那不就是針對太都維修師協會去的？
這時候不全力以赴緝拿兇手，反而要讓會長站出來發生，你的用心何其惡毒？
這位很坦然地表示：我也很想盡快抓到兇手，但是不把事情調查清楚，該如何下手？
反正田中義出面做個聲明，這總不礙事的吧？
他的回答，也引起了相當一部分維修師的共鳴。
絕大多數維修師義憤填膺，并不是盲目支持協會的會長，而是感覺人身安全受到了影響。
田中義的支持者不少，但是跟他若即若離的維修師才是主流。
其實有些人心里還懷著怨懟：你特么自己惹出來的事，要我們給你背鍋？
能端了維修師飯碗的人，大多腦子都不笨，這件事里面的不正常，不止一個人想到了。
而且田中義父子的做事風格，很多人也心知肚明。
此前沒有人提起，大家就只能隨大流，先追求自身的安全，也算是正治正確。
但是現在有人針鋒相對地提出來了，附和者也就越來越多。
于是太都官方響應大家的要求，通過中心城的維修師總部，聯系到了田中義。
田中義會長斷然否認了傳言，表明兒子能發表高水平稿件，純粹是實力使然。
面對多名維修師遇到殺害一事，他表示出了極大的憤慨。
他希望，官方能高度重視維修師的安全問題——后勤問題關系到整個天字區的穩定！
他的回答，讓提議的那位維修師不滿了：既然如此，會長為什么不回來跟代星妍對質？
或者會長你介紹一下，在中心城有什么事情，以至于遲遲不肯回來？
我的事情，是你能打聽的？田中義不屑地回答：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反正他的表態，又給支持者打了一針強心劑。
有人站出來，指責提問的那名維修師用心不良！
明明是應該一致對外的時候，你卻為了不可見人的目的，人為在維修師圈子里制造對立！
提問的人不屑地反駁，我這么做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要一味地跪舔某個不在的會長。
他當然也有私心，但是受代家的委托只是原因之一，他是真心為維修師圈子考慮的！
當天晚上，站出來指責的這位在開車時，車輛猛地火暴火乍，整個人被大面積燒傷。
搶救了一晚上，天亮時不治身亡。
這一下，支持田中義的陣營再度縮小，幾乎沒有人站出來公然發聲了。
此消彼長之下，質疑田中義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人呼吁會長回來公然對質。
然而，田中義哪里敢回去？他非常肯定，五名維修師的死，就是對方公然的報復。
對于那些人的死，要說他一點不心疼，那也是假的，畢竟都算是他的鐵桿支持者。
但是現在他自身的處境都很危險，根本顧不得心疼這些嘍啰了。
而且，看對方拒絕談論賠償，他心里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自己把人得罪死了！
現在根本都不是兒子的死活問題了，他相信如果自己回去，大概率也會被對方干掉。
所以目前他最大的目標，就是如何能賴在中心城不走。
僅僅在中心城還不夠，他必須賴在維修師總部，稍微偏遠的地方都不行！
田中義離開時，在太都留下了暗子，很清楚那五個維修師都是怎么死的。
種種跡象顯示，殺害維修師的兇手中，最少有兩名改造戰士。
他是怎么推算出來的，這個沒必要細說，但肯定不會錯。
然而想要一直賴在維修師總部，難度也很大。
田中義在總部的地位不算低，畢竟是天字區維修師協會的一號人物。
很多出身中心城的人，在總部的位置還不如他高。
然而道理是這樣，他終究是來自聚居區的“鄉下人”。
有中心城身份的人看他，有一種若有若無的俯視感。
他在總部暫住個十來八天沒問題，久了的話，自然會有人冒出怪話。
他這次前來，是總部有一些事情要跟他商量，大概三天時間就夠了。
可是他沒皮沒臉一住就是十幾天，還帶上了自己的兒子，這就有點過分。
到了后來，有人忍不住陰陽怪氣地發話，“田中義會長，你這是要調到總部了？”
這么說話的人，地位還不如他，但人家是中心城土著！
到了這個時候，田中義也只能忍痛往外撒錢了——先用銀元堵住別人的嘴。
然而，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住三五個月倒不算太難，還能住一兩年不成？
所以田中義現在就是著急打問，有沒有愿意收錢，對改造戰士出手的終極戰士。
沒過幾天，有總部的高層找來了，要見田中一。
《垃圾回收中的一些思考和建議》一文，終于被總部注意到了，有人對此非常感興趣。
聽說作者田中一目前就在總部，于是就請他前去談一談這篇文章。
田中義聽說之后，肯定要陪著兒子一起前去。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田中一的應對，實在有點拉胯。
面對一個又一個的問題，他初開始還能結結巴巴說兩句，到最后就只能張口結舌了。
提問的高層也非常失望，最后忍不住耿直地發問，“這稿子是你寫的嗎？”
“是我寫的，”田中一死死咬住這一點，“只不過近期遭遇一點事情，頭腦有點亂。”
如果不被那兩個改造戰士盯上的話，他確實有時間細細消化這篇文章。
只可惜，他在前期搶著過稿，生怕對方重寫一份，也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
現在卻是想借這個機會，引得總部的人出手，幫自己處理掉那倆人。
但是提問的人根本不接這話茬，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稿件絕對不是田中一寫的！
看在天字區會長的面子上，他沒有說破，只是擺一擺手，“那你回去完善吧。”
田中義卻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契機。
他公然對外宣稱，我兒子的稿件獲得了高層認可，目前需要完善。
想完善一套理論，最合適的地方是哪里？當然是維修師總部！
這里有大量的資料，還有在各領域卓有建樹的維修師，溝通碰撞一下，沒準就有靈感了。
起碼目前，他們有理由賴在維修師總部了。
提問的那位高層聽說之后，很鄙夷地哼了一聲，但終究沒有多說什么。
沒多久，消息也傳到了代星妍的耳朵里，她再次來到城郊報信。
代會長甚至猜出，田中義是扯大旗做幌子，但有個事實客觀存在：那父子倆短期回不來。
本特利很鄙夷地表示，“還說馬上回來，臉皮怎么就這么厚呢？”
這不就不是廢土版的下周回國嗎？曲澗磊真的是見怪不怪了。
看到代會長一臉的不服氣，他忍不住出聲點她一句，“你還有別的資源可以利用的。”
代星妍聞言，忍不住愕然，“你知道我家的資源？”
“我怎么會知道？”曲澗磊搖搖頭，“我是說太都的富人區……那不也是資源？”
代星妍怔了一怔，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懂了，讓他們施加壓力對吧？”
五名維修師的死，在太都影響似乎很大，但是實際上不然。
維修師的圈子炸鍋了，可是其他人的生活，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
除了那個車輛火暴火乍，引起了社會的高度關注，其他還真沒多少人關注。
廢土人跟藍星的人不一樣，因為生存壓力太大，真沒有那么多吃瓜群眾。
不過還有一個人的死，也引起了小范圍的躁動——就是那個淹死在浴缸里的a級維修師。
躁動不是因為他是a級，而是因為……他住在富人區！
太都的富人區，匯集了天字區一半以上的富豪——有些人并不常住，但起碼要買套房產。
富人區出現非正常的命案，其實非常敏感，他們的反應并不比維修師們小。
不過同時，這也是一幫消息非常靈通的人，而且……富人也是有圈子的。
很快地，他們就知道，這是中心城的某人，對維修師協會不滿了。
甚至還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里，連代家都卷了進去。
既然事不關己，大部分人就停止了施加壓力。
倒不是沒人招惹得起代家，關鍵是，兇手是來自中心城的改造戰士，誰瘋了去招惹？
不過話又說回來，原本很安全的富豪區內，出現這種兇殺案，讓大家的感覺也很不舒服。
沒有誰喜歡不可控的情況，尤其這些富豪原本就習慣掌控局面了。
代星妍瞬間就明白了曲澗磊的意思，這樣一筆資源，不用白不用呀。
然后她就馬上去安排了。
天字區是聚居區里的老大，這里的富人到底有多大能量？一般人真想不到。
本特利也是家境殷實的中心城土著，荒字區的逃亡者，就能滅了他家滿門。
所以真不要小看這些富人的能量。
田中義在第二天，就感覺到了來自天字區富豪的壓力。
（第二更，賀萌主“梅仁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