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吃早飯。

  徐知木去廚房幫忙端碗，餐桌上柳凝清的神色一切如常，還和徐母有說有笑的討論著做飯的細節和技巧。

  仿佛昨天徐知木對她說的話，兩個人做的那些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只不過徐知木總是忍不住往她小肚子的方向看去。

  腦海里想起柳凝清方才在地窖里對他說的話。

  「其實…昨天是安全期，雖然我那一刻真的很想懷上我們的寶寶，但是…我還是想讓你這個未來的爸爸，決定我們孩子的誕生。」

  雖然，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但是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似乎又更往前了一步，大概就是要從愛情邁入親情的一步。

  「傻小子不吃飯等著餵呢？」

  徐母看到徐知木盯著柳凝清發呆的模樣，笑著說了他一句：「別看了，少看幾眼也跑不了。」

  來自老媽的調侃，還有爺爺奶奶發笑的表情，徐知木憨笑一聲。

  捧著碗喝了一口熱粥，又看了看柳凝清。

  這會，柳凝清雖然看著表情平靜，但是她的臉頰還是紅潤一片，總是避開徐知木的目光。

  畢竟還是那個容易內向又容易害羞的少女，昨天晚上的主動和大膽，還是讓她有點羞恥。

  這會，睡的迷迷湖湖的小武也起來了。

  「小武來吃早飯了，快去洗洗臉刷刷牙去。」徐母喊了一聲。

  「噢噢…」燒的熱水用完了，小武就跑去了洗浴間裡，但是剛剛去沒多久，就忽然大喊著跑了出來。

  「阿爺阿奶，伯母！不好了，咱家進司馬光了！」

  爺爺奶奶：？？？

  進什麼了？

  這家裡在山中間，平日裡進一些蜈蚣蠍子甚至是野雞之類的倒也不是多罕見。

  但是這個司馬光是什麼？

  徐知木和柳凝清也是愣了一下，司馬光不是歷史人物嗎，鬧鬼了？

  只有徐母有點若有所思的，她走過去摸了摸小武的腦袋：「你慢點說，怎麼回事？」

  小武喘了喘氣，天真的小臉上也滿滿都是震驚表情：「浴室里…浴缸，被司馬光砸了！」

  「什什麼？」徐母有點愣。

  「浴缸…被砸破了一個坑！」小武比劃著名浴缸上被砸出的道道裂痕。

  徐知木和柳凝清忽然對視了一眼，一瞬間都有點心虛的樣子。

  昨天在浴缸里，畢竟還是活動不便，手忙腳亂之中，徐知木又扒住了淋浴的開關。

  頓時有一種沉浸在熱帶雨林狩獵的狂野感。

  忘乎所以的時候，徐知木不小心打翻了旁邊洗手台上的東西，掉在浴缸的邊緣，砸出了一道裂痕。

  徐母愣了一下，小武肯定是不會騙人的，她的目光忽然看向了徐知木。

  徐知木乾咳一聲，面無表情的繼續乾飯，但是柳凝清卻是低著頭，耳根子都被染紅了。

  頓時，徐母似乎猜到了點什麼。

  這年輕人……難怪兩個人都有點感冒，怎麼搞的這麼大陣仗。

  連浴缸都砸破了……

  「沒事了小武，司馬光是歷史人物，不會來砸東西的。」

  「可是浴室的浴缸真的有裂痕了啊……」

  小武有點不明白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爺爺奶奶也是想要起身去看看。

  「咳咳。」

  徐知木吃著飯，腰間卻被柳凝清用手給擰了一下。

  好吧，自己背黑鍋的時候來了。

  「那個，昨天是我洗完澡的時候看見一隻老鼠，打老鼠的時候不小心打翻東西打破了浴缸邊緣，一會修一修就好了。」

  徐知木說著，目光看向了身邊的柳凝清。

  少女被說的面色通紅，夾起一塊排骨，直接塞進他的嘴裡了。

  這個事暫時是過去了。

  今天的事情還有很多。

  老宅收回來了，兩個老人今天準備去把東西都收拾出來。

  即便是不住過去，但是還是要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徐知木直接讓人出一個設計圖，回頭把這裡改造成一個中式庭院。

  等以後來山里避暑過冬，也別有一番滋味。

  另外，女村長這邊，徐知木也打算抽空去看看，畢竟人家幫忙了，總要去給個確切的捐款時期。

  一起出發去老宅大掃除之前。

  徐知木回到房間，柳凝清換上了以前的舊衣服。

  明明才過去一兩年，但是感覺柳凝清的身高和身材都又好了不少。

  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把柳凝清的身材勾勒的越發完美了。

  只不過徐知木現在心裡還有事，她看著正在換衣服的柳凝清，走過去忽然戳了戳她平坦的小肚子。

  「幹嘛啊…」

  柳凝清被他碰的痒痒的，尤其是他的眼神，讓她的心中總覺得羞羞的。

  「清清，你說昨天，到底會不會懷上？」

  「我都說了…是安全期。」

  柳凝清雖然這麼說著，但是心裡其實也挺糾結的，畢竟安全期也不是百分百的安全。

  萬一真的懷了……

  「那也有機率啊，你讓我聽聽……」

  徐知木彎下身子，把耳朵貼在柳凝清柔軟的小肚子上，煞有其事的準備聽一聽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當然，除了感覺到細膩的觸感之外，並沒有任何問題。

  「你傻呀，就算是有了……怎麼可能才一天就…」

  柳凝清紅著臉擰了擰他的耳朵。

  徐知木呼出一口氣：「雖然我也想過這一天，但是還是感覺有點緊張啊。」

  難怪產房門口，很多男子漢聽到自己當爹的消息，都哭的稀里嘩啦的。

  柳凝清看著他這個樣子，就像是兩個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的時候，還有和她訂婚的時候，那種激動的模樣。

  她的心中也感覺到溫馨幸福的感覺。

  「最快也要一個月之後才能測出來的好吧…」

  「一個月……」徐知木喃喃自語。

  柳凝清看他這個表情，頓時又眨了眨眼睛：「你…緊張了？」

  「你不緊張啊？」

  徐知木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真的有了，我也會好好做好一個父親的責任的。」

  現在，徐知木已經沒有經濟的壓力，現在無非是情緒還沒有來得及調整過來。

  畢竟第一次當爹，誰來都會緊張的。

  柳凝清也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她目光水潤的看著徐知木。

  「哼…那就看你表現了。」

  柳凝清的臉頰紅彤彤的，然後幫徐知木把衣服也找了出來：「你也快點換衣服啦，一會就要走了。」

  柳凝清先去了院子裡，徐知木換完了衣服，剛出門就被老媽一個眼神瞪了一下。

  門口車邊。

  徐母看著自己兒子，然後開口道：「浴缸，你是弄壞的？」

  「……是。」

  徐母的目光看了看院子裡的柳凝清，這個少女今天臉色一直紅潤潤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她這段時間身材越來越好了，圓潤了一些。

  越來越有女人的韻味了。

  雖然一方面是因為營養吃的好，但是會不會……

  「臭小子，你們這年輕人…有點情緒變動很正常，但是清清畢竟是女孩子，你還是注意點，這還是在人家家裡組，畢竟還沒有正式過門呢，你這……」

  徐母說都沒辦法說的明白。

  徐知木則是撓了撓頭，看著自己老媽，他也是開口道：「媽，我也跟你說件事，小米的事情，我昨天和清清已經說過了。」

  「你說了？」

  徐母有點吃驚，之後又忽然聯想起來破碎的浴缸，她忽然擰了徐知木的耳朵：「你這個小兔崽子！你和清清是不是昨天在浴室里打架了？」

  這個，打架的確是打了，而且打的還挺激烈的，說不定都有內傷了。

  但是看著老媽這個緊張的表情，徐知木當然沒有嘴貧，開口道：「媽你小聲點，我怎麼可能和清清打架？」

  徐母也是冷靜下來，他了解自己這個兒子。

  雖然變化很大，但是小時候當了十幾年的舔狗，從來沒有咬過人家小姑娘。

  「那，清清她知道了小米的事……她，答應了？」

  徐母沒有想到徐知木已經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今天一起做早飯的時候，雖然感覺到柳凝清有錢心事的樣子，但是並沒有太多的變化。

  「算是…也不算是，反正這兩天也不走，我等她的消息。」

  徐知木想起昨晚，也是複雜的嘆了嘆氣。

  「唉，家門不幸啊，我怎麼說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知識分子，怎麼生出來你這個小兔崽子……」

  徐母也是有點沒招，原地跺了跺腳。

  「媽，其實我還想說件事……如果，我是說如果，清清她要是懷孕了，你要……」

  「什麼！

  」

  徐知木的話沒有說完，徐母差點又驚呼出聲。

  「媽，你別激動。」

  徐知木趕緊收聲：「我都說了是如果了。」

  徐母被這一波三折的衝擊的有點雙眼發昏。

  「你這個小崽子……你到底都還有什麼沒說的？」

  「沒了沒了，就這一個了。」

  徐母深深吸了一口氣：「清清她…懷孕了？」

  這可是關乎家族的延續，情感的寄託和隔輩親的傳承啊。

  徐母一半是震驚，一半也是有點緊張和期待。

  「這個…現在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也可能還沒有，我就像提前問問你和我爸的意見。」

  徐知木實話實話，畢竟懷孕這件事可是大事，別的他可以自己做主。

  這件事還是要讓兩家人都知道的。

  徐母有點傻眼：「你現在開始問意見了？你怎麼不能把孩子抱出來的時候再來問？」

  「這不是事發突然……」

  「讓你這個臭小子注意點！現在清清畢竟還沒有真的過門呢！」

  徐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最後嘆了口氣：「我跟你爹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咱家現在已經對不起人家了，更不能造孽！如果清清懷孕了，只要清清同意，那就把孩子生下來，今年就提前把結婚也辦了！堂堂正正的把清清娶到咱家來！」

  徐母這句話說的斬釘截鐵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徐知木卻是笑了起來。

  「我也是這麼想的，媽你們能理解我就好。」

  「我們理解不理解你不是最重要的，清清這邊……唉，記得不要顧此失彼，畢竟清清是咱家現在的準兒媳婦，這是咱家應該給她的。」

  徐母拍了拍徐知木的腦袋，這個兔崽子現在長的這麼高了，拍頭都要抬起手臂才行。

  「我知道。」

  徐知木點頭。

  ……

  眾人去往了老宅，開始收拾衛生，順便換了一個新鎖，雖然老家裡動詞不值幾個錢。

  但是換鎖意味著這個宅子已經徹底改換了主人。

  柳凝清這邊剛剛準備系上圍裙，準備搬桌子搬椅子的，結果立刻就被徐母喊著了。

  「清清，你別搬東西了，小心閃著身子。」

  徐母上去趕緊幫柳凝清把桌子給重新放了下來。

  柳凝清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眨巴了一下眼睛，輕聲道：「沒事的媽，我以前經常搬東西的，不礙事。」

  「以前是以前，現在有知木在這呢，用不上你干粗活。」

  徐母心疼的拍了拍她的小手，轉頭對著徐知木喊了一聲：「你這個沒眼色的，快點過來搬東西！」

  「是！」

  徐知木這邊放下剛剛打回來的水桶，立馬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幫忙搬桌子。

  「清清，水盆你也放著吧，天冷水涼，知木不怕冷，讓知木去接水。」

  「清清啊，你別爬樓梯了小心摔著，知木不怕高，讓他去。」

  「清清你別倒垃圾了啊，都是髒東西的，知木不怕髒，讓他去倒……」

  接下來的大掃除，但凡柳凝清稍微干點活，最後全讓徐知木去幹了。

  徐知木真的一度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柳凝清也感覺出來今天有點不太對勁。

  她實在是沒有什麼活幹了，去倒著熱水給大家喝。

  大冬天的，徐知木幹活乾的渾身都是汗，臉上都是塵土，髒兮兮，可憐巴巴的蹲在角落裡總算能歇會了。

  「喝水吧。」

  柳凝清端著水杯來到徐知木面前，看著他臉上髒兮兮，還有點可憐的小表情。

  她忍不住笑了笑，從懷裡拿出手帕輕輕替他擦拭著。

  「今天…怎麼感覺媽好像對我特別關心的樣子啊…」

  徐知木喝了一口水，看著她輕聲說道：「我把你可能懷孕的事跟她說了。」

  「啊？」

  柳凝清一雙眼眸睜的大大的，整張臉唰的一下全都紅了。

  她和徐知木坐在一起，兩隻手緊張的攥在一起：「你，你怎能這麼快就說啊…」

  「不用說老媽也能大概猜出來，畢竟都是過來人了。」

  徐知木倒是覺得坦然：「現在反正我們誰也不能確定到底有沒有懷孕，總要給家裡打個預防針吧。」

  「可，可是……」柳凝清攥著自己的手指，一時間一張俏臉都糾結的皺了起來。

  「可是什麼？某些人昨天不是非要懷上小寶寶嗎？現在蔫了？」

  徐知木笑著看她，柳凝清幽幽的瞪了他一眼，咬著嘴唇：「那，那媽是怎麼說的啊？」

  「老媽說，如果真的懷上了，只要你願意，我就立馬和你結婚，讓你風風光光的嫁到我家，然後生下屬於我們的寶寶。」

  徐知木認真的說著，如果這次柳凝清真的懷孕了，等十個月之後，下一次的冬天來臨。

  自己就要當爸爸了。

  柳凝清聽到這個答桉，她的心中也感覺到暖暖的。

  山村里，對傳宗接代的思想很重，要是女生懷孕了，男方家裡一定會千方百計的讓她生下來，哪怕是不結婚也要保孩子。

  可是他們先想到的，還是自己的意見，一定要給她風風光光的婚禮娶回家。

  不給別人落一個未婚先孕的口舌。

  最重要的是，徐知木媽媽這麼說，也就代表著……現在在她的心中，自己就是最佳的兒媳婦選擇。

  「媽真是這麼說的呀……」柳凝清的聲音暖暖的，其實她也一直很緊張懷孕的事情，但是現在心裡倒是安定了一些。

  「不信我帶你一起去問她？」徐知木說著就要抓著她的手走過去。

  柳凝清嚇了一跳，紅著臉搖頭：「現在還早呢……我，我去幹活了！」

  「別！」

  徐知木開口喊了一聲：「小祖宗您還是歇著吧。」

  現在柳凝清找活，就是給自己找活干。

  ……

  老宅收拾的乾乾淨淨。

  夜晚降臨，徐知木和小武在院子裡玩遙控車，大黃在一邊追著小車，玩的不亦樂乎。

  柳凝清先洗完了澡，回到隔壁房間，徐母也正好對著她招了招手。

  「清清，今天打掃衛生沒累著吧？」

  徐母在柳凝清身上上下看了看，尤其是在她平坦的小肚上看了看。

  「不累啊，活都讓知木他幫忙幹了。」柳凝清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是有點羞澀的笑容。

  「好孩子。」

  徐母拉著她的手：「清清，媽想跟你說會話好嗎？」

  柳凝清看著她的眼神，慈祥而柔和，這是母親所獨有的溫暖。

  「嗯。」

  柳凝清或許已經猜到要說什麼了，但還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房間裡。

  兩個人坐在床邊，徐母看了眼前這個已經算是自己家半個兒媳婦的少女。

  她的心裡也都是喜歡。

  畢竟柳凝清無論是性格，外貌，還是能力，都無可挑剔。

  善良，孝順，又會疼人，下得了廚房，在公司里也把徐知木的帳單打理的井井有條……

  最重要的是，她喜歡徐知木的這份感情，不會輸給任何人。

  作為一個母親，她說不出有半分不滿意的地方。

  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心裡也越發愧疚。

  畢竟，安小米這件事已經被擺在明面上。

  更何況，除了安小米，還有一個人……

  「媽，您要說什麼，就儘管說吧，我聽著呢。」

  柳凝清看著徐母複雜的情緒，她也是聲音輕柔。

  徐母眨了一下發澀的眼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柳凝清。

  「清清，媽對不起你，有件事情我還是要親自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