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去鳳鳴宮之前，太后就收到了溫如絮出宮的消息。

    她這會兒正準備著要去龍吟宮走一趟，沒想到他們就過來了。

    三個人對面而立，神色各異。

    最后還是權墨栩先開口，“母后，歡兒回來了。”

    “……”

    太后沉默了很久，方才神色復雜的點點頭，“回來了？這一年多的時間，皇后去了哪里？”

    夏情歡正要開口，權墨栩卻搶先她一步，“被人救了，一直昏迷不醒。”

    她沒有跟他說過這些事，估計他也是猜的。

    太后震驚的看著她，“昏迷了……這么久？那……”

    她神色復雜的將視線下移，落在夏情歡平坦的腹部，凝了凝眸，“孩子呢？沒什么事吧？”

    一年多的時間，足夠一個人昏迷，也足夠生下一個孩子。

    權墨栩瞳眸驟縮，臉色驀地變了變，“母后！”

    自從他昨日見到她開始，就從來沒提過孩子的事情。因為他對于那個孩子，早已不抱有一絲一毫的幻想。從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連她自己都險些沒命了，孩子怎么可能還在？

    料到了，不敢問，似乎也沒有問的必要。

    哪怕是在他自己心口一角，那也是一道小心翼翼不敢觸碰的傷口。

    在這寂靜的近乎詭異的沉默中，突兀的笑聲突然響起。

    只是這笑，未免太過寡淡。

    “沒了。”

    夏情歡看著對面震驚不已又顯得有幾分擔憂的婦人，唇角依舊微翹著，“孩子已經沒了。”

    “歡兒，你也別太……”

    “我不難過。”

    仿佛是料到太后會說什么，所以在對方說完之前，她就率先打斷，“太后，我已經忘了。”

    太后又是一震。

    直到權墨栩將夏情歡失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她說了一遍，太后的臉色都沒恢復過來。

    夏情歡感覺得到，那兩道目光，愈發復雜的盤旋在她的臉上。

    “歡兒，委屈你了。”太后嘆了口氣，“這么長時間沒有回宮，過去的事情你也不記得了，還是讓底下人好好帶你看看皇宮里的路吧，也省的不小心在里頭走丟了。”

    “謝謝太后。”她說，“不過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太后臉色一變，權墨栩已經緩緩的從椅子上起身，拉起夏情歡的手就要離開。

    “母后，歡兒現在神志不清，朕改日再帶她過來看您。”

    當著太后的面，她也沒有過多的掙扎，順從安靜的跟著他。

    直至走到房門口，男人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腳步。

    “兒臣當年說過的話，絕對不會改變。所以母后不必再多費什么心思，哪怕讓人進了宮，也只會落得和沐優漪一樣的下場。”

    那個曾掀起一時躁動的女子，最終卻只是在嚴刑拷打的過程中郁郁而終。

    “皇上，哀家也是看皇后這么長時間沒有回來，所以才……”

    太后皺著眉試圖解釋，“畢竟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不可能一直空置著后宮。現如今皇后既然已經回來，那哀家自然也不會再干涉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