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福在德國西部，距離華沙可是很遠，所以高光一直都在思索，奧托到底怎麼做才能克服物理上的距離，做到同時搞定德倫和卡欽斯基。

但是現在，高光已經明白了。

山不就我，我可以就山。

只靠一個人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如果是一個團伙作案，不，如果是一個團隊協作，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拉曼切特，和波蘭軍方有密切而深厚的聯繫，在七年前拉曼切特的靠山倒臺之後，他的地位逐漸被卡欽斯基取代，經營的地下王國被卡欽斯基搶去了大半的地盤，人手也逐漸流失，基本上處於苦苦支撐的地步。」

奧托伸手，海蒂打開手袋，從裡面掏出了一份裝訂起來的文件遞給了奧托。

奧托隨即把文件給了高光，然後他繼續道:「在四個潛在的合作伙伴中，拉曼切特其實並非實力最雄厚的那個，因爲歐洲的大環境處於和平狀態，所以波蘭的軍方並不是很強勢，拉曼切特勉強能保住現狀都很吃力了，不出意外的話，兩到三年內他一定敗亡。」

高光接過了文件夾，沒有打開，直接對着奧托道:「那爲什麼還要選拉曼切特?」

「因爲他最需要外界的幫助來破局，否則他就死定了，還有就是拉曼切特對卡欽斯基的仇恨也是最強烈的，就算沒有日後發展的考慮，他也會願意幹掉卡欽斯基，這是和拉曼切特合作最大的優點，但是拉曼切特的缺點也很明顯，他在波蘭正界缺乏強有力的盟友和臂助，這對你以後在波蘭的佈局，還有展開業務不利。」

說完了奧托再次伸手，海蒂再次拿出一份文件夾，然後高光再次接住。

不知道爲什麼要把一次能做成的事情分成兩次，可能奧托喜歡這種所謂的嚴謹，雖然高光覺得完全沒什麼必要。

點了點第二份文件，奧托一臉深沉的道:「第二個選擇，卓夫斯基，波蘭老牌勢力的新掌舵人，和正屆有非常深厚的聯繫，和卡欽斯基有合作，但是卓夫斯基迫切需要展示自己的能力，如果能幹掉卡欽斯基，吞掉卡欽斯基的產業，他會非常樂意。」

說完了，奧托笑了笑，道:「看看資料，選一個吧。」

高光還是沒看資料，他很疑惑的道:「還有另外兩個呢?」

「他們連私人飛機都沒有，不在這次考察的範圍之內，我們需要趕時間，只好縮小備選範圍了。」

高光思索了片刻，道:「不用看資料，也不用談什麼條件，我選第一個，也就是拉曼切特。」

奧托聳肩道:「爲什麼?不看資料，不做出細緻而準確的判斷就做出決定可不是好習慣。」

高光很自信的道:「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還有更重要的，失去過才知道珍惜，拉曼切特已經是窮途末路，卓夫斯基是新人崛起，他們對我的態度不會一樣。」

奧托皺眉道:「但是卓夫斯基和正屆有非常雄厚的人脈，他可以幫你快速擴展。」

高光笑道:「只要拉曼切特能翻身，只要他能有了錢還怕沒人脈嗎。」

奧托撇了撇嘴，道:「你這個年紀不該懂這些的。」

高光一臉不以爲然的道:「基本操作，古老的東方智慧，能看懂成語背後的意思也就能明白很多事了。」

奧托吁了口氣，道:「你的判斷沒錯，拉曼切特願意飛到法蘭克福來見面，卓夫斯基可以派飛機，但他會在波蘭等我們，從兩人對待合作的重視程度上來講，拉曼切特顯然更重視甚至是急迫。」

「那就對了，還等什麼，讓拉曼切特來見我們吧。

奧托好像還要做最後的掙扎，他盯着高光道:「你都沒打開文件夾，你甚至不知道拉曼切特的做事風格，你不怕他是個毫無信譽可言的混蛋嗎?

高光笑道:「我對你有信心，我相信你既然已經提前篩選過了，在基本的問題上總不會出問題。」

奧托攤了下手，然後他對着海蒂道:「給拉曼切特打電話就說無影者願意和他展開談判，如果他有意，請以最快的時間趕到法蘭克福和我見面，過期不侯。」

海蒂點了下頭然後她拿出了一個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了，海蒂開始用高光聽不懂的語言低聲談話，看她的表情和說話的語氣，進展應該很順利。

現在可以看出來了，奧托作爲無影者這個名字的開創者，以及逐漸形成了殺手組織之後的無影者，在歐洲的影響力遠比在美國強的多，而且是強的太多。

重心在歐洲，影響力也主要在歐洲，所以奧托在這邊能夠如魚得水，幹什麼事都顯得格外輕鬆，但是有一點高光不明白，那就是奧托如何施展他的影響力。

猶豫片刻，高光還是忍不住對着奧托道:「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你在歐洲看起來做事很方便，幾乎所有事情都是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你一個電話就可以招來需要的任何人，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是如何影響原本毫無關係的那些人呢?就比如那些偷車賊，他們對你並不熟悉，可爲什麼還是肯聽你的話?」

奧托抿住了嘴，他思考了片刻，終於還是道:「好問題，一問就是無影者運轉的核心問題，好吧，我告訴你，無影者在每個國家，每個地區，都會尋找一個夠分量的人，一個地位夠高，實力夠強，說出來的話沒人敢不信，提出來的要求也沒人敢拒絕的人，只要找到這樣的人選，我就會用盡一切辦法和他取得聯繫，給他展示我的實力，然後，他就會成爲我的長期合作伙伴，如果我有什麼需求，只要找這個人就可以，基本上可以做到。」

高光恍然大悟，因爲奧托這個做法，還真是能做到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而且可以快速得到想要的幫助。

小心的看了看海蒂，因爲海蒂已經掛斷了電話，而在惹得海蒂生氣後，她好像都不肯搭理高光，所以，在問這些很關鍵的問題時，高光確實擔心海蒂會打斷。

但是海蒂並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高光小心翼翼的道:「那麼你在波蘭找的人是誰?」

奧托哈哈一笑，道:「這種問題，你要是加入了無影者，我就可以告訴你。」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過分了，高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他鬼使神差一般的道:「你爲什麼肯告訴我這些?」

奧托也笑了，然後他看着高光，很認真的道:「雖然很多時候我都想弄死你，但不得不承認，在美國私人武力這一塊，在軍方這一塊，還有你和......她們幾個的關係，很顯然，你是無影者在美國的最佳選擇。

很坦誠的說完了，奧托攤手，笑道:「沒什麼可隱瞞的，你幫我，我幫你，我們對對方都有利用價值，那我們就該合作，很簡單的道理不是嗎。」

「是的。」

高光沒話說了，這時海蒂才低聲道:「拉曼切特說他就在機場等待，掛斷電話那刻起就起飛，所以他很快就能到法蘭克福，另外，是不是取消和卓夫斯基的預約?」

「人選都定了，當然要取消，告訴卓夫斯基期待下次合作就行了。」

海蒂微微一笑道:「要不要化個妝?你現在好像變懶了，在那些阿爾及利亞人面前出現都不化妝了。」

奧托嘆了口氣道:「在差點死過，不，在相當於死過一次之後，我的心態確實出現了一點變化，現在我已經沒什麼事業上的追求了，無影者以後就靠你了，就算我被人發現並且被......」

海蒂勃然大怒，她厲聲道 :「閉嘴!別說這種話!」

奧托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好，不說，不說。」

海蒂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後她沒好氣的道:「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回那個老女人身邊休息吧，好好保護你的心臟。」

說完後，海蒂瞪了高光一眼，沒好氣的道:「過來，化妝。」

高光和奧托同時搖頭，然後奧托陪着笑臉道:「他就沒必要化妝了，因爲他要和拉曼切特長期合作的，總不可能每次都讓你幫忙化妝，再說了，要幫他化妝也是別人，怎麼能是你呢。」

奧托進退有度，不愧是一代大師。

海蒂的怒氣值下去了一些，但她依然沒好氣的道:「小心一些，簡單化妝好了，少廢話，都給我乖乖的化妝。

「奧托起身，他看了看錶，對着高光道:「時間來得及，我們就化個妝吧。」

高光看了看還有很多人在忙碌的臥房，忍不住道:「那這邊的事就不用管了嗎?」

「我們會在德倫早上醒來前回來的，兩邊的事都來得及，讓海蒂和方留在這裡就行，我們兩個去找拉曼切特談判。」

說完了，奧托突然道:「你想不想欣賞德倫醒來時臉上的表情?一般來說都會很精彩，如果你想看，那我們就辛苦些再來一趟，如果你無所謂，那就留個便條給他好了，足夠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