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打量著媛媛的時候,姨父也在偷偷的看著我。如果說我的目光是淡然的,是不經意的,那姨父的目光卻充滿了擔憂。
我從媛媛的身上收回目光的時候,正好看見姨父也慌亂的不再看我,我就對姨父說:「姨父,你喝茶。」
姨父我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近似尷尬的地故意問我:「你媽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我看了下時間,說:「應該是快了。還有一個多小時就下火車了。」
真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姨媽來了。她一進門就說:「虎子,你表姐給我打電話說,你媽今天下午要來?」
「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到火車站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我們老姐妹又要見面了。去年春節回家的時候,由於我侄子君山又是搗亂又是耍賴皮的,我們也沒有好好說說話,這次來了讓她多待些日子,我們好好說說話。」說著,就挨著姨父坐在了沙發上。
剛一坐下,就發現了正在聚精會神打著字的徐媛媛,就說:「這姑娘怎麼在這裡?是來當你的秘書?你現在當大老闆了,離不了個女秘書了。」話音裡帶著那麼一種譏諷的味道。
「姨媽,你想哪去了。我這是讓她來給我整理一份合同,急等著用。我哪裡用的著女秘書。」
這時,媛媛回過頭來,對我說:「萬經理,弄好了。你看看把空著的地方填起來吧。」
我就把輪椅往媛媛坐的地方挪了挪,媛媛為了給我騰出個地方,也把凳子往一邊靠了靠。然後,我就把空著的地方告訴她怎麼填寫。比如說:「甲方,海上皇宮大酒店,代表人。」這個代表人也只能還是空著,留著老爺子他們來填寫,誰知道他們讓誰來當這個代表人。
填寫完成後,我看了一遍,然後告訴她可以去列印了。
媛媛走了以後,姨媽看著她出去的背影,「嘖嘖」道:「這麼好的姑娘聽說早就被那個姓李的給糟踐了,真是可惜了。」
我說:「媛媛還小,啥也不懂,很容易被迷惑的。」
我和姨夫姨媽說著話,喝著茶,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這時,小玲給我打來了電話,說已經接上我媽了,現在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快到了。於是,我的心裡立刻充滿了期待。姨夫姨媽再說的什麼話,我好像就什麼也聽不到一樣了。
我轉著輪椅去了卧室一趟,看到表姐的睡衣還放在床上,而且比昨天的位置還要顯眼,就拿起來放進了衣櫥里。這時,姨媽進來了,問我有什麼可收拾的,她來幫我,我說沒有,就是隨便看看。
就在我心情激動的「砰砰」直跳的時候,表姐和小玲簇擁著我媽進了屋。我媽一看坐在輪椅上的我,就把手裡的一個布包扔在地上,一下子蹲在了我的面前。可能是太過激動,也有點意外和驚異,蹲下的時候一個趔趄就坐在了地上,她先是抱著我的胳膊哭泣了一會兒,這才抬起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了我來,嘴裡也在一遍一遍地說著:「虎子,虎子,你這是怎麼了?怪不得我在家裡老是做夢夢見你,老是在夢中出現你病了、被撞了的樣子,你這還真是有難處了。孩子,你受苦了。」
「媽,媽。我這不是已經好了嗎?別哭了,快點起來吧。」我也已經是淚流滿面。
表姐和小玲一人一邊,把我媽從地上架起來,讓她坐在了沙發上。姨媽拉住媽媽的手說:「姐,別哭了,虎子現在好好地,你這一哭,孩子的心裡也難受。」
漸漸地,我媽停止了哭泣,可是還在說著:「你是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在家裡老是心煩意亂的,幹什麼也干不下去,老是覺得虎子有事,這不還真是有事。我就應該早些日子過來呀。」
姨父也說話了:「姐,說實在的,虎子這次受傷,完全是為了她表姐,我們很感激虎子,也怪對不住他的。」
我媽就擦了下眼淚,說道:「都是自家人,說這個不是外道了。」
於是,姨父就遞給我媽一杯茶,讓她喝水。我媽就一邊喝著水,一邊和姨媽說著話。
又是一陣門鈴聲響起,表姐就忙著過去打開了門,一看是媛媛,就說道:「媛媛,家裡來客人了,你還是回你姑姑家吧。人多挺亂的。」
「客人?不就是萬經理的媽媽來了么。」
「你知道呀?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我在這裡待了一下午了,是萬經理接電話我聽到的。我剛出去列印了一個合同給萬經理送回來。」聽她這樣說,表姐只能閃開身子,讓媛媛進了門。
媛媛徑直來到我的面前,把合同書給我,我匆匆的看了一遍,就給表姐,想讓她給把把關。還有就是表姐說的要拿錢幫我的事情,她一看合同,就什麼都明白了。果然,表姐問我:「海上皇宮的事情定下來了?」
「嗯,這不是馬上就要簽合同了。」
「那我得抓緊時間給你準備錢。」表姐把合同給我以後,就又對我說:「沒有什麼紕漏,還行。」
我說:「這是照著歌廳的合同修改了一下,是真正的換湯不換藥。」我給了媛媛,對她說:「今天再回歌廳不現實了。你拿回去,明天一上班就交給范斌,具體怎麼辦,我會電話告訴他的。」
媛媛接過合同,答應一聲,可是並沒有要走的意思。這時,表姐摟著她的肩膀,很親密的樣子走到房門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媛媛就走了。
大家齊下手,張羅著做飯為母親接風。表姐說如果不是我不能出門,就找一家好點的飯店了。我說,如果我好好的,我媽也就不會來了。表姐就說我雖然身殘但腦子還很靈活。母親又把小玲拉到跟前,說因為來的太匆忙了,沒有來得及跟她媽媽說來青島的事,所以,什麼也沒有從家裡帶過來,還說怎麼沒見她的男朋友馮軍?小玲就笑嘻嘻地說這就給馮軍打電話,要是能抽出身就過來一趟。
小玲也去廚房幫姨夫姨媽的忙了,表姐啥也不會做,但是,因為打醬油買佐料,也是出去了好幾躺,忙的不亦樂乎的。
後來,在快要落座吃飯的時候,馮軍也來了。我就問他歌廳里沒事吧?他說都安排好了,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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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要開始吃飯的時候,徐曉妮和徐媛媛一人手裡端著一個菜來了。表姐有意不讓他們進來,可是,姨父白了她一眼,表姐就沒有動。這時,徐曉妮就說:「我聽說小萬的媽媽來了,就過來認識一下。媛媛,快點叫阿姨。」
媛媛就甜甜地喊了一聲:「阿姨,你老一路辛苦了。」
這時,我聽到表姐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