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表姐這樣的安排,我和姨父都沒有異議。
表姐就先把床上的被褥重新整理了一下,然後和姨父一塊把我從輪椅上弄到床上去,姨父就問我去不去衛生間方便一下,我說沒有。於是,姨父就走了。晚上的時候,他看到這麼多人來看我,自然很高興,再加上我不喝酒,不能陪他們,姨父不喝感覺得怪對不住大家,就喝了不少。估計現在是酒勁上來了,急需睡覺。
姨父走了以後,表姐就說:「我身子小,沾不了多大點地方。」說著,就從包里拿出睡衣,當著我的面換上,表姐這一定是在送姨媽回家的時候拿來的。她把頭附在我的臉前,說:「我去洗個澡,馬上就回來。」
然後,表姐就去洗澡了。很快,她就洗完回來了,身上散發著迷人的清香,她問我:「咱們是睡一頭,還是我去另一頭。」
我說:「你還是在另一頭吧。這樣能安心睡覺。」
「怎麼,在一頭你還不安心了?現在你就是有心也無力了,我還真是恨不得你能不老實那,那樣的話,就說明你好了。」表姐說著,就上了床,然後,躺在了我的身邊:「我先這樣躺一會兒,等你困了的時候,我再去另一頭。」
她黃色的秀髮散落在枕邊,仰著臉躺著,好像是在想什麼心事。
阿嬌走了以後,我剛住進這個地方的時候,曾經幻想過這裡會成為表姐所說的合適的地方。因為這裡安靜,卧室夠大,床也大,很適合小情侶居住。現在,這樣的願望這麼快就實現了,表姐很是主動的躺在了床上,而且,離我這麼近,她的呼吸,她身上的熱度我都能感覺得到。
可是,表姐還屬於我嗎?她戀愛了,是個特種兵。而我現在卻是個殘廢。我喜歡她,而且她無論怎樣,我都喜歡她。可是,喜歡她,就那麼自私嗎?表姐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有更加燦爛的明天,可是,我能給她什麼?除了喜歡她以外,什麼也沒有。
作為男人,我不會去計較她過去如何對我,也不會去計較他對我的忽冷忽熱,我現在有了一種大徹大悟,有了一種豁然開朗。過去的事情想過了,也就過去了,因為我根本就對錶姐恨不起來。喜歡就應該是包容,表姐的優點缺點我都喜歡,她對我的熱和冷也都喜歡,所以,在包容的同時,也要給她空間,任她遨遊任她飛翔。
等她累了,我會給她一個避風的港灣,等她倦了,我會給她一個棲息的居所,等她受傷了,我會給她一個雖不寬厚但卻安全的胸膛。而這一切的前提,是她願意再回到我的身旁。現在,她雖然就躺在我的身邊,可是,心裡卻缺少了一種顫動,缺少了一種激情。
無論她走多遠,願意回來我都跟以前一樣的喜歡她,愛著她。
我不是要給特種兵讓路,是給我自己一條自強不息的路。以前正是由於太過懦弱,才讓表姐一次次地對我失望。怕失去的時候,就離失去不遠了,因為你不夠優秀,不夠強大,強留只能是留住身體留不住心,有時候,還能都會失去。到那時,就是加倍的祈求,也無濟於事了。
表姐側過身子,臉對著我,輕輕地說道:「虎子,你現在在想什麼?」
因為我還不能側身,只能是仰臉望著天花板,我說:「什麼也沒想,腦子一片空白。」
表姐說:「我的思緒也挺亂的,好像是想了好多,可是,卻理不出個頭緒,一團亂麻似得。」
表姐現在理不出個頭緒是我意料中的事情,因為她一方面在和我分手后,迅速的找了個特種兵談起了戀愛,現在又不能和特種兵說再見;另一方面,這次受傷,完全是因為救她導致,她對我充滿了感激,甚至也有內疚,可是,又不甘心跟我言歸於好。心情的煩亂我能想象得到。
許久,表姐嘆了口氣,又說道:「還是說點別的吧。虎子,海上皇宮你真的要承包?」
「對,我決心已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猶豫,很快將會成為別人的,這會讓我後悔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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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怎麼覺得不是這麼簡單,你和劉成談話的時候,還來了卧室里談,怕我們聽到。是不是遇到了麻煩?」
「麻煩是有,但是很快就會擺平。放心吧,我會實現我的願望的。」
「如果能順利的承包下來,估計承包費也不會很低吧,現在劉成退了出來,你自己有那麼多錢嗎?」
我沉默了,這個事我還真是沒有很好的想過。如果能承包下來,承包費是一分錢也不能欠的,現在雖然還不知道是多少錢,可是,我心裡很明白,決不是十萬八萬就能弄到手的。於是,就回答表姐說:「我還真是沒有想過。等張大帥的父親說了錢數再說吧。我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會有辦法的。」
表姐又說:「當初你買冷庫和魚行的錢是芸姐幫你貸的款,可是我始終不相信會有這麼簡單,一定是芸姐自己的錢,不知道你落實了沒有?」
「我問過芸姐,她一口咬定是她堂哥幫忙貸的款。」
「那這次說什麼都不允許你到處去借去貸款了,我會替你想辦法的。」
「真的?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有你幫我想辦法,我就更沒有後顧之憂,更有信心了。」當表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有要抱一下她的衝動。可是,我連側一下身子都不能,也只是想想而已。如果我是一個健全人,不知道這一瞬間會怎麼想,當然,我沒有受傷的話,表姐也不可能和我睡在一張床上。因為她已經提出了和我分手。
關於彤彤肚子里的孩子,我沒有勇氣跟表姐當面說,但是,我想利用姨父在這裡的機會,和他老人家坦白了。讓姨父在合適的時候,再和表姐談。這樣,我不會尷尬,表姐也能心平氣和的接受這個現實。
表姐為此事和我分的手,但內幕她並不清楚。等她知道了真相,有可能會原諒我。不求她和我重歸於好,只求她能饒恕我的錯誤。
分手的理由如果能換一個,我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遺憾了。
表姐聽到我的話以後,就說:「我困了,睡覺了,有事你喊我。」說完,就坐了起來要去另一頭。可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又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