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進屋以後,表姐和阿嬌就都起來了。看到警察,都不免有些緊張,可是,等警察說明了來意之後,表姐首先把昨天晚上看到人頭的事情說了。警察就把後面的窗子打開,往下看了看,說:「人應該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
警察告訴我們說,這個人的身份已經確定,叫李小康。由於昨晚掉下去以後,沒有人發現,今早才有人報警,在地上待的時間太長,可能有生命危險。
一聽說是李小康,我們就都隨著警察下去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被送往了醫院,地上除了有很多的血跡之外,再也看不到什麼。聽警察說,在這附近還揀到了他的一部手機,看樣子是正在偷拍什麼,被人驚嚇或者是不小心摔了下來。
又有警察要求去我們房間勘察,我們就又回到了房間里。他們在阿嬌的卧室里打開窗子,又是測量,又是拍照,還有人給表姐做筆錄。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掏出了一支煙抽著,前前後後的考慮著這件事。李小康也太不要命了,為了看到我和阿嬌在一起,這麼高的地方都敢往上爬,這是怎樣的一種動力和勇氣。難道他就是為了向王瀟報告我和阿嬌的隱秘,鋌而走險的?
警察勘測完現場走了。表姐和阿嬌都走到了我的跟前,表姐說:「虎子,太懸了,竟然是李小康?他是來偷拍你和阿嬌的!你還說這是三樓,不會上來人,是我看走了眼,要不就是做的一個夢。現在事實擺在這裡,又怎麼解釋?」
阿嬌說:「太可怕了,他為什麼要這樣?不知道還能不能救過來?」
「簡直是無法解釋。」我說道。
正在我們都坐著想這件事的時候,又傳來了敲門聲。阿嬌站起來去開門:「不會又是警察吧。」打開門以後,原來是徐曉妮和徐媛媛。
他們兩個都面色緊張,顫抖著都有點站立不住的樣子,徐曉妮說:「萬經理,聽說是李小康?」
「是,剛才警察這麼說的。他是從下面爬上來要偷拍我和阿嬌的,結果不小心摔下去了。你們沒有去醫院呀,不知道怎麼樣了?」
媛媛說:「昨天晚上他在姑姑家跟我們一塊打牌,走的時候都十點多了。我下樓來送他,是看著他出的大門。可是,他怎麼又會回來?他的車又放在哪裡?我和姑姑聽到警笛聲下來看的時候,李小康已經被送去了醫院,我們根本就沒有見到人。」
徐曉妮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去看看。估計警察已經通知了他的家人。」
我也需要去看看,畢竟他在我們歌廳上班,我是他的老闆,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都有責任和義務看看他,這是人之常情。於是,就說:「不如我們去醫院吧。表將和阿嬌就不用去了。」
徐曉妮說:「去了哪個醫院,咱們也不知道呀。」
「你知道管轄你們的派出所吧,去那裡問問就清楚了。」
徐曉妮說她知道派出所,於是,我就穿上衣服,和她們一起下了樓。這個時候,我看到徐媛媛雙手抱著膀子,全身還在禁不住的顫抖。徐曉妮就過去抱住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一下。
到派出所問清楚了是哪家醫院以後,我們就直接的趕了過去。從進醫院開始,我們問了一路,才找到搶救室。這時,李小康還在搶救中。
走廊里,有好多人,有站著的,有坐著的,也有來回走動著的。我看到有一對老人,正坐在走廊一側的座椅上哭泣,有人站在他們的旁邊在安慰者他們。我想這一定是李小康的父母。
我想跟他們說點什麼,可是,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於是,也只好站在走廊的邊上,靜靜地等待著。徐曉妮和徐媛媛也站在一側,不聲不響的等待著。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手術室的門開了,眾人呼啦一下擁了上去。看來李小康的家族很大,親戚朋友也不少。聽到消息以後,能來的可能就都來了。
我和徐曉妮、徐媛媛都沒有動。在人們的追問下,只聽醫生說:「我們已經很儘力了,但是,傷者送來的太晚了,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於是,李小康就被送進了監護病房。從我面前經過的時候,我看到他頭上裹滿了紗布,在很急促的喘著氣。
進入病房以後,我在這裡也幫不上一點忙,就要走。但是,我沒有想到徐媛媛也要走。於是,就有點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可是,她低著頭,沒有再說什麼。
徐曉妮對我說:「她在這裡除了傷心之外,一點用處也沒有,還是讓她和我們一塊回去吧。」
「那好,我們走吧。」
回到「翠竹園」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平靜,但是也有沒事的老太太在遠處看著這裡,交頭接耳的在議論著什麼。我上了三樓,阿嬌說表姐打車去上班了。她問我李小康怎麼樣,我說:「聽醫生說不太樂觀。現在送重症監護室了。」
阿嬌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從我走了以後就一直這樣坐著,臉沒洗,頭沒梳的。我說:「你在家裡老老實實的休息吧,我去歌廳。」
「都走啊,那我還有點害怕,可怎麼辦啊?要不我也去歌廳吧?」
「你感冒還沒有好利索,還是好好休息吧。我給徐曉妮打個電話,徐媛媛如果不上班的話,就讓她過來,你們在一切,能夠相互有個照顧,你也可以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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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妮說:「媛媛現在還在哆嗦,她一個人在家裡,我也不放心,他們在一起正好有個伴。我馬上把她送過去。」
時間不大,徐曉妮就帶著媛媛過來了。安頓好他們以後,我和徐曉妮就一起回到了歌廳。
發生了這麼驚心動魄的事情,可是,對於歌廳來說,並沒有受到一點影響,因為悲劇是在「翠竹園」那裡發生的,和歌廳一點關係也沒有。再說,現在誰也不知道李小康被摔住院了。我也沒有打算告訴任何人。
在辦公室里,我也只能坐著,因為現在心情煩亂,什麼也不想做。剛要倒點水喝的,卻接到了表姐的電話:「虎子。你現在還在醫院嗎?李小康怎麼樣?」
「我已經來歌廳上班了,他現在情況不很樂觀,已經去監護室了。」
「不會死吧?」
「誰知道,那就看他的造化了。」接完表姐的電話以後,我就在想,無論人們之間有多大的仇和怨,可是,在生死關頭,還都是有同情心的,李小康傷害表姐很深,可是,還問他是死是活。阿嬌也是這樣,感到震驚和不安。
當面對著死亡的時候,人們的距離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