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我等不及表姐給我打電話，就發了個簡訊給她：「表姐，我什麼時候去接你啊？」

很久沒有回復我，我就拿著手機等著。大概是過了十幾分鐘以後，終於收到了她的簡訊：「現在還在我二舅家喝酒吃飯那，等會兒吧。」

我問：「姨父沒有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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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寸步不離他的身邊，他沒法喝。現在他的年齡大了，也沒人逼他喝酒。」

我說：「逼急了你就替他喝。反正又沒事，回來就睡覺了。」

她說：「不行，我不能開這個口子，不然都會對準我的。現在這裡的人都不知道我能喝酒。」

表姐既然說要再等會兒，那我就等著吧。如果著急去了也是在車裡等著，還不如坐家裡陪著爸媽看會兒電視。我對媽媽說：「等會兒我就去接表姐。她姥姥家有地方住，但是屋子又黑又有耗子。對了，我們什麼時候去姥姥家啊？表姐的姥姥和我姥姥家是不是挨得很近？」

「就在一個衚衕里，隔著兩個大門。以前我們在家當姑娘的時候，和你姨媽最好了。晚上一起去偷過生產隊里種的甜瓜，還在月亮最亮的時候去河溝里洗過澡。」媽媽說。

我爸說：「還去洗澡？真不害臊。也不怕被人盯上。」

媽媽說：「那時候好像沒有現在的人壞。就跟沒有心眼似得，就知道吃了飯幹活，收了工吃飯。晚上也沒得玩，別說電視機了，就是收音機全村也沒有幾家有的。吃完晚飯就去炕頭上睡覺。那時候我記得放電影，一村一場，我們挨村追著看，光那個《劉三姐》就看了八遍，跑了八個村。裡面的好多個歌我們都會唱。」

我問：「現在還會唱嗎？」

「電視上有人唱的時候我還跟著唱那，不信問你爸。」

爸爸撇了下嘴說：「南腔北調的，我聽著都瘮的慌。」

我說：「我好幾年沒去看姥姥姥爺了，他們都八十歲了吧。初二那天我也去。」

媽媽說：「好啊，你開著車，拉著我和你爸。咱也場面場面。到時候，那兩個姨家的表哥都開車去，今年可熱鬧了。不過，你的兩個表哥都有了孩子，你連媳婦還沒有。」

我說：「不急。到時候說不定會雙喜臨門那。」

這時候，我接到了表姐的簡訊：「來了么？」

我回到：「你等著，我馬上過去。」

我對媽媽說了一聲，就忙著出門去開車了。媽媽追上我說：「你表姐來了，就讓她來客廳里我看看。」

我說：「你要是想跟她說話倒是有個辦法，就在聽到我們回來的動靜以後，你就出來，正好碰上的話表姐就是硬著頭皮也要進你們的屋裡坐一會兒的。」

媽媽說：「行，我聽你的，就這麼辦。」

於是，我就開車去了小李庄。在離表姐姥姥家大門不遠的地方，我停下等她。等了一會兒沒見人，我就又給她發了個簡訊，說我已經來了。時間不長，我就聽到大門「吱扭」地響了一聲，我怕她害怕。就打開了車燈。她跑過來就坐進了車裡，說：「走吧。」

我剛要發動汽車，就見有幾個人跑了過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把我拉下了車，然後就把我連拉加拽的弄回了表姐姥姥家的堂屋裡。原來這都是表姐大舅、二舅家的孩子，兄弟四個。我被拉進來以後，表姐也跟我過來。這個時候，表姐的兩個舅舅也過來了，姨父、姨媽也起來了，我一頭霧水的問：「怎麼了？」

其中有個留著頭髮很長的人說：「問你呢？幹嘛偷偷摸摸的到這裡來？還引誘我表妹上了你的車，你要拉她去哪裡？」

我說：「去我家啊。她在這裡住不習慣，還有耗子，所以就去我家住啊？」

這傢伙過來就給了我兩個耳光：「你他媽的是誰啊？深更半夜的來我們家偷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姨父和姨媽就對打我的那人說；「誤會了。他是麗麗的表弟，在青島工作，這次就是他開車拉我們來的。不是外人。」

那人是表姐大舅家的一個表哥，據說在鎮上混，沒有什麼正經職業。對於姨父和姨媽的話他並沒有聽，對其他人說：「黑燈瞎火的來我們家就是居心不良，給我打！」說著，又揚起手要打我。

始終站在一旁的表姐忽的一聲過去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不能打他！你們想打的話就打我！」

那人看著表姐笑了，問：「表妹，這是誰啊，跟個無賴似得。你怎麼還這麼向著他？」

表姐冷冷得說：「大表哥，我告訴你，她是我男朋友，你們誰敢動他一根指頭，我就跟你們沒完！」

「男朋友？他也配！」

表姐又對他說：「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你給我閃開，我們走！」說完，拉著我就往外走。

這個時候，大舅說話了：「你這丫頭怎麼一點教養也沒有。你不知道，深更半夜的有人來接家裡的女孩子走是大忌，不是私奔就是野合，你來了，是我們家的客人，是要對你負責的！」

表姐說：「不用你們負責！我早就跟他發生了關係，我離不開他！」說著，就拉著我出了大門。

上車后，表姐就說：「快點離開這裡，可氣死我了。」說著，還用手撫摸著我的臉問道：「疼么？」

自從表姐說我是她的男朋友以後，我的臉就一點也不感覺到疼了。心裡是滿滿的激動和都要裝不下的幸福。現在，經過她動情的撫摸和關心，還有點火辣辣的滋味。於是，我搖了一下頭，說：「沒事，走了。」說著，就啟動了汽車。

一路上，表姐都是氣鼓鼓的：「我兩個舅舅家都住著寬敞明亮的新房，家裡都是瓷磚鋪的地面，卧室里還是木地板。可是，卻讓我姥姥住在這樣黑暗和滿是耗子的房子里。平時我們不來，就是姥姥一個人在這個破院子里生活。真是看不慣。我害怕不願意住，倒是興師動眾起來了。他們兩家都有閑房子，為什麼不讓我去他們任何一家住？都小氣，害怕我吃他們家的飯。」

我問：「你這個大表哥我看就像個混混，抬手就打，張口就罵的。什麼玩意。」

表姐說：「我看不起他。狐假虎威的，一點真本事也沒有。聽說在鎮上混，我看早晚得混進去。」

很快我們就到了家，剛下車，我家的大門就開了。在門燈的光照下，媽媽站在大門下面，正在看著我們。表姐要往車裡面躲，我說：「來不及了，我媽已經看到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