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和李小康出了大門,就往右邊的馬路走了一截,然後,就順著院牆下邊的小路往那個小樹林走去。
小樹林是公司單身男女的天下,夏天的時候,很多男女都在這裡聚集。他們忍著蚊蟲的叮咬,一對一對的或在樹下,或在草叢,大汗淋漓的干著男女間的那點事。由於公司里大部分職工都是年輕人,來自不同的地方,住的都是集體宿舍,去外面開房又都捨不得,所以,這裡就成了他們的伊甸園。
以前的時候,在廣場吃完烤串后,我曾經帶表姐來過這裡,當時,她就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這是一個什麼地方,表姐很清楚,可現在為什麼要帶李小康過來呢?是想讓李小康開開眼界,還是有什麼寓意?
當時,馮斌把羽絨服敞開,又雙襟交叉在胸前,然後,左手插在右邊的袖筒里,右手插在左邊的袖筒里,一晃三搖的跟在他們身後,也隨著他們進了樹林。因為是冬天,又是上班時間,所以,樹林裡面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在一顆歪倒了的大樹傍邊停了下來,表姐坐在樹身上,李小康站在樹傍邊,面對著表姐在談著什麼。因為離的太遠,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看見李小康離表姐很近,眼睛也是始終看著她。范斌為了能聽清他們的說話內容,就轉到了樹林的後邊,然後再慢慢的向他們靠攏。
由於很多樹木已經掉了葉子,透過樹的縫隙還是能看得很遠,范斌只好藏在一株株的松樹後邊往前挪動。樹枝扎破了他的臉和脖子,可又怕弄出動靜被他們發現,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地很艱難。
終於能聽到他們說話了,只聽李小康說:「已經是中午了,你回去也是要吃飯,不如我們找個清凈的餐館邊吃邊談。」
表姐說:「那好吧,在這裡也挺恐怖的,別等一會兒再有狼出來。」
於是,表姐在前,李小康在後,一起向樹林外走去。好不容易過來,他們卻站起來走了。范斌走到剛才表姐坐過的樹身跟前,氣急敗壞的踢了兩腳,說道:「還他娘的把我當成了狼!」
眼看著他們出了樹林,范斌怕跟丟了,就小跑著追了上去。他們沿著馬路一直往前走,在一個咖啡館門前停了下來,站了一會兒,像是在商量著什麼,接著就走了進去。范斌進去的時候,服務台前已經沒有了他們的影子,於是,范斌就問服務員,剛才進來的一男一女去了哪裡?服務員還以為他是跟他們一塊的,就指了指09號房間,說:「他們在那個房間里。」
范斌過去打量了一番,又不敢推門進去,就出了咖啡館回來了。
范斌一口氣講完,最後說:「他們一進包間保險沒有好事。不是親嘴就是干那個。」
我一聽就生氣了:「你說什麼?不幹好事?你看見了還是你聽見了?真是胡說八道!」
范斌不解而又委屈十足地說:「我費神費力的,你看我的臉都在樹林里被劃破了,還說我是胡說八道?」
我知道話說重了,又解釋道:「他們是去包間喝咖啡吃飯去了,你說他們不幹好事,你又沒看見怎麼知道的。我是這個意思。」
他說:「我是這麼想的。你說一男一女單獨在一起能幹什麼?」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你沒有看見裡邊是個什麼情況就不要瞎想。不然會判斷錯誤的。」我又這樣說道。
范斌仰頭問道:「你是啥意思?那個女的不是你表姐么?她和男的在一起你咋這麼著急?你是不是看上你表姐了?可是,那是表姐,也是有血緣關係的。你可不能對錶姐有什麼非分之想,會犯錯誤的。你如果看不上那個男的,我可以帶人收拾他。」
我一聽他的這番話,氣的在他的頭上打了一巴掌:「你、你懂個球啊!」
這時,小玲送菜過來了,她把四個菜放在桌上,說:「慢慢喝。」說完就要出門。
范斌站起來說道:「美女,不要走啊。在這裡一塊吃吧。」
小玲撇了下嘴說:「你們有秘密,我就不摻和了。」說完,就走了。
我一邊找著酒一邊說:「你說話可要小心,她已經名花有主了,說過了會挨揍的。」
范斌說:「誰啊?不會是馮軍吧?」
我說:「還真是。」
「那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可惜,太可惜了。馮軍也太牛逼了,是他祖宗的墳頭冒青煙了不成?」范斌憤憤不平的說。
「你這些話可不能讓馮軍聽見,不然,你怎麼消失的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應該知道他的脾氣和功夫。」我嚇唬他說。
范斌說:「也就是和你這麼說說,當著他的面我還真是不敢。你可不要把我剛才說的話告訴馮軍,不然我真的會腦袋不保。」
和范斌喝著酒,我的心卻在那個咖啡館里。怎麼說他們的關係也不會發展的這麼快。單獨在一起說說話,吃點飯都無所謂。怕的是他們真的會弄出點什麼事來。到那個時候,可就無法收拾了。因為李小康不是侯澤清,李小康有知識、有才華,而且還是一表人才,長的氣宇軒昂,男子漢十足,吸引到表姐也是有可能的。
這一刻,我不禁對錶姐產生了氣憤和怨恨,再怎麼說我們在一個屋檐下住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還跟我一張床上睡過覺,也赤身裸體過,怎麼就看不出我的心呢?我沒有勇氣表白,也沒有說過一個愛字,難道我的行動還不能證明一切么?
一個侯澤清我忍了,可是這個李小康是我介紹你們認識的,一點也不顧忌我的感受,就和他攪在了一起,也太沒有把我放在眼裡了吧?
這個李小康也是個混蛋,竟然奪人之愛。你以為你是個大學生,家庭條件又優越,就這麼的肆無忌憚么?這還天天的黏上了。你這種勇氣十分可嘉,可是,我碗里的菜你就不要吃了,有這麼多漂亮的女孩,幹嘛就非弔死在這一棵樹上?再說了,剛跟小玲斷了才幾天,原來對小玲的表白和誓言這麼快就忘了?真是見異思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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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我,那天真的是不該讓表姐一塊來吃飯,否則就不會節外生枝。我喝口酒,砸一下頭,我恨死了我自己。
范斌端著酒杯看著我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我有什麼事?來,喝酒。」說著,就把杯子里的酒喝了個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