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裝修工作終於竣工。我讓沈建威的工程隊務必在下午三點前打掃完衛生撤離。范斌也可以不辱使命的下崗。目前來說，我還養不起他。這裡既不用保安，也不用什麼維持秩序的人員，因為是內部餐廳，沒有外人進來。我要在下午四點鐘的時候，請趙總、李主任，以及所有在公司的經理實地檢查和驗收。

小玲已經在裝修好的房間放上了吊蘭和蘆薈，為的是消除室內的油漆味和吸收甲醛。明天從傢具廠定製的桌椅才能送過來，如果可能，就先請各位領導喝杯酒，也算是個小小的開業儀式。趙總如果不同意，就不辦。

反正現在「萬豪歌廳」已經停業，公司有招待的話誰也不會捨近求遠。再說，由吳師傅掌勺，保證讓他們吃了這頓想著下一頓。不過還是要從歌廳那邊選拔幾個女服務員過來，有客人的時候端菜、送水、倒茶、滿酒，這都是少不了的。而且，也顯得大氣和有檔次。

內部餐廳就是由內部人員請外來人員，或客戶、或有關部門的領導、或其他單位的走訪，有了服務員，內部的領導也有面子，還省去了許多手中的勞累。領導一定會高興。

我已經讓小玲聯繫好了幾位在「萬豪歌廳」當過女服務員的女孩，明天就過來。到時候將是一派新氣象。

四點鐘的時候，趙總等公司領導都下了了樓，他們在一個很短的集合時間后，趙總在最前面，進了食堂。趙總能參加這樣一個活動，說明了他對這件事的重視。那個級別的領導敢說手中有工作不能參加？

在參觀完以後，趙總對我說：「小萬，搞得不錯。我和大家都很滿意。這樣，明天中午的時候，就在裡面擺幾桌，請各部門的領導聚個餐。費用可以由公司辦公室出。」

我說：「領導們能來是對我的支持，費用還是由我來吧。」

「那你再和李主任商量。不管是誰出，都要搞的有聲有色，盡量讓大家都滿意。」趙總又囑咐我說。

領導們都上樓以後，我就打電話跟傢具廠聯繫了一下，讓他們一定在明天一早把桌椅送過來。又讓小玲把那幾個服務員落實好。然後，就去找李主任商量明天菜品和酒水的標準。

完事後，我就下樓找了吳師傅，讓她根據我說的標準弄了一個菜單，最後我對吳師傅說；「明天一定不能出差錯，將來這都是我們的財神爺。」

我看著都安排妥當了，就點上一支煙抽著往我的辦公室走去。這個時候，李小康開著車來了。他看見我就下了車，說：「我也下崗了。」

我問：「怎麼回事？李姑娘不能也把你放假吧？」

「我不放假幹什麼？歌廳里又沒有什麼事情可干，而且我在的話還要給我開工資，這不是養個閑人么？」他說話的口氣似乎是有點不滿。

我說：「是誰跟你這樣談的？一定是柳姑娘吧。」

「除了她還能有誰？她說現在萬豪歌廳已經名存實亡，將來是個什麼情況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我在這裡也埋沒了一個人才，還是趁著年輕找個新的出路吧。」李小康說著，很無奈的攤了攤手。

我說：「這種事柳姑娘做得出來。」柳姑娘做事不留後路，典型的頭髮長見識短。也可以說是用得著你的時候怎麼都行，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時候就一腳把你踢開。而且又自私。

李小康說：「我現在只能是再另謀生路了。」

我說：「你看看我這裡有什麼適合你做的工作，要不就留在我這裡吧。」

他說：「還是算了吧。你這裡用不開多少人。我不能讓你為難。放心吧，我會有出路的。」

「那是當然。你這麼優秀，哪個單位都會歡迎你的。」我從心裡這樣說。

他又說：「這輛車柳經理讓我交給你，說本來就是你用的。」這輛車要給我繼續用？都這麼破了我還不要了那，這就跟我食堂里的破車差不多，我再用的話還得用到報廢啊？不要。

於是，我說：「是公司的車，還是還給公司吧。食堂里有輛車還能湊合開。車多了也是一筆費用。」

這個時候，小玲看到李小康後走了過來。李小康就把自己的也放假的事情和讓她說了。小玲著急起來：「那你去哪啊？」

他說：「先回家待著，有機會就去找工作。我想我一定還能找到比萬豪歌廳更好地工作。」

小玲說：「那是自然。不過以後咱們就不能經常見面了。」

我見他們要說悄悄話，就趕緊借故離開了。

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也到了下班的時間。正想著是回姨媽家還是去芸姐家的時候，范斌跑了來。他老遠就喊我：「快點、快點開車！」

我問：「火上房了還是怎麼了？這麼心急火燎的。」

他說：「一個兄弟給我打電話，說在大學城附近發現了老太太的兒子，讓咱們去辨認一下。」

我一聽就趕緊對他說：「我去開車，你把老太太和她的孫女喊過來，咱們一起去。」

很快，我把車開過來。范斌也隨著老太太過來了，我說：「快上車吧。」我看了一下剛才李小康和小玲站著的地方，現在已經沒有了人。不知道他們去什麼地方親熱了。此時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先去找人要緊。

我開著車向大學城疾馳著，馮斌說：「這回要是真能找到陳大娘的兒子，我們是不是又立了一功？」

「是。找到陳大娘也是你們幫的忙。你想咋的？」我問他。

「沒想怎麼樣，就是覺得你是不是該出點血讓兄弟們喝點？」

「只要能找到，這都不是事。」

快到大學城的時候，我問范斌：「打個電話問問在什麼方位，圍著大學城轉上一圈也得半天的功夫。」

他給他的兄弟打了電話，說是在北門。他就再三的囑咐他一定把人看好了，不然可沒有酒喝了。我看著他美滋滋的樣子，說：「還不一定是不是那，看你就像是已經找到了的樣子。我可告訴你，如果不是今晚可沒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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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麼時候有？」

「當然是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有了。」

范斌不高興的說：「真是個死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