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著雯雯回到家，母親一看，問：「這是咋了？」

我說：「下山的時候崴腳了。」我放下她，她真的是一瘸一拐的。

母親說：「去爬山還敢穿高跟鞋，不崴腳才怪那。」說著，母親讓她坐在太陽照射到的牆根下，用命令的口氣說：「把鞋和襪子都脫下來。我看看。」

母親抱起她的腳在懷裡，說：「你忍住疼，我給你掰一下就好。」然後又喊我：「虎子，過來把她抱住，別一疼就動彈。那樣我使不上勁。」

我過來把雯雯抱住，問母親：「行嗎？你可別太用力，雯雯身子單薄，我怕她會受不了。」

「你抱緊了，沒事。以前你崴過多少次，還不都是我給你掰過來的。」說著，只見她一咬牙，又聽到雯雯的腳脖子咔嚓一聲，母親說：「好了。一會兒就能走路了。」

雯雯已經是汗水淋淋了，我抱緊她，說：「沒事，已經好了。你就在這裡坐會兒，晒晒太陽。待一會兒就能下地走路了。」

已經是午後，拜年的人都已經來完了，我說：「我餓了，想吃飯。」

母親說：「我去給你熱水餃。」

我不悅道：「這大過年的，還光吃水餃啊。弄倆菜喝點酒吧，」

母親說：「新年的頭一天是不能吃腥喝酒的，不能破了這規矩。」

我說：「那就把昨晚的剩菜熱熱吃吧。反正我想喝酒，去山上逛了一圈沒有胃口吃飯。」

雯雯聽我這樣說：「哥，我也想喝酒，沒胃口吃飯，快來扶俺進去唄。」

這時，父親坐在高椅子上說話了：「孩子願意喝就讓他喝點吧，在家也待不了個一天兩天的，你可真是小氣，都啥年代了，還守那老黃曆。」

母親說：「你個死老頭子就是會做好人，我還不知道你啊，也是想沾光喝幾盅。好，我做菜，咱也破破這老規矩。」

菜做好了，我剛要坐下喝酒，雯雯在外邊喊上了：「哥，你這破哥，怎麼不管我了？快點扶我進屋，我也要喝酒！」

母親小聲對我說：「讓她自己進來。」

我也小聲問：「能行嗎？」

母親點頭，於是我說：「想進屋是吧，那就快點的。來，我喊一二三，你就能站起來自己進來了。」

她隨著我的口令，真的站了起來，我又說：「走，往前走。」為了烘托氣氛，激勵她進屋，我還扯著嗓子五音不全的唱起了：「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

她顫巍巍的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然後興奮的大喊：「我好啦！」

進屋后她挨我坐下，有點不好意思的小聲對我說：「哥，我也想喝點酒。」

我問：「你行么？我記得有一次在你家，你剛喝了一口就吐了天。」

她說：「這次不會了。因為我要把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徹底地刪了。不能留在記憶里，不然，我會天天嘔吐的。」

我就把燙熱了的酒給她倒進杯子里一點，她端起來一仰脖子就喝光了，我驚詫不已的看著她，她說：「再倒。」

我就又給她倒了一點，她又端起來一揚脖子喝光了。我說：「你這不是行么，還喝不？」

「喝。」我給她到了杯，她就又想端起來喝掉，被我奪了下來。

「好了，現在可以慢慢喝了。像你這個喝法，一會兒就會醉的。」我知道她今天是受了刺激，小玲身肉的那一幕她實在是接受不了，可是，我怕她喝醉，就這樣勸說道。

這會兒，母親說：「虎子，怎麼不見小玲過來啊，也應該來吃中午飯了吧。要不你去她家喊她過來？」

我說：「媽，隨便她吧，願意來就來，不願意來拉倒。」

母親撇了下嘴：「沒出息，還記仇。」我知道，這是母親在說昨天晚上小玲爭了我和雯雯睡覺的事，可是，母親哪會知道我們在山上看到的場景啊。

雯雯把杯酒都喝了，除了臉色有點紅以外，沒看出她有不舒服的樣子，於是，問她：「還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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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行了，再喝有可能就醉了。我覺得心臟跳的厲害。」

我說：「你昨晚沒睡好，要不就去睡一會兒把，我喝了這一杯也睡。」

就在她剛剛站起來要去睡覺的時候，小玲來了。她一看到是她，就又坐了下來。母親趕忙問：「小玲，快來吃飯吧。剛才還說要讓你虎子哥去喊你那。」

她沒進屋，說：「我是來看看俺虎子哥有沒有功夫，我想去醫院看看俺爸。」

沒等我說話，雯雯說道：「你虎子哥喝了太多的酒，不能開車了。如果去送你，萬一發個什麼意外，還咋掙錢啊？」

小玲說：「奧，那就算了吧，我走著去就行。」

雯雯把胳膊按在我的腿上，不抬頭也不再說話。我想站起來，可是雯雯按著我也起不來。母親送小玲到大門外回來說：「小玲步行去醫院，到地方還不要黑天了，她一個女孩子不會害怕吧。」

我說：「沒事。大過年的沒有什麼人出來找事的，都窩在家裡喝酒暖和那。」

雯雯把頭放在我的腿上點了幾下。然後，說：「我也不睡了。今晚還放不放煙花和鞭炮。」

我說：「那要放。還有好多那，聽聽響聲心裡痛快是吧。」

她說：「嗯。每到過年，俺爸都買好幾千塊錢的，放宿。」

我怕勾起她對她爸爸的思念，就說：「一會兒咱就出去放。來，離天黑還早那，我們先去睡一會兒。」說著，我抱著她出門去了我們睡覺的屋子。

她一進來，就說：「跟你商量個事。把這些鋪的蓋得都換了吧，這裡沾滿了那個賤人的骯髒。我真的是看不起那個不要臉的。」

我說：「要不這樣，去東邊那個屋裡吧，昨晚也鋪上了電褥子。這屋裡的所有東西一點也不用了。」

她說：「那好，快點走。你抱、抱著我。」

我抱著她去了東邊的側屋，母親看見忙問：「這是怎麼了，還真是喝醉了啊。又去那屋幹什麼？那屋裡鋪蓋少。」

雯雯把嘴貼在我的耳朵上，說：「快走，你媽會笑話我的。」

我沒再顧得跟母親解釋就抱著她進了那個屋。這事沒法解釋，如果母親知道小玲在干那種事，不知道會怎麼傷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