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
“咕嚕嚕~”
冰涼河水里，正在伸展著四肢的黑娃感覺腦袋里滿是水花炸開的聲音。
他試著搖了搖腦袋，想要把這聲音甩開。
可這并沒有用，他也就懶得去管。
專心繼續往下游著了，現在的他只想快點把卡住鏈斗的東西給弄開，然后回到船上和小姐姐聊天。
河面到鏈斗底的距離并沒有多遠了。
沒有幾分鐘，黑娃和李老頭就來到了鏈斗底部。
借著李老頭帶著燈照射的光芒，他們勉強在渾濁的河里看清楚了，有一條鐵鏈卡在了鏈斗上。
“嘩嘩”
“嘩嘩”
李老頭見了轉過腦袋對著黑娃比劃了一下手勢，讓他去把卡住鏈斗的鐵鏈給弄出來。
黑娃見狀點了點頭，朝著鏈斗游了過去，雙手抓住鐵鏈用力就開始拔了。
可他用力拔了幾秒鐘，鐵鏈依舊不為所動。
不由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看著的李老頭，讓他趕快過來幫忙。
李老頭見狀，立馬揮動著手腳上前和黑娃兒一起抓住了鐵鏈用力拔著。
原來是頑固的鎖鏈，在兩人的用力下很快就出現了松動。
沒過幾秒鐘在兩人的通力合作下，一連串的氣泡順著鐵鏈冒起。
卡在了鏈斗的鐵鏈被拉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的李老頭和黑娃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把鐵鏈一丟便打算轉身往水面上游去。
而就在李老頭轉身的時候，燈光照到了鐵鏈盡頭鏈接的東西時？
兩個人不由眼瞳放大，渾身顫抖不已。
一股涼氣瞬間從脊背竄上了后腦勺了。
渾濁的河水里，只有下半身的尸體雙腿被鐵鏈鎖住。
隨著河底暗流涌動，那早已經腿了色的破破爛爛褲腿也跟著搖晃了起來了。
“這兩個家伙怎么下去了這么久？還沒有上來。”船板上，蔡叔看著已經快燒完了的香煙，望著河底嘀咕道：
“該不會在底下淹死了吧？可就這么小的河，應該不會這樣子吧。”
“李老頭和黑娃可是村里面游泳的好手啊。”
這都五六分鐘了，怎么兩個家伙還沒有出來？
這不應該吧，這兩個家伙水性可不差呀。
難道還要他這個當老板的親自下去看一看不成嗎？
可唯一的防水的已經被李老頭給帶下去了呀，他這游下去的也看不清啊。
蔡叔想到這里不由頭疼的撓了撓腦袋，開始思考起來了要不要報警呢？畢竟相比其被罰款扣船，出了命才是大事吧。
而且要是他不報警的話，到時候被弄成謀殺可就不好了。
這可是蹲上個幾十年牢的，那他后半輩子可就完了。
仔細這么一想，蔡叔不由拿出來了手機按下來了他害怕的幾個數字。
看著屏幕上的三個數字，他猶豫了一會兒后剛準備按下去，就聽到了后面傳來了動靜。
轉過身一看他就見到了，一道人影冒出來了水面。
再仔細那么一瞧，便見到了黑娃睜大大的眼睛正在看自己，不由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大罵道：“你個瓜娃兒怎么在底下忙了這么久？李老頭兒？快點讓他上來吧。”
“你們差點嚇死你輸了知道不？趕快從底下起來吧。”
蔡叔一邊罵著一邊從船板上起來了朝著駕駛室走去。
真是的，這個龜娃子在底下待這么久干嘛？
不知道他心臟不好是不是？他差的下點都要報警了都。
“嘩嘩”
黑娃兒從水里緩緩上升到船板上，腳上帶著的鐵鏈摩擦著船板發出來了“咚咚”的聲響。
他目光無神朝著四周打量了一圈后，目光望向了一個方向。
“黑娃兒從水里面起來了的話？就趕快去把機子給開了，叫李老頭看著點，別讓警察給發現了。”
朝著駕駛室走去的蔡叔一邊走一邊交代道：
“記住了沒有？趕快去做，別老是跟那些女的聊天，隔著屏幕你聊個錘子？”
“聽叔一句勸你要真想女人的話，今年過年讓你媽給你向一個，別老是在手機上亂聊，到時候被騙錢就不好了。”
蔡叔說到這里的，發現身后依舊沒有動靜不由下意識的轉過了腦袋。
月光下，黑娃兒光著上身睜大著眼睛望著他，下半身穿著褪了色破破爛爛的褲子腳上拴著鐵鏈。
“你這瓜娃兒腳上沒事拴著鐵鏈干嘛？吃飽了沒事干嘛？”蔡叔掃視一圈后覺得有些怪異，但卻也沒有多想繼續說道：
“李老頭那包不同老家伙人去哪里了？死在河里了？”
“剛剛不是不肯下河說河里冷的？怎么這回兒又跑不見了？”
“鐺鐺”
“鐺鐺”
就在這時船身傳來了碰撞聲，正罵著的蔡叔聽到了。
目光不經意一撇，瞬間臉色蒼白雙腿打顫的癱坐在了原地。不斷磕著船板：
“大……大仙饒命啊……”
“小的不是有意冒犯的啊……”
“您老人家饒過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還有60多歲的老母親啊。”
月光下，河面上浮著三道身影，其中一道借著月光可以看出來是黑黑娃兒一起下水的李老頭。
此時他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和下半身分了家的上半身隨著流動著的水流正在不斷地撞擊船身。
而在不遠處，他的下半身和另一具具下半身正在飄著。
“咕嚕嚕”
“咕嚕嚕”
不斷磕著腦袋的蔡叔只感覺腦子里面想起了氣泡冒出水面的聲音。
隨后，磕著腦袋的身子一頓，從腰間斷開了掉落進了河里。
“嘩嘩”
黑娃見了踩踏水流邁著轉身朝著岸邊離開了，最后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鐺鐺”
“鐺鐺”
月光下，敲擊船身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而且這次更大了。
但沒有過幾秒鐘，聲音便小了下去。
開始徹底消失不見了。
“呱呱呱”
“呱呱呱”
蘆葦蕩里原來已經停下來了的的蛙聲再響了起來。
河面再次恢復了生氣，一切又像是剛開始一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