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的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1份靈魂柴薪就是10點神性。

  10份靈魂柴薪，就等於100點神性！

  而他只有2點！

  這還只是激活一次所需要的資源。

  最重要的是，看這份信息描述，羅德隱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似乎並不是給出10份靈魂柴薪，就能獲得一顆星辰的星魂的樣子。

  但不論怎麼樣，他都要試一試。

  要儘快搞到100點神性。

  羅德吐出一口氣，將目光移向靈魂祭壇。

  經過堡壘一戰，祭壇上堆滿了靈魂，其中小獄魔的靈魂多達5萬多個，大獄魔的靈魂也有11個，還有一個巨獄魔的靈魂。

  遺憾的是，這些靈魂中沒有王魂。

  羅德將目光集中在那個被囚禁在冰山堡壘中的怪異之靈上。

  【無法理解的混亂之靈】

  【無法辨別位勢】

  【無法辨別強度】

  【這是一個不可理解的混亂靈體，混亂的靈線中遍布著撕裂的痕跡，似乎是從一個更強大的靈上撕裂下來的一部分，它已經離開了魂體很久，久到時光長河在它的靈線上留下了沖刷的痕跡。】

  羅德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靈，古老、神秘和混亂同時在它身上體現。

  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迫切地想知道這個靈的來歷。

  「書，你能看出什麼嗎？」

  知識之書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才翻動書頁，發出聲音。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中沒有任何與它有關的信息，乾淨得就像女神的澡堂。」

  「也許，我們可以將它獻祭，靈魂祭壇將它解構之後，就有可能知曉它的秘密。」

  羅德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了知識之書的建議，開始獻祭【無法理解的混亂之靈】。

  靈魂祭壇上的空氣開始扭曲，無形的力量像往常一樣捏住了這個混亂的靈體。

  但是，它卻沒有像以前在這裡被獻祭的所有靈魂一樣立即分崩離析，而是發出怪異的尖嘯聲。

  祭壇開始震動，無形的雙手竭力地試圖分解它，但靈體紋絲不動，羅德很快發現，尖嘯聲似乎並不是來自靈體，而是從那雙無形的大手中散發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羅德震驚地看著這一切，他從未見過不能被靈魂祭壇獻祭的靈魂。

  「不對！」

  知識之書突然急喊道：「主人，快停止！祭壇要裂了！」

  羅德手忙腳亂地捧住靈體，在意識中停止了靈魂祭壇的獻祭。

  這是他從未做過的操作，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無形的力量散去，尖嘯聲和震動聲都停止了，靈體靜靜地躺在他的雙手上，呈現出怪異的蒼白色，內部依舊混亂不堪。

  羅德低頭看去，只見靈魂祭壇上裂開了兩道巨大的裂縫，幾乎將祭壇噼成了兩半。

  「靈魂祭壇怎麼了？剛才發生了什麼？」

  知識之書沮喪地說：「祭壇受損了……我又要花費很多的魂來修復。」

  它跳上羅德的肩膀，仔細地盯著他手上的靈體。

  「主人，這個靈體的強度遠超出了靈魂祭壇的極限，它的來歷，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古老，以夢境目前的強度，還不夠獻祭它。」

  羅德驚道：「還有這種事情？」

  「是的，主人。」

  知識之書此刻已經平靜下來。

  「靈魂祭壇同樣也受到力量的限制，無法收納過於強大的靈魂，無法獻祭過於強大的靈體，我們曾經遇見過類似的事。」

  這麼一說，羅德就想起來了。

  很早以前，在他擊敗一次入侵之後，入侵怪物的靈魂就無法收納，只能強行獻祭，最終造成了極大的擾動，激起了明顯的源反饋。

  目前的入侵，可以說都是在那一次的基礎之上而來的。

  那次的獻祭，就是夢境對黑霧的宣戰。

  但也是羅德極速成長的開始。

  現在回想起來，還有一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沒想到，現在又遇到了類似的事。

  羅德只能將這個靈體放回了水晶牆內，說來也真是神奇，靈魂祭壇無法獻祭這個靈體，卻可以收納它。

  知識之書沉吟道：「可能是這個靈的本體非常強大，但它只是被撕下來的一部分，相對總體能級不是很高，但本身的位勢和強度，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羅德恍然道：「難怪被囚禁在那麼大的冰山堡壘中……它的本體會是什麼？你所說的真正的神嗎？」

  「絕對是的！」

  知識之書給出了肯定的答覆。

  「可能是某位更強大更古老的古神，比如古神們所說的主。」

  羅德突發奇想：「有可能是無上意志嗎？」

  這個問題知識之書無法回答，只能把阿薩請了過來。

  但阿薩也不能分辨，他自身的記憶中，有關無上意志的部分已經全部消散了，是從阿蒙等惡念的記憶中才獲知了無上意志和惡念石碑的信息。

  「看上去不像，我的主人。」

  阿薩表情很怪異。

  「無上意志給我的感覺是遙遠，模湖，不可接觸的偉大，不可觸碰的威嚴，不可理解的恐怖，這個靈體雖然同樣無法理解，但她們之間有很大區別。」

  羅德嘆了口氣：「好吧，看來只有等夢境變得更強，將它獻祭之後，才能確定它的來歷了。」

  這件事情暫時被放了下來，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太多，追尋一個混亂靈體的來歷，並不是最高優先級的。

  儘管這個靈體很強，但在這個被黑霧籠罩的世界中，未知而強大的存在太多了。

  隨後，羅德將所有獄魔的靈魂全部獻祭了。

  這次獻祭就非常順利，沒有任何阻礙，5萬多個小獄魔的靈魂總計獻祭出了50億左右的魂，50萬左右的靈性，還有一定量的靈魂特質塊和靈魂殘渣。

  11個大獄魔則獻祭出了22億左右的魂，22萬靈性。

  巨獄魔的收穫則讓羅德驚訝。

  它獻祭出了90億的魂，90萬的靈性，10份噩夢燃料，大量的靈魂特質塊和靈魂殘渣，還有一份名叫「獄之靈」的特殊物品。

  「獄之靈」：顯示附近區域內的一切封印或屏障。

  羅德被驚到了。

  巨獄魔不過就是「極為偉大的靈魂」，竟然貢獻出了王魂的水平。

  這麼豐厚的收穫，他想都沒想過。

  看來，巨獄魔也是靈魂強大無比，遠遠超過了同階的怪物，但卻沒有強源而無法晉升王級。

  難怪那麼堅挺，用了兩記靈界打擊才擊穿。

  羅德看著方尖碑內存儲的資源，不覺露出了笑容。

  因為神性用光而陰鬱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許多。

  這一下，修復夢境所需要的魂就不愁了。

  「書，我們接下來去哪？」

  知識之書翻動了一下書頁：「趕緊離開冰獄，我們在這裡造成的擾動太大了，並且它不會消減，只會越來越大，夢境繼續留在這裡太危險了，如果驚動了源初的那幾位舊日或真正的古神，事情就麻煩了。」

  羅德皺起了眉頭：「源初的舊日是什麼？」

  「最古老的，掌控了根本源的舊日主宰，這是一切舊日中最恐怖最強大的，它們比肩神，超越神，在那遙遠的紀元中，它們曾經主宰過整個世界，所以才被稱作舊日主宰。」

  知識之書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不過，它們對黑霧毫無抵擋能力，腐化殞落的速度非常快，在很短一段時間內，舊日主宰就全部消逝殆盡了。」

  阿薩忽然插嘴說道：「主人，據我所知，越古老越強大的舊日主宰，墮落的速度就越快，它們幾乎在很短的時間，就被黑霧完全侵蝕腐化了，而那些年輕的舊日主宰，通常都是在強烈的反抗和自殘中被腐化，最終形成的怪物大多遠比之前弱小，所以，舊日主宰之間的差距非常大，那些古老的舊日，才是真正的完全形態的舊日。」

  羅德驚訝地問道：「為什麼會這樣？它們掌控的源和靈能，不能幫它們抵抗黑霧嗎？」

  阿薩嘿嘿冷笑一聲。

  「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份記憶來自阿蒙，他們似乎想密謀引動源初的最古舊日主宰來襲擊特羅里安來，製造災難，但似乎因為主人的出現，他們放棄了這個計劃。」

  羅德撓撓頭，又問道：「無上意志會不會是源初的舊日？」

  「也許有可能吧。」

  阿薩隨口答道。

  「或許最初的黑霧就是因它們而誕生的，源初的舊日中也許藏有某種關於世界的隱秘，但我依然還是那個觀點，找到無上意志，擊殺她，篡奪她的力量，奪取她的權柄，主人就一定能終結一切，成為無上的主。」

  羅德點點頭，把阿薩的話作為一種可能記在心中。

  也許在將來能和知識之書以及源之預言找到共同點。

  阿薩恭敬地躬身道：「願您早日君臨世界，而您忠誠的僕人，將守住您的下水道。」

  羅德無語地瞥了他一眼，後者心滿意足地回到了方尖碑腳下躺了下來，他還有一些惡念殘餘和精華沒有消化，吞噬大便之王的道路也不是很穩固，需要進一步的固化和穩定。

  「好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傢伙總歸現在是有用的。」

  知識之書不願意提及這個污穢的傢伙，直接轉移了話題。

  「主人，我們趕緊調轉方向吧，距離我們最近的區域是魔妖荒野，那就是我們的下一站。」

  魔妖荒野？

  又是一個從未聽過的區域。

  高層靈界這樣廣袤，有太多的區域都沒有去過。

  「書。」

  羅德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開始淨化高層靈界？」

  「找回所有碎片之後。」知識之書答道：「完整的夢境回歸之後，我們與靈界的戰鬥就將開始了。」

  只看那座腐朽的詭異城市就知道，這並不是在很短的時間內能達成的的事情。

  羅德點點頭，看了一眼方尖碑，上面的數字又一次刷新了：

  靈魂強度：10117萬

  靈魂星辰：15

  人性：1425萬

  神性：2

  無靈之魂：162億

  碑內：1份強源，3份源

  靈魂祭壇：【光之王的靈魂】【無法理解的混亂之靈】【冥河女妖的靈魂】

  靈性：331萬

  源能：63

  儲藏處：1431萬份靈魂殘渣，1朵人性之花，6133份各類靈魂特質塊，112份噩夢材料，1份無光之盾，1份獄之靈，略。

  特殊物品：7個幽暗之守護，1塊混沌之石

  源質物：極淵之暗、極淵之氣、深淵裂片

  ——

  不錯。

  無靈之魂又有162億了，足夠知識之書消耗一陣子了。

  靈性達到了331萬份，足夠知識之書，人偶和未來之書吃十輩子了，對於其它各處消耗，也完全夠用。

  多出來的靈性，羅德暫時還不知道用來幹嘛，就暫時放著了。

  神性只剩下了2點，處於奇缺狀態。

  他必須要儘快搞到神性，這是重中之重。

  不論是應對即將到來的入侵，靈界中可能發生的危險，還是點燃星辰，激活星魂，製作強大的夢境造物，全部都需要神性。

  沒有神性，他寸步難行。

  羅德握緊了拳頭。

  我必須要趕緊回到特羅里安中了。

  人類，才是我最大的後盾，才是夢境存在的基礎。

  在這一刻，羅德無比深刻地認識到這一點。

  不論夢境是什麼，它一定和人類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一定要變得更強，讓這份溫暖，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永遠存在下去。

  ——

  ——

  黑暗世界深處。

  特羅里安的遠行隊成功越過了古城，黑霧之牆消散殆盡，空白地帶不再存在，特殊怪物都已散開。

  這裡已經恢復正常，黑霧均勻地籠罩劍鋒山脈上，沒有一絲異常。

  但李斯特失望地發現，他們並沒有在黑霧之牆後發現聖火的影響。

  而這裡已經距離特羅里安王城3800千碼了，算是黑霧極深處了，再往深，顯然不適合人類居住。

  難道名為聖雷爾的火之王城並不存在？

  白教，極光研究團和亞當亞雷爾並不在這裡？

  長久的經驗告訴李斯特，還不能這麼快下結論，他們需要再往前看看。

  但遠行隊中難免瀰漫有失望的氣息，為了提振士氣，李斯特帶領他們又一次收颳了邪謬之古神的神塔。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的行動異常順利，軍團長嫻熟地將神塔中所有有價值的東西都收颳走了，順便向他們講訴上一次的經歷。

  那詭譎奇異的過程讓所有人都沉迷其中，驚嘆聲和吸氣聲此起彼伏。

  灰發的佩貝拉輕嘆道：「真難以相信，這個一年多以前才成為執火者的小傢伙，現在已經如此強大了。」

  一身大紅袍的紅後挑了挑眉毛：「米沙不也是嗎？」

  「不，不，他不一樣，唔，米沙也很不一樣，但他們的不一樣，是不一樣的。」

  傑拉巴笑道：「貝拉，你在說繞口令嗎？」

  佩貝拉輕輕眨了眨眼，眼角的魚尾紋明顯地浮現了出來，但她的神態，看上去就像少女。

  「我的嘴苯，但你明白我的意思，小羅德是與眾不同的，他的不同，在其它新星的不同中，也是極為特殊的。」

  傑拉巴微笑道：「也許吧，但他們總歸是人類，是我們的同袍，他們還年輕，就像一層層浪潮中的後浪一樣，而我們是前浪……我已經能感覺到後浪傳來的力量，他們比我們要強得多！這是好事，證明特羅里安越來越強，我們的未來越來越光明。」

  紅後嘆道：「是啊，我有一種預感，王城中的令律者數量會迅速增加，也許就像羅維亞說的，人類歷史上的所有天才，都集中在這個時候爆發了，羅德甚至可能不是最強的，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時代，就要過去了。」

  傑拉巴掃了一眼她俏美的臉龐，潔白如天鵝般的脖頸，最終將目光停留在巨大高聳的位置上。

  「紅後，我記得你也很年輕吧，至少比我小二十歲。」

  紅後哼了一聲：

  「但我們都是同一時期的老人，很快後輩們就會後來居上，把我們壓在身下。」

  傑拉巴摩挲著下巴。

  「唔，你這樣一描述，我忽然也有些不甘呢，可惜我的靈能很難晉升到十六級，強源也遙遙無期，紅後，你好像還有可能吧？」

  紅後神情變得有些失落。

  「星源用完了，我的靈能又停滯了下來，奧麗薇亞真是幸運，我無法像她一樣踏入君王級。」

  佩貝拉安慰道：「紅，我們會找到恐怖堡，獲得新的星源的。」

  「但願吧。」

  閒聊中，他們將神塔收刮一空。

  在又一次見到了神塔頂端的文字之後，眾人對找到新的火之王城又恢復了信心。

  離開了神塔，李斯特和三位火之子帶領著隊伍繼續向西南方走下去。

  之後的路屬於「辟荒」，速度就減緩下來了，但這次隊伍的配置異常豪華，「辟荒」的速度比以前快得多。

  他們越過了沼澤、山地、丘陵和平原，穿過了沙漠、戈壁和山脈，在三位火之子的戰力下，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

  就這樣，他們又向西南方向前行了600千碼，攜帶的物資消耗了大半，已經接近了臨界值。

  他們要返回了。

  可依然沒有發現火之王城的蹤跡。

  李斯特建議返回，傑拉巴卻堅持再向前走一段。

  佩貝拉和紅後贊同了他的意見，李斯特也只能遵從。

  他們原本也沒有抱太多希望，直到翻過了一座山脈。

  ——

  ——

  特羅里安。

  東方要塞。

  對靈之幕布的測試還在繼續。

  荷魯斯，大林，光頭大師沉浸在這項偉大的工作中，幾乎忘記了時間。

  就在這時，一份來自王的命令到達了他們手中。

  「讓羅德回王城，準備支援遠行隊伍？？」

  荷魯斯和光頭大師幾乎是跳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在這樣的關鍵時期，羅德怎麼能走？」

  大林抽了口捲菸，平靜地說出了傳令的內容。

  「他們發現火之王城聖雷爾的蹤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