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誌同：「……」

話這麼說也沒錯，但是直接拆穿真的好么。

送完豬肉，林青木開車載着大伯他們回大隊。

手裏那麼多錢，不趕緊回去分給社員們，他們放心不下。

林青山朝方誌同等人使了個后見的眼神，開動車離開。

運輸隊幾個駕駛員目送車遠去。

送禮的人一走，他們立馬嗨起來了。

一個瘦瘦的駕駛員抱着三斤豬肉，那模樣比抱着自己媳婦兒都親熱。

「我們也各回各家吧，這麼多肉，晚上能敞開肚子吃了。」

說着話，特別沒出息的吸溜了下口水。

每個月幾兩肉票，哪家敢放開了吃？肉票不都攢著么，大家肚子都缺油水。

瞧著生豬手上的油花花，眼睛都快紅了。

方誌同聽到這人說的『敞開吃肉』，也有想法了。

對幾人揮揮手，拎着肉各自上了車。

把車開回運輸隊，方誌同就回家去了。

到家時，他媳婦兒正在家裏。

「媳婦兒，晚上做粉蒸肉吧。」方誌同興沖沖地道。

女人正在給補衣服，聽到這話就想駁回去。

一扭頭，看見男人手裏的肉。

她神情一喜，放下東西，迎上去。

接過肉，眼神滿是驚喜。

「這麼多肉，你從哪裏弄來的？」

方誌同看到妻子臉上的笑，心裏也高興。

「我不是說了我去雙山大隊幫忙運豬嗎，這豬肉就是雙山大隊送的。」

說了豬肉來處，他一臉感嘆。

「你不知道，雙山大隊的豬長的多好，那一頭頭豬肥的……」

「最少有一百八十多斤，重的有兩百三十多斤，我當場驚的眼珠子差點兒掉地上，但是我忍住了。」

「你還真別說，雙山大隊真有一手啊，大隊幹部還挺會做人的。」

「以後要是再遇上這種事，怕是大家會爭破頭，得虧我跟青木關係還成……」

說到後面，方誌同嘿嘿嘿笑了。

他媳婦兒暗暗翻了個白眼。

小小的哼了一聲。

「我好像記得某人當時接到送豬崽任務，還很不高興嘛。」

方誌同：「……」

方誌同語塞。

沉默片刻，強行挽尊。

「話不是這麼說的吧，我當時不是想跟你一起看電影嗎？」

女人呵呵兩個字差點兒直接冒出來。

考慮到當家的帶回這麼多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就沒懟過去。

算了算了，偶爾讓他一回也沒什麼。

「這肉真不錯，你晚上想吃粉蒸肉啊？」

方誌同連連點頭，「嗯嗯嗯！」

「行，給你做。」女人好說話地道。

老方跑車辛苦，偶爾吃頓好的給補補也行。

不能只讓牛幹活，不讓牛吃草呀。

趁着他們還沒孩子，能好吃好喝就好吃好喝吧。

等有了孩子，花銷就大了，再想吃吃喝喝，心裏便有顧慮了。

方誌同不知道他媳婦兒的心思，聽她同意了，瞬間喜形於色。

「好嘞，我給你打下手。」

這一幕發生在帶肉回家的好幾戶人家。

不消半天，運輸隊的人都知道了雙山大隊養出了一批肥豬，還給運輸隊去幫忙的同志一人送了三斤。

明明有機會去，但因家裏有事把機會讓給別人的駕駛員表情當場僵住了。

有人沒忍住去找林青木，卻發現他還在休假中呢。

只能暫且把想法壓下，打算等人回來再去說。

這些是后話，此時的林青木還不知道。

他們一行人回到大隊。

車才停好，社員們蜂擁而至。

都還沒開口，

就被林福先下口為強了。

「豬賣了，錢我們也給大家帶回來了，村口地方小，大家去曬穀場，一家一戶慢慢來。」

看着社員們黝黑臉上的淳樸笑容，幾個大隊長志滿意得，高興的不得了。

底下有人喊道：「大隊長，我們就問一個事，我們聽棠棠說豬分了級，咱們大隊的豬分了幾級來着？有二級嗎？」

這會兒大家都知道了一級是至好豬的事。

也不盼著一級豬，都覺得二級就不錯了。

林福哈哈大笑，「說保守了。」

不等社員們再猜，直接公佈了正確答案。

「經驗收員評定，咱們大隊的豬都是一級豬。」

話音落下，場面靜了一瞬，隨即爆發出聲聲歡呼。

「都是一級豬……」有上了年紀的漢子驚呼一聲，臉都激動紅了。

趙紅花想着家裏終於有餘錢能給兒子說親事了，喜極而泣。

「太好了。」

她拉着李秀麗的手。

聲音雖有些哽咽，可那臉上的笑卻是帶着前所未有的輕鬆。

李秀麗拍拍好友的手，笑着說：「有了這筆收入，自強就能說親了。」

趙紅花擦了擦眼睛，點了點頭。

「嗯，等自強結了婚，我就放下心了。」

就在這時，林菲過來扒住李秀麗的腿。

「奶，我想吃一塊糖。」

小臉白嫩可愛的小姑娘睜著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睛，軟乎乎的要糖。

是人都拒絕不了。

李秀麗摸出一塊糖給小孫女，「我只拿了一塊，別給其他幾個說啊。」

林菲一臉狡黠，小手捂住嘴，說道：「不說，不說，我誰也不說。」

隨後謝過李秀麗，小猴兒一般地跑走了。

李秀麗無奈嘆氣，「看看，這也放不了心啊。」

趙紅花笑着說：「……女人這一輩子啊，操不完的心。」

但是有些心，操的甘願。

李秀麗贊同這話，「可不是。」

瞧見大家都往曬穀場走，她拉着趙紅花，跟上去。

花杏盯着兩人的背影，眼神輕閃，似乎在盤算着什麼。

陳解放見女人不走，扯了扯她，「愣著幹嘛，趕緊走啊，分錢呢你不積極點兒。」

不滿的話落下，不等花杏說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杏見狀，心裏堵著一口氣，臉都氣的通紅。

只是，想到剛想到的事，她臉上重新帶着笑，小跑着跟上去。

「當家的……」花杏捏著嗓子喊道。

陳解放聽見這聲音，微微擰眉。

「咋了？」

他神情不耐。

離開趙紅花，跟花杏開始過日子后，他才知道以前的日子過得多舒坦。

花杏看出男人的不耐。

她對陳解放也煩躁，但是她在大隊名聲不好，除了跟陳解放這個狗男人鎖死，她進退兩難。

只當沒看見男人眼底的情緒，花杏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

「我聽說……紅花姐養了兩頭豬……」

提了一句，她話音頓住，注意陳解放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