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不再搭理那個變臉比變色龍還快的老頭,來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女子面前蹲下。
拿起一塊手帕,輕輕的替女子擦去額頭上的污漬。
“姑娘,別怕!本官乃靈溪府新任通判蘇晴,你叫我蘇大人即可。有本官在,沒人敢再打你。”
女子的雙眸終于有了一絲神采,怔怔的看著蘇晴,絕望的眼眸深處又燃起了一團希望之火。
“你能說話么?”
“可……可以……”
“昨晚上發生了什么事?”
“您……您真的是通判大人?”
“冒充朝廷命官是大罪,我敢隨便亂說么?”
“是是!我信……大人,我冤枉……我真的冤枉……”
“你先說說怎么回事?”
“大人,您要替小女子做主啊,小女子寡居多年,昨夜,林瑞東一身酒氣的闖進我家,想要輕薄于我,突然,一道黑影從我們頭頂掠過。
像是一只大鳥,又像是一只大蝙蝠。
把林瑞東叼走了。
我害怕,縮在家里沒敢出聲,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林瑞東死了。”
蘇晴眉頭一皺,又是個死了不可惜的。難道血魔下手的目標真是不良人?
“蘇大人,我們發現了幾個血腳印。”一陣渾厚的聲音飄來,打算了蘇晴的思緒。
蘇晴身形一閃,匆匆來到魏無涯的身邊。
果然,魏無涯等一眾高手面前有幾個血腳印。
“以往的血魔從未留下過這么明顯的痕跡,這次有可能是血魔故意留下來的,為了誤導我們?”
“誤導我們什么?我們對血魔知之甚少,有誤導我們的空間么?”一個凌云派的長老語氣冷漠說道。
蘇晴順著腳印向前走去,而后在一棵深紅色的樹干上發現了一個帶血的手印。
顏色和樹干顏色相近,差點都沒看出來。
在樹干的地上,有著一灘血跡,從血跡的范圍和濃稠度來看,少說得有一升以上。
“血魔受傷了?手掌撐在這里吐了一升血?”
“什么傷啊,能吐這么多血?”
魏無涯眼中閃動著精芒,“蘇大人,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走火入魔?”
眾人眼中頓時迸出精芒。
“極有可能!血魔的修煉武功這么邪門,危險極大,肯定走火入魔了。”
“就憑一灘血就推測血魔走火入魔?未免太兒戲了吧?”凌云門長老遲疑問道。
“武長老,我們不妨大膽假設,至少,走火入魔是最合理的解釋不是么?”
“我在查閱青翼蝠王記載時也看到過一個記錄,當年青翼蝠王的幾個弟子盡數不得善終。似乎……都死的挺慘。”
蘇晴雖然沒表態,但心底比較認同的。從手掌的位置,血腳印的位置基本可以確定有人一只手撐著樹干,彎腰吐了一升血。
那人又在桉發現場,不是血魔還能是誰?
“盧嘯白。”
“大人!”
“讓當地縣衙配合,立刻派人去各大醫館詢問,最近有沒有明顯氣血不足的人來看病?此人是男子,身高七尺二,身形消瘦約百二十斤。”
“是!”盧嘯白抱拳領命而去。
蘇晴的一番話,可卻把身后的幾個掌門長老震驚到了。
“蘇大人,您何時見過那血魔?”魏無涯一臉疑惑的問道。
“本官沒有見過。”
“大人,我們追緝那血魔三年多了,連人家的影子都沒摸到,可大人不僅知道他是男是女,甚至還知道他身形模樣,大人從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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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簡單,這里不是留下了他的腳印么?從鞋碼大小可以判斷其身高,尤其是他一手撐著樹干,彎腰吐血。這個姿勢更能判定其身高。
你看這個腳印,腳印中有一個果核被踩進泥土。這里是沙土,地質松軟。本官剛才試了試,踩下的果核陷入泥土深度差不多。
由此推斷,兇手的體重應該與我相當。”
幾個掌門面面相覷。
像今天這樣的線索雖然少見,可三年加起來肯定是不少的。能被蘇晴推測出這么多東西的線索,在他們眼里就是沒有線索。
人與人的差距怎么可以這么大呢?自己的存在,似乎僅僅為了證明世上確實有聰明人一般。
“蘇大人,那您是怎么知道對方氣血不足?”
“雷掌門,本官略通醫術,雖然對血魔的功法不了解但大概能猜到。他的功法應該是會消耗氣血,所以才需要吸食人血補充氣血。
而現在他吐出這么多血,再加上距離上一次殺人只過了三天。
如果血魔走火入魔的話應該是氣血方面出現了問題。”
一眾武林高手張了張嘴,臉上就差寫了我我在哪,我是誰了。
天色漸漸暗沉了下來,這晚上蘇晴回到了上塘縣,在縣令的安排下住進了驛站。
“大人,這是凌飛的畫像,請大人過目。”
蘇晴接過凌飛的畫像,約莫二十上下。裝扮倒是平常,只是那一雙靈動的眼眸頗為傳神。
放蕩不羈四個字,幾乎寫在了這張臉上。
“取筆墨來。”蘇晴澹澹說道。
盧嘯白嗖的一下閃電般的跑了出去,快的都讓薛崇樓和展昭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帶著盧嘯白的這兩天,蘇晴差點都忽略了薛崇樓和展昭兩人存在。
此人眼力勁極高,特能辦事,鞍前馬后尤為勤快。難怪年紀不到四十卻已經是一府的總捕頭了。這樣的人升的不快那才沒道理。
蘇晴接過筆,在紙上快速的畫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張嶄新的人物畫像出現在蘇晴的面前。
盧嘯白湊上前一看,臉上頓時露出驚嘆。
“這是凌飛?卻又有些不像……”
“你的畫像是七年前的凌飛,如今凌飛已經年過三十,三十歲的容貌和二十多歲的自然不同。”
“大人不愧是大人,竟然能通過一幅畫像畫出不同年齡的模樣,屬下對大人的敬仰猶如那長江之水,奔流不止……”
“行了,多臨摹些下來分發下去,讓人在各大醫館外候著。”
“大人,屬下突然想到一個事,在上塘武林中有一個不能動的禁忌,不止大人知不知道?”
“有話快說。”
“是!上塘武林有一個怪醫梅見雪,此人醫術高超手段詭異,不被杏林所認可卻被江湖武林所推崇。
傳聞他有起死回生藥到病除的醫術,但要請他治病必須滿足三個條件之一。
錢,怪,武!
錢自然是給錢,他的診金高的離譜,動輒是黃金百兩白銀千兩的。
怪就是需疑難雜癥,如有他感興趣的疑難雜癥他可以免費救治。第三個便是武,武功高強又沒那么多錢的,只要答應留下做多久護衛,便會治病救人。”
蘇晴眉間露出思索之色,“你是說血魔會找怪醫治病?”
“極有可能但又不太可能。”盧嘯白凝重說道。
“此話怎么說?”
“血魔是武林公敵,如果給怪醫看病他豈不是自報身份?血魔能逍遙法外這么多年靠的就是無人知道他的底細么?而且每天去拜訪怪醫的武林人士極多,血魔應該不敢冒險。”
“你說的不無道理,但如果血魔是走火入魔,他的傷恐怕不是尋常的大夫能看,明天本官親自去見見那個怪醫。”
“屬下陪你去。”
“不用,你需坐鎮指揮手底下弟兄監視各大醫館。”
“是!”
第二天一早,蘇晴帶上薛崇樓展昭兩人來到怪醫所在的梅花醫樁。醫樁外,停了七八個各色各樣的名貴馬車。
梅花醫莊外種滿了各色花木,在陽春三月季節爭先盛開。處處郁郁蔥蔥,盡是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
蘇晴大步來到醫樁門口,醫莊門口一個青衣中年人連忙大步迎了上來。
“請問公子可有預約牌?”
“本官靈溪府通判蘇晴,欲見梅大夫勞煩通報一聲。”
來者臉色大變,頓時恭敬彎腰,“大人稍后,小的這就去通報。”
不一會兒,醫莊之中涌出了十幾個武林人士,盡是聲配刀劍,氣勢不凡。
“蘇大人,梅大夫說了,官府中人一律不見,請回吧。”
蘇晴臉上的笑容定格,手中舞動的逍遙扇頓住。
是我給你臉了,還是被江湖武林人士吹捧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誰了?
官府中人一律不見?
哪來的底氣?
“蘇大人,請回。”
“本官今天要進去,我看誰敢攔我。”說著,一步踏出。
武林人士齊齊臉色大變,瞬間列陣在前欲擋住蘇晴去路。只見蘇晴身形閃動,化作道道殘影。
眼花繚亂之間,人已來到了他們身后。閑庭信步的踏入醫館之中。
“站住!”一人大喝一聲正要去追,卻被另一人一把拉住。
“你傻了,那是靈溪府通判,不要命了?”
對江湖武林人來說,通判可比知府威力大。那是六扇門的頂頭上司。
蘇晴進入內院,卻聽到身后一陣刺耳的殺豬聲。
蘇晴眉頭一皺,難道怪醫在忙著殺豬?
身形一閃,幾個閃現出現在后院。卻見一頭豬被綁在桉板之上,在豬的身邊還有一條大黑狗。
豬的豬肘上被插著一根軟管,連接著身邊的黑狗,黑狗的身上也有一根管子連著肥豬。
還有兩個武林人士分別在豬和狗的身邊,運轉內力催動豬狗的鮮血涌向對方。
稍微看了數秒就明白,這是在給豬狗換血。
在一旁,一個五官驚奇的老頭正聚精會神的盯著兩頭畜生,在老頭的身后還站著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換血之后,你們兩個好好照料,如果能讓他們活下來我就幫你們拔出毒素,要是死了,那就別怪老夫沒給你們機會了。”
“不用照料了,它們活不過今晚。”蘇晴輕聲說道,大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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