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兵鑄山內，女山的聲音傳來：「你左手邊的一具屍體下方，有一塊灰色符骨，你把它找出來給我看看，有貓膩。」

「哦？」

大雪紛飛，我彎腰搬開屍體，果然在下方的雪地里鑲嵌著一截符骨，像是被燒過了一般，黑漆漆的一片，按照雲國的符骨分級，這種符骨的顯化力量與光芒可以分為第三等，最劣等的那種，難怪會出現在一個小人物身上。

扔進了空間骨戒內，女山一道靈念掠過，彷彿一陣細雨洗去春泥的，這個符骨立刻盛放出璀璨光芒來，隱隱然甚至能看到一隻神禽騰空的景象。

「這是？」我驚呆了。

女山聲音凝重：「可惜了……這是一片神凰骨，記載著一段殘缺的法門，但被歲月磨滅得太厲害了，十存其一都不到，否則倒是能推衍出完整的神凰法，再找到傳說中的神鳳法，結合在一起就組結成舉世無雙的鳳凰法了。」

「那這個符骨到底有沒有用？」我問。

「沒用了。」

我不禁有些失望：「對了，鳳凰法我見識過一次，雙寒之一的弟弟曾經想用鳳凰法涅槃重生，結果失敗了。

「那只是鳳凰法的皮毛罷了，你以為真正的鳳凰法涅槃你能接近得了嗎？光是顯化的神威就足以將你給碾碎了……」

我：「……」

……

宋騫、趙昊搜尋了一邊屍體，找到一堆符骨，品質不一，可以拿回凜雪城賣錢，一個個居然就這麼可恥的滿足了。

「軒哥，你真的掌握了傳說中的真龍絕術？」宋騫問道。

「嗯，替我保密。」

「那當然。」

一旁，蘇顏、澹臺瑤、唐闕然、柳彤兒也表示要為我保密。

「你們想學嗎？真龍絕術，如果不練出真龍之氣的話，也能有三成威力。」我看著大家，並不想一個人獨自佔有這門絕術。

大家眼睛都發光，不過很快的，趙昊、宋騫表示不學，不願意好高騖遠。

澹臺瑤一雙美眸亮閃閃，無比靈動：「真的能學嗎？你看本陣法師修鍊了真龍絕術之後會不會變得很厲害？」

我看了看她嬌柔的體態，道：「就數你最不適合學習，真龍絕術需要強大的體魄才能修鍊，你音輕體柔的……會被絕術弄壞身體的。」

「……」

唐闕然笑道：「小顏自幼修習九霄炎龍舞，或許可以學。」

我點頭：「嗯，這個確實可以。」

蘇顏撣了撣髮絲上的雪花，一雙靈動的大眼看著我，說：「真龍絕術，天下無雙，我不想把它變成我的法，我只希望它屬於你一個人，不過……要是可以的話就借給我觀摩一下，我想了解一下真龍的法則究竟如何，或許可以補全、改良我的九霄炎龍訣。」

「嗯。」

我從空間骨戒里取出真龍符骨遞給她，說：「回去的路途足足有五六天，足夠你觀摩的了。」

「好！」她甜甜一笑，欣然收下。

取出入雲飛帆，大家一起坐上去，擁擠成一團，隨後點燃晶石，返回南方龍靈聯邦，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們依戀的東西了。

……

入雲飛帆穿透風雪，疾馳在夜空之中，甚至由於超載而突突作響。

「會不會冒煙啊……」

宋騫咧嘴笑道：「軒哥，這個入雲飛帆未免太低配了吧？不符合你的身份，你想啊，未來我們如果創立了一個宗門的話，會有多少人？或許能有上百人，到時候一艘像樣點的乘坐寶器的話，難免會讓外人笑話，你還是應該去墨焰宗，找到墨秋白討要一件這方面的寶物！恕我直言，這入雲飛帆只能乘坐兩個人，你帶蘇顏出來遊玩倒是可以，那麼多人，就尷尬了……」

我深以為然，道：「沒錯，我們需要一艘能夠橫渡虛空、一日行走兩萬里以上的空中戰船，我在東海就見過雲國的人有過這麼一艘煉器戰船，十分了得。」

「然後呢，這艘戰船怎麼樣？」空間太小，所以澹臺瑤將臉蛋靠在我胳膊上，問道。

「被我轟成好幾段了。」

「厲害……」她抿抿嘴，十分無語。

一路無言，餓了就吃點乾糧，渴了就喝一點從秘境取出的靈泉水，而我則盤膝坐在蘇顏的身邊，繼續參悟銘刻在靈墟內的真龍絕術，僅僅一個真龍拳印還不足以號稱真正的絕術，必須領悟出更多的手段，這樣才能在勢均力敵的大戰之中有所變化，讓對手防不勝防。

六天後，入雲飛帆進入龍靈聯邦境內，蘇顏觀摩完畢，將真龍符骨還給我，似乎有所得的樣子。

……

鳥瞰大地，到處都是濃煙陣陣，隨處可見墳冢與戰火肆虐過的痕迹，甚至許多外域的村莊、城鎮都成了一片廢墟，荒原上也有戰鬥過的痕迹，集團軍隊衝鋒的馬蹄印，亂戰的刀槍劍戟痕迹都有，空氣中還殘留著濃郁的死氣，原本龍靈聯邦佔據的地盤上出現了一個個死亡堡壘，被暗族變成了墳場，或者是一些死靈城。

「不妙，好像發生過戰爭了。」蘇顏一雙靈動的大眼盯著大地的一片蒼茫，道：「我們離開的兩個月里，這裡一定發生了許多事情……」

「暗族進攻龍靈聯邦了。」

我篤定道，一邊加快入雲飛帆的速度，頓時突突聲更大了，帆船也開始顫抖起來，眼看就要報廢了，真是讓人尷尬。

大家都提著心，生怕我們的家園真的被戰火摧毀了，但靠近生命牆的時候，發現了一支支人類的軍隊出現，有邊戍軍團，也有烈風域的北方自衛軍，戰旗飄揚，雖然看起來很慘淡，遠處多出了無數埋葬屍體的大坑，但至少這片領地還在我們手中。

「先回萬靈學院再說吧。」

我鳥瞰大地，發現了一處處充滿死亡生命體的叢林，那裡隱藏在了無數道死氣，一支龐大的暗族軍團正在蠢蠢欲動。

傍晚前，抵達萬靈學院，立刻被許璐召喚前往萬靈的議事廳。

當我們一行人進入議事廳之後發現有一些軍人停留在這裡，有不少都是少將以上的軍銜，都屬於坐鎮一方的統帥，而且蘇希語也在，這些人全部都是邊戍軍團的人。

「小軒、小顏，你們回來啦？坐吧，先旁聽。」許璐道。

堂姐和師父不在，這裡暫時由許璐、馳風劍王楚辛泓、龍凡、風輕衣幾人主持，而看起來，大家都神色凝重的樣子。

蘇希語沉吟一聲：「璇音和石冼大人什麼時候歸來？」

「已經在路途中了，大約三天吧。」許璐道。

蘇希語蹙眉：「關於戰事院的提議，許璐你覺得怎麼樣？」

戰事院，是聯邦軍隊設立在萬靈學院的一個部分，專司從萬靈學院挑選高手加入軍隊，為聯邦軍隊效力。

許璐道：「別的都可以，風起院、雲動院的人，不能動，這是副院長和石院長留下的話。」

蘇希語嘆息一聲：「北域五大軍團血戰暗族半個月有餘，死傷上百萬，這一戰幾乎消耗了龍靈聯邦二十年的底蘊，如果各大學院和宗門都不願意派遣真正的人傑前往參戰的話，恐怕整個龍靈聯邦即將四分五裂了，我聽說，有幾個小型的勢力都已經宣布脫離聯邦，自立為王侯了。」

「一群卑微小人罷了，就憑他們難道還想趁亂謀國不成？」楚辛泓淡淡道，目光冷冽。

「聯邦軍隊戰敗了？」我問。

「嗯。」蘇希語點頭：「這是我們與暗族大軍的正面第一戰，慘敗，一戰喪失了近百萬軍隊，再也無法在外域與暗族的軍團抗衡了。」

我說：「回來的路上，我們看到了不少暗族的死亡生命在叢林里聚集，密密麻麻，其中有不少都穿著聯邦士兵的軍裝，難道沒有焚燒他們的屍體嗎？」

蘇希語目光黯淡，道：「小軒，有些事你不明白也不了解，這一戰我們聚集了龍靈聯邦近兩百萬兵力，與暗族血戰到底，但終究還是太散了，各大軍團都不聽從總長調遣，更有不少軍團還未開戰就潰敗，自亂陣腳，各個軍隊自成派系……人數多又有什麼用？」

「現在，我們只能真正意義上的退守生命牆了。」她幽幽的又說了一句。

「叫堂姐回來有用嗎？」我問。

許璐道：「小軒，你還不知道你姐在北域的事情吧？」

「啊？什麼事啊……」

她微微一笑：「你姐……上古人王血脈完全覺醒，成為龍靈聯邦三百年來第一個列位人王的人，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人王，二十天前，雲國派遣一支三十萬人的大軍征伐北國雪域，鎮天王親自督戰，就在那一戰里，你姐一人獨擋一面，先後斬殺鎮天王、嶺北侯、五平侯，一戰震驚天下，被譽為『北國女王』，率領北臨萬人大軍血戰，打得鎮天王的三十萬大軍潰敗千里，損失慘重！」

我目瞪口呆，這等戰績，真的驚世了！

強大的鎮天王，居然被我姐斬殺了？

「北臨……是什麼？」澹臺瑤愕然問道。

蘇希語淡淡一笑：「漠河以北，君臨天下，故名為北臨，這就是璇音創立的北國，否則，聯邦又怎麼可能給她一個『北國女王』的封號呢？」

我有些喜悅，堂姐封號為王了，這是一件讓我為之而驕傲的事情！